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呵斥费扬古怎能说出如此失礼的话的时候,清幽已不咸不淡的在回击了:“我来看宛姐姐她不知道多高兴,这人高兴了,病也好的快些了;倒是你,因着调皮,叫人不放心你在她生病的时候在她身边,我看,你是妒嫉我!”

“看到你就高兴?你以为你是何人?”费扬古听了挑眉道:“人生病的时候是需要清静的,阿玛就是要给姐姐一个安静的环境,才不让我来看姐姐的,你懂什么?”

“原来是有人被嫌吵了?”清幽说着笑得非常之灿烂,“也是了,你这人,什么时候消停过?”

我忽然觉得我是多余的,应该说,我是夹心饼干,由于,我在他们中间听着他们互相攻击,还真满无语的,想插嘴吧,又明显插不了;看了眼立在一侧的芯怡,发现她是一副见怪不怪看好戏的样子,我猜想,这两人,平日里该是吵闹惯了吧?

正想着,却听清幽大声喊了起来:“你!把我的簪子还给我!”不知什么时候,调皮的费扬古已经拔了清幽头上的簪子跑的老远了。

清幽自然不会放过他,话音刚落便追了过去,我赶紧吩咐芯怡跟出去看看。

唉,这两人,一个说要给我安静的环境,一个说要让我开心。我怎么觉得他们是来让**心的?

我无奈的起身跟了出去,光芯怡跟着我还是不放心,他们可别出什么岔子才好;可怜我大病初愈,就要受这份罪,他们真是罪过啊!

不过我的注意力很快被其他事情吸引过去了,那便是—我迷路了。^

想想也是,我虽然住在这有一段时间了,但这段时间我都一直在养病,从未出过房门半步;而他们都是没病没痛的人,三两下就全不见了,我上哪追啊?

正想着看能不能抓到个丫鬟家丁来询问,抬眼却见迎面走来两个人。

啊!待我确认眼前的来人,不觉心跳加快,似乎连呼吸都要忘了!是他!那抹熟悉的身影,我死也忘不了!

由鄂硕陪伴走来的人,正是我日思夜想的—福临!

只见他身着一身青袍,显得更加儒雅俊逸;多时不见,他又清瘦了许多,脸上莫说是平日的清爽自信,就连一点表情都没有,鄂硕在一旁与他说话,他却除了严肃还是严肃的甚少搭话。只是眉目之间淡淡的哀愁却是不自觉的流露出来的。

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是什么让你如此哀伤?

虽然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与他再次相遇的场景,但当这日真的到来的时候,脑袋竟是一片空白。我就这么静静站在原处,别说问安了,连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福临。

“咳!”鄂硕重重的咳嗽声把我唤回了现实,“宛儿,这是当今圣上,还不快参见圣上?”鄂硕对于一向守礼的我竟如此失礼显得很诧异。

我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是的,我现在是董鄂氏乌云珠,不是林潇潇亦或完颜熙月。听鄂硕的口气,乌云珠此前应该从未见过福临。

我想以乌云珠的美貌一定可以成功吸引福临的关注的,经过这些时日的酝酿,我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却没想到

“奴婢董鄂氏乌云珠,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以前的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的给福临行过礼,但这次,我却以最优美的姿势行礼,既然他们相见是改不了的事实,我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起吧。”福临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我缓缓的站了起身,他的目光只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

“皇上请息怒,小女从未见过圣驾方才会如此失礼,还望皇上恕罪!”鄂硕诚惶诚恐的下跪请罪。

“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朕若连这都要怪罪,岂非成昏君了?”福临笑着把鄂硕扶了起来,只是,熟悉他的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只是公式化的笑容,他的眼里心底都没有笑。而且他的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叫‘疏远’的气息,那是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关心在乎的。

以前的福临,就算对待奴才,也绝没出现过这般冷漠的样子!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谢皇上!”我正疑惑着,就听到鄂硕赶紧谢恩,看样子,鄂硕很怕福临。

“好了,我们还是快进屋商议下前方的战事吧。”福临说着敛了笑,想来,前方的战事又开始叫他头疼了,只是,没有我在他身边让他倾诉,他是否受的了?

“喳!”鄂硕快速的应答。

我也赶紧行礼道:“奴婢恭送皇上。”

福临淡淡的应了声:“恩。”便与鄂硕一起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就在我沉浸在刚刚的事件中无法自拔,犹如游魂一般的在府里胡乱走动的时候,清幽和费扬古的身影双双出现在我面前。

二人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大眼瞪小眼的样子,簪子还在费扬古的手里,很明显,清幽没有成功的夺回来。

“好了,弟弟!”我见状赶紧喝止费扬古继续调皮捣蛋,这个弟弟,可真够顽皮的,“快把簪子还给清幽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听到没有!”清幽边喘气边说:“还不快把簪子还给我,臭小鬼!”

“你才小鬼呢!我可是比你大整整两个月的!按理,你还要叫我声哥哥!”费扬古喘着明显没清幽厉害的气抗议。

“你们两个都是臭小鬼!”我看再这么下去,他们肯定要没完没了了,于是便走了过去,一把夺走费扬古手里的簪子,“弟弟,既然你也知道比清幽大,那就该让让她。更何况,作为男子,你本来就该好好保护女子的。还有,你既想让人叫你哥哥,总得拿出些诚意来。”说罢,我走到清幽面前,重新为她戴好簪子。

“听到了没有?”清幽满意的看着被我说的脸红了的费扬古,“还是宛姐姐最好,最公道了!”

“哼,我是给姐姐面子,别以为我怕了你!”过了半响,费扬古才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来,然后如同来时一般风一样的离开了,“我改日再来看望姐姐。”临消失前又补充道。

“哈哈!”清幽在费扬古‘逃离’以后,一直很兴奋,蹦蹦跳跳的在那笑个没完没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过了很久,她才好不容易的止住了笑,一回头却发现我正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狐疑的询问到。

“没有。”我快速的接口,这个问题很好答,由于她的脸上真的没有东西,正当清幽松了口气的时候,我在她听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到:“我只是在想,这是否便是你不愿入宫的真正原因?”我是过来人,况且,这又是小冤家又是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其实感情是最深刻的。

或许是被说的正中下怀,清幽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我都怀疑那上面若放颗鸡蛋,该要熟了。

“宛,宛姐姐,你还在生病,不适宜在风里呆那么久,我送你回房吧。”好一会儿,清幽的脸总算没那么红了,她赶紧转移话题。

我但笑不语,也不点破,顺着她的话随她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