凉梦眼睛亮了亮,也压低声音,“那你就答应我吧。”

交易般的语气,让肖新阳觉得不舒服,他摇了摇头。

凉梦又凑了过来,悄声问:“那你到底怎么才能跟我在一起?”

肖新阳在纸上写下:“你为什么喜欢我?你能写出十个合理的理由吗?”

凉梦笑了起来,两个小虎牙格外的闪亮,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拿起一张纸,埋头开始认真地写了起来。

“凉梦,你过来解解这道题。”谭暖的声音从凉梦的头顶传来。

凉梦斜着眼看到肖新阳用笔尖点到的题目,拿着课本从容不迫地走到台前。

“你在下面动作太明显了。”

“你的举动也太明显了,谭暖。你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我动手动脚吧?”

谁也没有看见凉梦和谭暖是怎样擦身而过完成的对话,只是谭暖的脸色更加难看。

刚好下课,凉梦把题目解出来。谭暖阴沉着脸喊凉梦出来,凉梦冷淡地回应没有空。谭暖伸手扯住凉梦,拖着她向门口走去。

“如果你是因为在宴会上的那个吻而生气的话,我向你道歉。”谭暖温暖的眸中充斥着愤怒,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凉梦冷淡地点点头,想要离开。再次被谭暖扯住,“你不用勉强自己去喜欢别人,这样对你自己不公平,对别人也不公平。”

凉梦嘲讽地看着谭暖,“你以为你是谁?你没有资格教育我。我要忙我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了。请你不要这么霸道地扯着我。我的衣服很贵,熨洗都很耗费时间,请你不要浪费陈妈宝贵的生命。”

凉梦的衣服从谭暖的手中滑走,谭暖呆呆地看着,脑海中反反复复地是凉梦的那句话:你认为你是谁。

肖新阳捏着凉梦写的“十大喜欢肖新阳的理由”的纸,上面第一条便是:很帅;第二条:很酷,第三条:很自我,不怕受伤。很明显的是敷衍。到第六条就开始了凉梦式的霸气宣言:相信你从我一进门,你就开始喜欢我。

肖新阳靠着身后的桌子上,微微仰起头,遇见凉梦的影像像是倒退式的电影,宛如阳光透过零星还未飘落的树叶洒在闭上的双眼,透明的分离感,这几天凉梦靠的太近,她身上清淡的香味与抽屉里放着的那白色手帕的味道一模一样,现在他才想明白那是什么味道。像是迷幻的薰衣草的淡香携着特别的柠檬香,仿佛两者不可同时出现的味道,却将凉梦诠释的极其完美。

没有写完的理由平整地摊在桌子上,那只不过是肖新阳想给自己找的理由。

“怎么样?肖新阳,你跟我在一起,我们不需要任何理由。”凉梦遮住肖新阳的阳光。

肖新阳笑了起来了,如同雪山上绽放的第一朵红莲,宛如寂静东湖融化跃出来的第一条金黄透明的鱼,仿若穿越层层迷雾清越婉转的第一声百灵的啼鸣。

很遗憾地是,凉梦并没有看到,她低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表情古怪地盯着手机屏幕,慌张地往外跑,回过头对肖新阳说:“对不起,我先接一个电话。”

当然她转身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肖新阳伸出去抓她的手,她更没有看到肖新阳轻启的嘴唇吐出来的字眼:“我等你……”

谭暖感觉凉梦像一阵风一般仓皇地跟他擦身而过,他从没有见过凉梦焦急的时候。他听着那声音渐远,“hello?nick?thisliangmeng。hold on,please。where are you?i miss you somuch。”

骤变的天气,吹散了凉梦的秀发,她垂着头,脚下不停地踢踏着台阶。阴沉的空气中,夹杂着来自天边的潮湿。这一刻,她有些迷茫地站在那里,捏紧手机的骨节露出青白的惨色,仿佛一个苦苦哀求的孩子。

谭暖怔怔地看着,凉梦流利的英文并不能使他失去理解能力,只是她反反复复地强调想念对方,祈求对方的原谅卑微的语气向来自天边的一个闷雷,震得他无法动弹。

闪耀明亮的凉梦让谭暖犹如蝴蝶逐花般地跟随,这样卑微的她让他的心紧紧的一痛。

凉梦抬头看向远方的眼神空洞而又迷茫,天边劈过一道闪电,苍白了凉梦的脸色,本来柔和的轮廓被她的飞扬跋扈的气质冲淡,可此时,柔弱的轮廓,颤抖明晰长长的睫毛,如同下过一场狂风暴雨过后青藤湖面飘零着绯红褪色的木槿花瓣。

她抬头看了看越来越阴沉的天色,又一道闪电撕裂黑幕,惨白了她的红唇。谭暖还没有来的及任何动作。凉梦捂着耳朵,眼中目光像是惊吓尖叫着恐惧的孩童,快速地跑出去,飞奔出去……

谭暖仰头看了看阴阴沉沉的天际,突然想起来什么,不顾密集的豆大的雨点向自己家奔去。看到谭虎苍白着脸抱成一团缩在墙角轻轻舒了一口气起。他快速的收拾了东西,看着谭虎睡下,待一切都收拾妥当。走出门来,天空已经彻底被黑暗掩盖,只有朦朦胧胧的几颗亮点在上空中闪烁,表示着这场暴风雨的结束。

他不放心地给陈妈打个电话,询问凉梦的状况。电话那头陈妈焦急的唠叨迅速地传过来,“凉梦这是怎么了,下着那么大的雨冲回家里。衣服也不脱倒头就睡。把她喊起来,她也不吃饭,关在房间里放音乐跳了两个小时了。以前也经常下雨天跳舞,可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没完没了啊……”

“你别急,我去看看。”谭暖匆匆挂了电话,看了一眼躺在**熟睡的谭暖,匆匆离开。

校园里,仍然亮着灯的高一三班的教室里,坐着唯一的一个人。柔和的灯光照不透他清冷的目光,坚毅抿着的嘴角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忍耐。

一个穿着陈旧却干净的墨蓝色衬衫的中年男人看到坐着那人一刻,眼中闪出的光芒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谢天谢地。后来的话也确实证明了这个人的想法:“新阳,你怎么还在这里?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也不接。不知道下这么大的雨你到底在哪里。现在雨也停了,快回去吧,大家还都等着你吃饭呢。”

肖新阳站起身来,清晰的轮廓没有一点哀伤,反而透出刀刻过的光芒。“刚才,我在等人……不过现在不用了。”

“等人?”那男人小声疑惑地嘟囔着。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少爷模样的肖新阳从小到大等过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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