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及杨玉环的登门造访,着实出乎江采苹意料之外(梦在大唐爱第172章一探虚实内容)。尤其是时下,倍为发人深思。

江采苹兀自止步于阁门处晃神的工夫,站在阁阶下方的李瑁已然看见正迎至门口来的江采苹,忙就地行礼:“寿王见过江梅妃。”坦诚讲,闻报江采苹竟即刻迎出门来,受此殊待,李瑁可谓受宠若惊。

紧伴于李瑁旁侧的杨玉环,一见江采苹之下,却是半晌怔愣。察觉此,李瑁慌忙暗里拉拽了下杨玉环衣襟。杨玉环这才怔怔地回神,将目光从江采苹身上收回,原地行了个微躬礼:“寿王妃见过江梅妃,恭请江梅妃万福金安。”

来都已来了,这礼也行毕,江采苹见状,唯有不露声色的提步迈下阁阶来,边抬了抬袖襟,示意李瑁与杨玉环免礼:“不知寿王、寿王妃驾临,有失远迎……快些起见。”

“今日入宫,听闻江梅妃体有抱恙,故特来探望。”李瑁拱手作揖,权作答礼。且不论品衔尊卑,孰长孰幼,江采苹既为后.宫妃嫔,李椒身为李隆基的皇子,便是晚辈,见面自是不可失了礼数。

李瑁言外之意,不言而明。江采苹遂颔首笑曰:“有劳寿王、寿王妃挂怀,吾已无碍。”寒暄罢,顺势虚礼做请李瑁及杨玉环入阁小坐片刻。

环目梅阁里里外外,杨玉环桃腮飞上一抹红晕(梦在大唐爱第172章一探虚实内容)。江采苹只当视而未见,待步入阁内,分宾主坐下,方又莞尔道:“寿王携寿王妃进宫,可是谒见陛下?此刻陛下尚未下早朝,估摸需多等会。”

杨玉环看似有话要说,却被李瑁抢于先道:“非也。今日吾与玉环进宫。实则是应太子殿下之邀,前往东宫小聚。途中闻江梅妃抱恙,便先行改道来此,以请金安。”

杨玉环一袭杏红衫,丹铅其面,点染曲眉,鬓云欲度香腮雪,粉腻酥融娇欲滴。梳妆打扮国色天香。较之上次在寿王府的后院邂逅那时。江采苹赫然发现,杨玉环此时委实增添了不少的风采。

“玉环同十八郎此次上门,来的匆慌,未及备厚礼,还请江梅妃莫怪。”杨玉环柔声细语说示着,朝跟随入宫来的身后家奴使了个眼色。“此乃玉环日前求的一枚平安符,倘若江梅妃不嫌,敬请收下。”

娟美垂首步上前。将端持在怀的一方檀木盒奉上。当日为避雨,薛王丛与高力士带江采苹叩门寿王府,在寿王府后院江采苹曾与杨玉环及其身边的这个婢女有过一面之缘。今下看来,不止是江采苹对当夜之事记忆犹新,估计杨玉环主奴二人至今同样俱未忘那夜发生过的事。

环目平躺于檀木盒之中的那枚坠着金穗的平安符,江采苹微敛神,朱唇勾起笑意:“有心便好。吾怎好夺人所爱?自上次一别,今日再见,怎地反生生疏了?”

留宿寿王府别院当夜,杨玉环曾对江采苹相诉过一番体己话,翌日临别之际,并送予江采苹一件亲手裁缝的披风,说来称得上是礼轻义重。也就是在那晚,机缘巧合之下,江采苹从杨玉环口中得悉,杨玉环名唤“杨花”的乳名。今时相见,反而拘谨。当日江采苹刻意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不愿与杨玉环牵扯上甚么关系,毕竟,杨玉环乃是江采苹隐藏于内里深处的心结之一,上天既已注定彼此日后变情敌,今下又何必惘添多情的困扰。但显而易见,做为对这段历史完全不知情者的杨玉环,现下对江采苹的态度却有分矛盾,仿佛既想与之交深,同时又有着某种顾虑(梦在大唐爱第172章一探虚实内容)。

如若不然,江采苹适才一番半认真半说笑之语,绝不足以致杨玉环喜忧参半,欲言又止不知如何作答为宜。

就在这时,云儿、彩儿齐肩并步走入阁来,抬头见有贵客临门,忙中规中矩屈膝施礼:“参见小娘子。”

二人的出现,无疑再及时不过的恰为杨玉环解了时下的尴尬。江采苹于是正色提示道:“见过寿王、寿王妃。”

“是。”云儿、彩儿应声转向坐于座次上的李瑁、杨玉环揖礼,“奴等参见寿王、寿王妃。”

当日在寿王府,云儿、彩儿以及月儿三个人,乃薛王丛暗中安排入寿王府,为江采苹梳妆的婢子,毋庸置疑,事先必然曾与李瑁这个一府之主打过照面。贵人易忘事,出门遇见贵人之人,记性则多比忘性大得多。即便是江采苹为此想多了,眼下以礼待人,至少该是无错。

“沏茶。”思忖间,江采苹差吩道,见云儿即时步向茶几,端茶倒水,彩儿径自侍立于旁,并无异样,才又带笑看向李瑁和杨玉环,略顿,关询道,“适才寿王提及说是应太子殿下之邀,且不知,今个东宫可是有何喜事?”

