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梦满不在乎,继续拿庞能当鼓来敲,“至少可以让你屈服。”

肖新阳听着凉梦她们吵闹的声音,微微勾起了唇角,眼睛看向窗外漫漫飘洒的飞扬的雪花。

时间不显得漫长,很快就过去了。

站在门外,庞能悄悄抓了一把雪,握成一团雪向凉梦扔过去,凉梦轻巧地闪开,打在了肖新阳的身上。

肖新阳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凉梦立刻挡在了他的面前,“圆圈,如果你把肖新阳弄得重感了,你会一年都呆着医务室出不来。”

“呦,凉梦。我还以为,你根本就没有弱点呢,原来,肖新阳就是你的弱点。我得好好的利用利用。“虽然说着要砸肖新阳,却着实地又向凉梦的身上砸去。

凉梦迅速地投入了战争中。不到片刻,李媚然和肖新阳也被迫加入了雪战中。雪球飞来飞去,空中的雪花沾惹上他们欢笑声,飞舞得格外的优美。

大家身上一片狼藉,谁也没有占上便宜。肖新阳帮凉梦拍打身上的雪,凉梦的脸被冻的像是染了胭脂一般,连眼睛也水润润的。

凉梦的背上又挨了庞能的一个雪球,她要追过去,却滑了一跤。肖新阳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因为剧烈的运动,肖新阳觉得身上慢慢热了起来,一身轻松。

他看着凉梦红润的嘴唇,眼神有些迷离。他嗓子哑哑的,有些遗憾,“好可惜,我的感冒还没有好?”

此时的肖新阳,眼中的清冷化为了点点柔光,温和的让人忍不住陷进去。凉梦嫣然一笑,明媚的眼角露出一丝妩媚,她踮起脚尖,靠近肖新阳的唇角。

当肖新阳触到柔软时,他心底宛若昙花盛开,犹如一眼泉流淌出温暖的泉水,暖流由心脏向四肢散开。

他紧紧地抱住凉梦,不肯让她离开。他们唇角轻轻地摩擦,呼吸着对方的呼吸。他不敢加深这个吻,又压抑着颤抖来自内心的呐喊的颤抖。

唇与唇之间是谁情动的喘息。

唇与唇之间是谁妩媚的呻/吟。

连同飞舞的雪花也变得轻灵而美妙了起来。

雪花摇曳着妩媚的身姿在空中缱绻不肯落下,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有时候,爱情就像是一场感冒,在一起呆的时间久了也会传染。但谁也不希望这样美好的一场感冒在短短的七天之内会自动痊愈。

当然爱情不能是感冒。

可有时候生活会给我们制造一些出其不意的感冒、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感冒可以引发肺炎,最后走向末路。

情人节前夕,庞能一再暗示凉梦,肖新阳最近喜欢上了一款小米的时尚手机,凉梦只是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无所谓地笑笑。让庞能恼怒不已。李媚然只是抿着嘴偷笑。

情人节这一天,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粉色的甜蜜的味道。

当肖新阳将包得精致的一人高的熊递给凉梦时,凉梦满意地抱着温暖的熊转圈,“晚上有熊,**会更加暖和。”

肖新阳浅浅地笑着,清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失望。凉梦什么也没有拿,他也同样期待凉梦会送给她一份礼物,无论什么,什么都好……

凉梦拿着两张电影票,兴奋地拉着肖新阳去挤人潮。用她的话来说,这个时候就是挤出来的氛围。

肖新阳被身后一对情侣夸张接吻的声音烦躁的坐立不安,而坐在身旁的凉梦还真认真的看起电影来,手中的爆米花一把一把地往嘴巴里塞,好像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谢天谢地,终于结束了酷刑,肖新阳紧紧地拉住凉梦,生怕两个人被挤跑。

凉梦手一顿,有人往她手心塞了什么东西,她本能地握住,当她回过头的时候,周围满是噪杂的人群,来来回回,看不出任何破绽。

她回过神时,她和肖新阳已经被挤散。

肖新阳站在来来回回的人群中,握不到凉梦的手。心中一片荒芜,他总觉得自己这一次再也找不回她了,她就这样消失在人群中,一直一直……

多少年以后,每当肖新阳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想着凉梦的时候,他总是会叹息,那天便是凉梦从他生命中离开的开始。无论以后的他是多么努力,奋力挣扎,她总是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凉梦躲在角上给肖新阳发短信,到大厅门口见。

手机屏幕闪着微弱的光,凉梦把手中的纸团打开,上面是一行锋利的字:祝你情人节快乐,希望你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令凉梦惊恐的不是这句话,而是这锋利的笔迹与曾经的谭暖,也就是现在的林一然是一模一样的笔迹。

凉梦站在阴暗中,眺望着人山人海的人群。拥挤,烦躁,不安,在黑压压的头顶上窜动着。

站在大厅中一个身影,引得人频频侧目。不是因为他高大的身高,而是因为他混血儿明晰的轮廓,那双碧色的温和略点带点腼腆的眼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像是沐浴在一片微蓝的天空中。

凉梦定定地看着,那满头金发的男人转过身来,碧色的眸中闪着一丝惊喜,明晰的轮廓依然温和的像是刚刚热过的牛奶。

那个十岁的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少年,把七岁的她从冰冷的饥饿中解救出来。

那个有着碧色双眸的温和少年,即使在父亲打骂中也未曾放弃过七岁时候的她。

那个总是腼腆着笑看着飞扬跋扈的她把对方打跑的少年,总是一脸心疼地皱着眉头给她擦嘴角血迹的人,现在站在这里。

时光倒退到他们离别的混乱的空间,那个时候他十三岁,她十岁,他们被黑市的人绑住。她用牙齿把他的绳子咬断,慌乱黑暗恐惧交叉的空间里,她已经不记得他们是如何告别的。

她记得他碧色的眸中的温暖怯弱化为了无比的坚定,让身在困境的她也觉得自己肯定能够得救。即使最终得救,她也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他。直到高中他打来电话,告诉她,再也不要找他。

时间带着刺眼的光芒在岁月中穿梭,他来到了她的面前,时光拔高了他的身高,他要稍稍低下头,才能看见凉梦的眼睛。

岁月裁剪了他英俊的脸庞,青春张扬的眉角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温和的痕迹,他依然很漂亮,他依然很温暖,他的声音不像是小时候的甜腻,而更像是经历过青稞酒的过滤带着清爽的醇香。

他说:“i’m back凉梦。”流利的不带一点杂音的美式发音,连中文也是标准的发音,不再是凉梦小时候听到的舌头总是打不开的阴阳怪调的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