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家的五郎,当今天子的五皇弟,有着生而显贵的皇室血统。-》

锦衣玉食,宛似众星捧月的皇廷日子,可我却流连忘返在烟花柳巷十几载,未少拈花惹草,左拥右抱。

那些女人,多得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只需勾一勾手指头,就多的是争先恐后恨不能爬.床的尤物。十个中有八个,意欲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殊不知,一入侯门深似海,皇家从来都没有感情可谈。

她,却是个另类。

当年在长安街头匆匆一见,我便知,若不能放开,来日里少不得会毁在这个女人手上,沦陷的失去自我。大主宰

天意弄人,自那城门一别,她却成了我的皇嫂。

在莆南,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珍珠村,我竟再遇见她。

可那时,我是以密使的名头,奉旨秘密南下,与皇兄身边的近侍高力士一块儿代圣采选民间良家女入宫为妃的。皇命在身,且不容违逆,更容不得抗旨不尊,欺君罔上。

莆田的秋,春蛙秋蝉。

当她身披屺罗翠色薄烟纱,一袭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留仙裙,淡绿色烟罗软衫,胸前是宽片乳白色锦缎裹胸,搭系软烟罗,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踏着晨曦的薄雾现身在花台上时,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绛,嫣抿如丹果,娇媚无骨又入艳三分,我不禁为之失神,美人儿我见的多了,形形色色,环肥燕瘦,甚至连身有异香的诸如青鸢的,我都尝尽女人味。

可她却不同,称不上有多娇媚大炼金师统治异界。身上的那股气韵,却不是其她女人所有的。

都道闻香识人,在长安街头那日,我便闻见,这个女人身上有种似有若无的淡淡的体香,不浓重,却是独特的。是以当日我一眼便看出,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并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但在当时,我只是有心把她猎到手而已。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我的女人。

看着她轻纱掩面,面对一县明府的威逼利诱应付裕如。我越发的有些想笑,有心拭目而待这个女人究竟心有多大。但当我亲睹着她从高台上坠下身时,我的心跳却漏跳了好几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

在我大唐,未出阁女子的秀闺。并不似其它朝代那般是为男人的禁地,我与高力士商酌,一拍即合在江家留住下。傍晚时分,却鬼使神差般一个人走至她房门外,听见她与身边的那个名唤采盈的小丫鬟在房内说笑,不由得伫足在暗处。这个女人,白日里光天化日之下,诸人都以为是她性情刚烈宁愿以死明志。那夜我却意外的窥见了真相,日间竟是她一不留神儿失足掉下的花台,砸了自家的抛绣球招亲。

待她那小丫鬟退下后,我忍不住潜入她房中,本想趁她昏昏欲睡的工夫。好生探究下这个女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是否是真的在装傻充愣。还是心计太过深,要知道这整个天下的女人,有几家几人不希冀一夜摇身一变大显大贵,而皇宫无疑是这世上最便通之门,是可成就一个女人一切的地方,人性的虚荣,人性的恶毒,在那高墙藩篱之中都会被一一挖掘出来,要有得必有舍,而女人多是受不住诱.惑的。

可我不成想,她是个浅寐的女人,我一潜入便被她察觉,未加思索,我便纵身一跃,直欺上她身,身下的女人,薄如蝉翼的亵衣,凹凸有致的曼妙纤纤玉体,睡眼惺忪间,美目细媚难描,轻呵微喘,受惊之余,却是细敏地听出了我的声音。

我索性一亲芳泽,不成想竟一吻上瘾,探着她口中的味道,隐隐的几声细碎呻.吟,反却越发的挑起我的情.欲,只觉下.腹一紧,竟几乎控制不住。原本的调戏,差点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

好在这个女人有够理性,也足够有胆魄,竟敢随手抄起榻上的花枕狠狠拍在我后背上,一下子击退了我所有的情难自禁。吃痛之下,我闷哼一声,旋即一口咬在了她秀致的耳垂上,惹得她一阵颤栗。

“胆敢偷袭本王?”

“怎地,莫非薛王又欲故伎重演,借故关人天牢,砍人脑袋?”

“恕吾提醒下,这儿既非长安重地,亦非薛王后花园,而是吾江家宅院,乃吾闺房软榻上,:。身为一介女流之辈,吾虽不懂国之**,但尚知晓一二礼数规矩。有教薛王,未经主人家同意,半夜三更私闯未出阁女儿家的闺房,况且言行净夹杂逾矩劣迹,于吾泱泱大唐,犯事儿之人,又理当论处予何罪名,方是为合乎国礼?”