李椒显是微怔,貌似未料江采苹竟有此一问般:“是这样,今日乃太子殿下的妾侍——张良娣之寿辰。”

“寿王、寿王妃请吃茶。”云儿端着茶具,一一递上茶水之后,便静候于边上。

江采苹浅啜口茶:“原来如此。所幸寿王、寿王妃今个来,吾切是不晓,今日乃太子殿下良娣之寿辰。”

李瑁端着手中的茶杯,似乎如坐针毡。杨玉环这会儿倒神态自若,笑靥霞光满面道:“许是太子殿下顾及江梅妃贵体不便。不过是个妾侍罢了,有道是‘妾大不如妻’,本即无需大动干戈。”

杨玉环话中有话,江采苹留意见李瑁的脸色霎时变了变,却也未异议只字片语(梦在大唐爱172章节)。记得上次在寿王府时,杨玉环言词间好像就对李瑁心存诸多不满,夫妻关系听似不怎和睦的样子,不用问也可知,十之**关乎妻妾之争。这年头,男人三妻四妾原属寻常事,压根不足为奇,唯一令江采苹感觉奇怪的实则在于,早在钱青青那一世,江采苹便已从种种或狗血或煽情的影视剧中知悉,史上的寿王李瑁与其结发妻子寿王妃杨玉环是对相亲相爱的夫妻,堪称郎才女貌,情浓意合。然,与杨玉环初次碰见之时,江采苹竟已发觉传说中的这对才子佳人仿乎并不与史相符,今日再见,愈为加深江采苹心中的这种体味,杨玉环眼中的李瑁,貌似无德无才,给人以彩凤随鸡之感。

纵管如此,杨玉环这席话倒也在理。现今的太子殿下李屿,单论辈分,乃与李瑁同是为晚辈,张良娣虽倍受李屿宠,如今却仍是个妾侍,并未被扶为正室,难听点讲,难登大雅之堂。今江采苹位极三夫人之首,即使李屿年前被李隆基新立为太子,入主东宫以来,也未见张良娣来拜谒过江采苹,严格说论,已是不敬。既然人家不把其当回事,正眼相待,实也用不着拿自个的热脸倒贴人的凉屁股。

恰值此刻,小夏子压着碎步行至梅阁,尚未入阁便已听见阁内有几声说笑声,连忙行礼:“参见江梅妃。参见寿王、寿王妃。”

江采苹代为抬手道:“无需多礼。何事,夏给使?陛下可已下朝?”

小夏子怀揣着净鞭哈下腰身:“回江梅妃,陛下刚下早朝。陛下差仆来恭迎江梅妃移驾勤政殿,早膳已备妥在那。”

江采苹略沉思,旋即抿唇笑道:“劳烦夏给使跑这趟,夏给使且先行一步,吾随后便到。”

小夏子答礼:“此乃仆分内之事。陛下的龙辇在殿外,仆且于外敬候即是。”

语毕,小夏子即恭退往阁外。李瑁见了,随即从座上起身,识趣的请辞道:“江梅妃好生珍重,吾就此告辞。”

见杨玉环立刻也随之站起,江采苹婉言相留道:“吾招待不周,寿王、寿王妃不如与吾一同去往勤政殿,少时共陪陛下用膳(梦在大唐爱第172章一探虚实内容)。岂不亦是乐事?”

闻江采苹提议,杨玉环眸子一亮,李瑁却面有难色:“改日吾再行专程入宫陪父亲大人。太子殿下盛情难却,恳请江梅妃体谅一二。”

李屿现下是为当朝太子,乃李唐王朝名正言顺的承袭者,下一代帝皇,旁人自然轻易吃罪不得。尽管张良娣寿辰,李屿邀请李瑁携同杨玉环来贺寿,有些叫江采苹吃惊李屿的胸襟,但也不便从中横加阻拦。

“既如此,吾也不宜勉人所难。云儿,代吾送寿王、寿王妃。”江采苹原本带分试探之意,人既不从命,倒也不无裨益。

闻江采苹言,云儿应声相送李瑁、杨玉环步出阁。临跨出阁门之际,杨玉环脚底稍停,侧首凝望了眼面带微笑立于阁内目送其与李瑁离开的江采苹,眸瞳倒映着丝丝留恋。

斜睨搁置于案上的那方紫檀木盒,江采苹冲侍奉在旁边的彩儿招了招手。待彩儿立即会意上前,江采苹对其附耳了几句话后,才敛色道:“稍迟办完事,径直回阁来便是。吾顶多半个时辰即可返阁。”

“是。”彩儿应承罢,转即屈膝恭送江采苹莲步轻移,步向阁门外。

阁阶下方,小夏子敬候在龙辇旁,但见江采苹独自步下阁阶来,忙不迭上前搀扶:“江梅妃慢点。”

云儿送李瑁、杨玉环步至梅亭处,未敢多耽搁腿脚,就也急忙原路返回,只见江采苹已然乘坐上李隆基差来的那顶龙辇。

“云儿,汝且随吾同往勤政殿。”

闻江采苹暗示,云儿垂首伴于旁。江采苹既单唤其作陪,想是彩儿留在阁,另有要事需做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