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回府后,我便没有心情再往外跑了,整日呆在将军府中看书。在现代的时候,我本就是喜欢看书之人,乌云珠房间中的书籍所涉及的范围又很广,其中还不乏许多有趣的,这样一来,倒也不觉得时间难过了。

可惜,即便顺治十二年显得如此平静,却仍是躲不过那决定乌云珠命运的顺治十三年的到来。

除夕,春节,鄂硕将军一家都是在一起度过的,和谐和睦,其乐融融,也勉强冲淡了我对家人的歉意与思念。

上元的时候,我慈祥**的阿玛更是带上了他他拉福晋、费扬古还有我一起出去逛街。

上元节?我记得,来第一年的上元节,也就是顺治十年的上元节,是与熙月一起偷溜了出来的,并且因此邂逅了福临;顺治十一年的上元节,我以为福临要陪着其他后妃,但他却赫然出现在我面前,并送给我那带月的镯子,带给我无限惊喜与感动。

说起那镯子,因并非我本人穿过来,故我没能将它一起戴过来。

而之后的顺治十二年的上元节,是我被认为失踪的第一年,不知道福临是如何度过的?还有今年的上元节

“姐姐!”我眼前出现费扬古放大的脸孔,“你这是怎么了?在想什么?走的那么慢。”

我这才发现,我与鄂硕他们拉开有一段距离了,费扬古是来叫我的,而其他人都正在不远处等着我。

“对不起,顾着看热闹了,有些失神了。”我赶紧赔笑到,环顾四周,这上元节同我印象中的一样,依然热闹非凡。

“有什么好看的。”费扬古不在乎的撇撇嘴。

“我们快走罢,免得阿玛额娘等急了。”我自动忽略他的表情,拉起他就要走。

“姐姐!”费扬古见我如此,竟有些急了,“我是大人了,你别再拿我当小孩了,这样牵着我,成何体统?”

我闻言扑哧一笑,大人?小弟啊,你才几岁啊,就跟我说你是大人了?

“你笑什么?”费扬古不满极了,我正欲说什么,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当然是笑有人不自量力咯,你还大人呢~”说罢还一脸鄙夷的样子,呵呵,来人别怀疑,她不是别人,正是我可爱老弟费扬古的冤家对头—-清幽。

“你?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在家里学规矩么?”费扬古见是清幽,竟稀奇的没有马上反驳,不过却说出让清幽更为气愤的话,“哦,一定是你太过愚蠢,根本就学不会。然后干脆就偷跑了出来!”

“你!”清幽气极了,“你胡说什么?我是与阿玛一起出来的!那不过是小小的规矩罢了,能难的倒本格格?”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我顺着清幽指去的方向看去,那正是鄂硕夫妇所在的地方,一个中年男子正在与他们打着招呼。

唉,这两个小小孩,一见面就斗,不累吗?将来若是真做了夫妻,我这个做姐姐的耳根还有清静的机会吗?

“宛姐姐,你叹什么气?”清幽被我的叹息声吸引了过来。

“没,就是在想,将来,若是有可能,不知道会被你们吵成什么样子。”我故意很认真严肃的回答。

他们二人先是一愣,旋即都听出了我的话外音,唰的一下,脸都红了。这小孩就是小孩,真好欺负。

“好了,别让阿玛他们等急了,咱们快过去吧。”不过我这个姐姐可还是很善良的,就不为难他们了。

“恩。”平时能说会道的两个小鬼,竟然出奇默契的选择沉默,乖乖的跟在我身后。

一行人一起,一路有说有笑,逛逛停停的,很是开心,我也决定暂时忘却那些有的没的自扰的烦恼,专心享受起这迷人的夜晚。

前面是一座凉亭,里面看上去都是文人墨客,有正在为人代写春节的对联的;也有在吟诗作对的。

我与费扬古清幽率先走了进去,虽然我对对对子没有什么研究,但我仍饶有兴趣的走到在对对子的人群中,费扬古紧张的紧随其后,为我挡开身边惊叹我美貌的人。

“甘雨含情荣万物。”我缓缓的念到其中一个对子的上联。

“姑娘要对下联么?”一个看起来有些古板的青年人奇怪的看着我问到,看样子是对联的作者。

“恩。”我浅浅一笑,其实我本不打算对什么对子的,但他眼里的怀疑叫我有些不悦,微微思量下道出,“东风着意暖千家。”

“好!姑娘好文采啊,对的真工整。”周围的人瞎起哄到,说真的,这个对子一点都不难,不过在流行女子无才便德的说法,有文采的女人并不多,此刻我有这点笔墨,就够糊弄人了。

“是啊,姑娘对的真好,在下刚才失礼了。”那青年人有些尴尬,不过仍是继续道:“不知姑娘是否方便写下方才那下联,我们好挂起来。”

我这才发现周围挂满了对子,看样子,有解的对子都会让解出来的人写下来并悬挂起来,这倒是有意思。

“好啊。”我心情其实还算不错,刚才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并没当真生气,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非但顺手把刚才那句对子写了下来,还留下了名字:董鄂乌云珠。

开心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的,转眼我们便要与清幽他们分道扬镳了。

“鄂将军,下官告辞。”乌雅大人必恭必敬的向鄂硕行礼。

“莛之,你我二人,何须如此客气?这又是在外面的。”鄂硕见状赶紧让乌雅大人起来。

“是,那我们就先走了。”乌雅大人应到,便带着清幽离开了。

回府的路上,鄂硕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应该说更早以前他便这样了,是在看到我对的对子被挂了起来的时候。

我终于没能忍住的前去询问:“阿玛,你这一夜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是何故?”怎么说也是我挂名上的父亲,又对我不错,我本能的去关心他。

鄂硕闻言让他他拉福晋和费扬古都先行回屋,与我又走了一会方缓缓的询问,“也没什么,只是女儿啊,你告诉阿玛,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当今圣上的字的?”

我心下一惊,乌云珠的字我是见过的,绝对不是我今夜所写的这样的;而我写的字,由于是出自福临的教导,故而写的与他有**层的相似。

“回阿玛,我”我吞吞吐吐的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不知如何回答就算了,我知道,这只要有心,自有地方可以学到并学的类似。”他故意加重了这个‘心’字的咬音,“宛儿啊,阿玛一向尊重你的选择和决定,只是三年前的选秀,你由于病重之故无法参加,今年的你,已经超过了这个年岁,以后就别有这个心了。再说,这后宫不是人待的地方,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就算今日可以得宠,那万一来日失宠了怎么办?那是要老死在宫中的呀!阿玛不需要什么更多的荣华富贵,阿玛只要你能幸福,所以,阿玛不想你拿自己的幸福做赌注!”而后又语重心长的道。

“阿玛,您放心吧,女儿真的没那份心的。”鄂硕这个父亲,好的没话说,他确实是处处为女儿着想的父亲!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啊。”鄂硕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看着他,感想良多,由于我知道乌云珠要想不进宫,该是绝对没可能的事情了,不管她有没有这个心,过没过这个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