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ck紧紧地贴着凉梦,她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就如同她刚才打开他衣领的手一样的青涩。他埋进凉梦的颈部,一股少女带有的特有的青涩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她太干净了。他越是干净就越是反衬出他的肮脏,他的手指轻轻地打在她的纤细脖子上,血管的搏动只要他轻轻一拧就会停止。

他笑了起来,疯狂的声音如同从心肺中疯狂长出来的张牙舞爪的恶魔,尖锐地划过凉梦的耳膜。

“你以为你是谁,只要你说忘记,以前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吗?只要你说重新开始,我们就会重新回到十岁吗?别傻了!”

nick碧色的双眸被染上了血色,他趴着靠近凉梦,空洞的眼神让凉梦心底发凉。nick逼近凉梦,眼睛中闪着近乎残忍的光芒,碧色中隐藏的是曾经最黑暗无助的痛苦。

凉梦躲着nick,被逼入墙角。

“我从黑船上逃出来,希望买下自己的人,能够行行好救你一命。可是我却跳入另一个深渊。五年以后,我以为你会死了,我却从报纸上看到了你的模样,你真的是十分的光鲜,和其他公司董事的儿子在搞绯闻,你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美满啊,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她听到了nick撕裂自己心房的声音,黑暗如同突然而至的黑压压的吸血蝙蝠,要生生的把她咬碎。

她的nick,曾经温良无害,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早就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你又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自作主张。我痛苦的时候,你是多么的耀眼。一直照顾我的不是你,是蓝洛,是蓝洛把我从黑暗中拯救了回来。我发烧的时候,她喂我喝药。我颓废的时候,她时时刻刻的陪着我。即使她曾经和我一样肮脏,她依然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你现在干什么?你要这样把我唯一的生活给毁了?你是个混蛋!凉梦……”nick一拳打在靠近凉梦脸侧的墙上。

“nick,我从来不知道你把我想的这么重要。“不知什么时候蓝洛站在身后。本来他看到门没有锁上就已经有些怀疑,看到nick趴在凉梦身上就更加火大。她没有想到,nick把她想的那么好。她从来以为那个漂亮的男孩从来只会沾花惹草。

nick扭头看到蓝洛,渐渐地恢复了平静,想起自己说的话,倒是有些不好意。“你还没吃饭吧,我做给你。“他故意把还瘫坐在地上的凉梦当成空气。

蓝洛伸手抓住nick的手,心疼地吹着,“你怎么用那么大力气,你看都红了。”

nick无所谓地把手抽回来。

蓝洛用力地把转过身要去厨房的nick掰过来,用力地吻在他的唇上。粗喘的呼吸,“让她彻底的私心,让她看看你在我身下是怎么**的……”

nick不安地扭动着,蓝洛的力气大的厉害。他伸手撕扯着nick的衣服。吻的声音极其的响。

凉梦呆呆地看着,一切都已经错乱。她并没有手无足措,只不过趴在地上,仿佛做了一个不真实的梦,不愿醒来。

她的nick已经被流动的光阴洗涤成了另一个人,带着她从来不知晓的仇恨,一点一点的粉碎了她心底对他的期盼,一丝的希望。

一切都早已乱了。

凉梦趴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缓缓地站起身来。拿起外套,走到玄关换上自己的鞋。她面无表情,目光空洞,仿佛丝毫没有听到蓝洛和nick纠缠的发出的火热的声音。

她像木偶一般穿上衣服,站在门口,伸出手要为他们关上门。她是彻底的输了,nick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无法强加于他,她早就已经失去了那份资格。如果再离开的时候,自己跪下求凉承德去找nick,而不是和程修然讨价还价地硬着头皮去见凉承德,事情会不会一样呢?

如果不是nick叫人救了她,那肯定是凉承德派人跟踪了自己,那个人救了自己,从来一句话也不会说。

凉承德,那样的人,竟然也是一个父亲。

他的霸气魁梧的身影在凉梦眼前晃过,凉梦自嘲地笑笑。

她的手指触到门,眼睛的余光看到正在纠缠着的蓝洛和nick,

凉梦抚着门上的手指顿时变得僵硬。脑海中一道白光,记忆的闸门大开。凉梦踉跄了几步,扶住跳动着青筋的额头。

浑身的血液几乎倒流,从心脏的位置缓缓的流出。胸前的红酒浸湿的衣服,像是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腥之色。

五岁的孩子到底会有多少记忆。

至少她没有忘记,妈妈手腕上血琳琳的伤口,见到她眼中一望无底的绝望。

妈妈用狰狞的面容安慰着她,用无力的双手把刀插入她的胸膛。

五岁的她还做了什么?

就像现在,她站在楼梯口,鲜血滴的满地都是,她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却站在这样的门口停下。

一样的就这么大的缝隙。里边却一览无余。

凉承德对程修然说,“只要你不离开,我便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即使你刘婉婷也会一样送给你。”

五岁的人,不明白。随着时间慢慢忘记,模糊的记忆却在这里重叠。可是现在的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丑闻竟然是这样。原来妈妈是这样抑郁而自杀。爱是用来买卖。凉梦扶着扶梯,缓缓的下楼。脚下的每一个阶梯都摇摇晃晃地要把她摔下。

可是她不能倒下,她还不能……

心脏像是被一只坚硬的爪子捏紧,扔入了冰窖。无力哭喊,只留下冰冷。

凉承德对自己不管不问,原来是她根本就讨厌自己。她还那么傻地在七岁故意逃走,让他去找。三年了,如果不是与nick离开,他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这样暗中看着她,只要她不死,他也不会让她回家?

程修然,原来是这样……

好苦……

真的好苦……

可是她并没有流泪。早在七岁的时候,没有人找她,她就已经流干了眼泪。即使此时胸口悲凉的如同冷冽的寒风灌入,口中苦得让她瑟瑟发抖,她的眼睛依然干涩。

“可是,现在的我也很想哭,该怎么办?”凉梦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蜷成一团。瞪大的眼睛,犹如荒芜的沙丘,干涸地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坐在那里呆了很久,很久……

周围来来回回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直到有一个人伸手戳了戳她。她像一个冰雕一般轰然倒地。

她冻僵了。

当凉梦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苍白,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以及盖在身上白色的被子。额头上还放着一块微凉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