这个女人,果是有一张利嘴,尖牙利嘴,极善应变。连被一个男人压在榻上,还都能如此的微言大义,与个欲欺她的男人慢条斯理的说教。

“汝是在请教本王?”我的兴致,越发被她挑的高涨。只她才是三言两语而已,下一刻,我竟道出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的一席话——

“瞧汝肯这般卖力气,本王直白告之也罢。”我摩挲着她的颌颊,长指抬起她的俏巴,嘴角勾起浓浓地玩味,“大不了,如跟了本王,不就了结?”大主宰

“无耻!”

“啪”地一声轻响,她下一秒竟甩了我一个耳光。

“不知足?”这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那,本王纳汝为妾,承恩否?”

“你……”

“女人太贪心,可不是好事极冰天下。”脸对脸凝着她近乎恼羞成怒的娇颜,我忽然有种冲动,心下泛上一丝惶忡,生怕她一口回绝,浑然不觉已在越发的利.诱她,“本王的王妃位子,尽管空闲至今,可即便时至而今,本王亦是尚未作定谱,决意将其随便舍于何人。如若不然,汝说怎办?”

她却哂然一笑:“真是苍天有眼。像你这号的卑鄙小人,活该孤苦伶仃终老!”

听着她嗤鼻轻笑,全不以为意,我没来由冒火,还从未有过一个女人,能逃得出我的手心,女人之于我,一向无不是玩物罢了,哪怕是再美的女人也一样。是故也还从未有过一个女人,能这般轻易的挑起我的怒意,只几句话便可左右我的感受,那一刹那,我只差撕碎了身下的这个女人。

“谁叫你平日自作孽,贯日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上。难不知,爱玩弄人者,亦终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连这般浅显的道理均悟不懂,你还配作何?”可她却仍在不怕死的激怒我。

而今回想来,倘使在那一夜,我便要了她,或许往后里的很多人与事,都会变了。我并不是畏惧皇兄的龙威,那时只不过是受不了这世上会有个女人有朝一日竟可左右我的理智,故而我未再继续玩火下去。也许,早在那夜,我便看出她其实也根本就不在乎这女人所谓的贞洁,并不惧怕为我凌辱。

“激将本王?本王不吃这套。”我反手紧捉住她的皓腕,眯眼舔噬了口,“将本王贬得一文不值,无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亦且问询汝句,难不成,汝方才玩得不尽兴?尚需本王言传身教,培教汝番,怎做个招男人疼惹男人惜的好女人?”

“激、激将你?吾都觉得,浪费吾的吐沫星子!”

看着这个女人气结,我竟不受控的又被她逗笑,甚至对她提出更为荒诞的发难:“未免汝心有不平,那本王恁凭汝挑选。两条路,嫁,或不嫁?”

“人命之于你,当真贱至此等地步?吾之路当如何走,为何要听从于你抉择?换言之,狗咬你一口,你亦咬狗一口麽?”

她却回了我一个可笑的说法,我啄一口她的眉心,一本正经道:“本王会。而且,本王会以十还一。”

“疯子!”她十为的恨恨,看眼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能当下便咬我一口,啐完却合上了眸子,极尽嫌恶之气。

“汝摆这尊样态,是欲勾引本王呢,亦或在跟本王嗔娇?”约莫一盏茶的缠绵,我最终还是放开了她,径直垮下软榻,整了整衣身。

那一夜,并无所谓的实质性进展,却存在我心底,埋的最深。

直到她曲意入宫,前夕我与她还在寿王府有过短暂的独处,往事随风,我还是眼睁睁放由她入了宫,侍寝伴驾二十余年。

那些年,我看着她大起大落,看着她恩宠愈深,看着她失宠又复宠,看着她在宫海中起起伏伏,看着她也有了心机,看着她时而也有耍手段,乃至不惜欺君犯上,却不是为了自己的权宠,而是为了保全身边的人,不得不承认,我深有感喟,却也不无悔之晚矣。

终于,在她迁入上阳东宫后,我再也自欺不下去,坐定决意开始谋计来日的方长,逢巧南诏背唐附蕃,我自知这便是我唯一可付诸一搏的机会,成与不成,罪与不罪,都只在此一举。

随之而来的安禄山叛军举事生乱,一时越加加快我的谋计,迫于情势多变,逼促我提前周备行事,幸得危急关头,我与她有了再见之日,说来上天可谓待我也不薄。

可惜相聚太短,分离在即,她却执意离去,我知挽不回她的心,便留不住她的人,故才顺她意暂将她安置回故里。大主宰

只要她不再回宫,我便有望与她共度余生。

这是我自以为是,所认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