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起彻底地退下。连奇可听到这话也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凌立声音温和了一些,但听起来更像是扑在毛毯上硌得人生疼的沙砾,“既然我们出现在这里,你也应该明白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跟我们走,要么我们费些力气,你去死……”那语气听起来更像是你在要咖啡时,是选择蓝山还是阿里山玛翡咖啡一样轻松的选择。

谭暖额前的刘海垂在眼前,看不清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份沉重让每个人都不舒服。仿佛消毒水透过空气钻入毛孔深入血液,血管里到处都是挣扎被清理的声音。

“我们可以等……”凌立看了看那紧闭着的房间。

“按照谭虎的病例,应该不出三个月就会有结果。”名宁冷漠的声音让人听了不是凝重中添加了一丝让人兴奋,而是窒息的不可磨灭的痛苦。

谭暖身上的肌肉绷紧,沉默没有说话,却像随时会出击的雄狮。

“好了,我们去喝点热咖啡吧,暖一暖呢。”奇可颠了颠手中粉红色的钱包,愉快的提议。就在他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奇可感觉脖颈一凉,手中的钱包不见了,扭头看到谭暖阴沉的脸,他不由地摸一摸自己的脖子,刚才太大意了,如果谭暖是自己的敌人,那么自己的脖子很有可能立刻被拧断。

“这钱包是谁的?”谭暖阴霾的脸色让其他人一颤。他记得凉梦坐在**细致地拆卸钱包上的毛茸茸的图像,然后在线的周围手绘画了像这样的一朵山茶花。

颜起慵懒的声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个妹妹给的。你认识?”

谭暖抬起他琥珀色的眸子,看着颜起,一字一句:“不要招惹她。”

凌立挡住要上前的颜起,“我们等着你。”

那句话像是一句等着谭虎死的意思,谭暖的脸瞬间苍白。刚才所有的幻想化成墙屋倒塌的粉尘……

颜起把手放在脑后,“我还以为林一然只是一个重用的杀人机器呢,什么时候也有了人性?”

名宁看着颜起,面无表情,“你不记得曾经你动过他弟弟的画板,画了个春宫图,他弟弟气晕过去,你的肋骨被林一然打断三根。”

奇可又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感觉自己脖子上嗖嗖的凉风。

颜起哈哈地干笑两声,“我是说,他什么时候对女人感兴趣了。还以为他只对血腥的东西感兴趣呢。”

名宁难得地点点头,中肯地看着青藤小镇的柔弱温和的路灯,“我们一直以为他是个复杂的单细胞动物,以出芽方式来繁殖。”

凌立表情复杂地看了看青藤小镇仍然阴霾的上空,轻轻地叹了口气,像是对生活的无奈。

颜起盯着自己的衣领有些出神,然后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

凉梦抱着被子站在温和的房间里,打了一个喷嚏。小梅梳着两个麻花辫,朴实的脸上却爬满了皱纹,转过身来问凉梦这样可不可以。凉梦看着铺的两层的床铺,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开,点点头示意小梅可以离开。挥挥手让站在门口穿着棉质米白色睡衣的肖新阳也离开。

肖新阳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她,“你不会生气吧?”

凉梦斜着眼看了看清爽的肖新阳,不知是不是柔和的灯光的效果,肖新阳更加贴近一个人样,拒人千里的清冷更加提升了他的气质。“你是说哪里?是你李叔突然间无缘无故的离开没有办法送我回家,还是你爸爸过分殷勤暧昧的态度,非要把我们两个放到一个房间,生怕我们不能好好彻夜相谈,就差在我杯子里下药趴在你的怀里了。”

肖新阳的脸色微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凉梦闷闷地趴在被子里,“还好我强烈的反应为自己争取了一个单间。”

隔了好一会儿,听见肖新阳关上门,轻轻说话的声音:“我就在你的隔壁,又事叫我。”

肖新阳躺在**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他在黑暗中看着自己伸出的手,骨节分明,上面除了握笔留下的薄薄的茧以外完全可以用白皙来形容。他懊恼地攥起拳头狠狠地捶在**,就是这样的一双手,无力而又柔弱,在面对那群人只能无力地看着凉梦自己一人去迎战,而自己竟然站在一边可耻的发抖。贯穿他心底的是对强大的无穷夸大的渴望,他第一觉得自己曾经的生活都是可悲的自恋。

他把自己抱成一团翻过身,凉梦的嘲弄的笑似乎就在身旁,他见她轻启红唇,说:“你和我不一样。”

他反反复复地折腾,睡着后满是凉梦明亮耀眼的眼睛,她长长的睫毛,高挺倔强的鼻梁下红润的嘴唇,他反反复复地看到自己靠近她的模样,却总想不起来之后干了什么……

他坐起身来,有些口干舌燥,打开房门要去冰箱里拿一听冰镇可乐。冰凉的可乐泛着气泡狠狠地灌下去,舒服多了。

他看到凉梦的房间还亮着灯,走过去发现凉梦竟然不在房间,他听到热水器开水的声音,厕所的门微微欠开,凉梦弯着腰站在他的身后。

他看着凉梦脸色有些苍白,看见他的瞬间脸上有闪过一丝不自然,她脸上的渐渐升起了绯红色,慢慢烧红了他的心。他赶紧低声说话,打破尴尬,“你这是怎么了凉梦?”他突然想起凉梦说的话,迟疑地问:“你不会真的……被下药了吧。”

“你想得美。”凉梦快速回了肖新阳一句,缓慢地走到热水器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捧着手里。走到房间想要关上门,却被肖新阳隔开。

肖新阳有些焦急,“你到底怎么了?生病了?”他看到凉梦房间里的被子被她拖到地上,床单也乱七八糟的团起来扔在地上,他看到一处鲜红,脑袋瞬间炸过一道白光,此刻的他并不应该说什么,可是突入起来的事情打乱了他的正常思维,连声音也结巴了起来,“你是……你是……”

凉梦咬了咬嘴唇,挑衅地看着肖新阳,“怎么了?”啪的关上门,肖新阳还没有来的及离开,凉梦再次把门打开,脸上是邪恶的笑,“既然你知道了,那你就帮我办件事吧。”

肖新阳刚刚被冰镇可乐浇灭的火再次被烧起来,甚至还带着羞涩的罪恶感。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拿到那东西的,交到凉梦手里,只见她笑着着戏弄,“这么快就拿到了。”还大大方方地冲他挥挥那手里的东西,打开厕所的门,冲他说谢谢。

他回到房里,把头闷在被子里,很想把自己给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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