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旧金山。舒虺璩丣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新婚夫妻和家人们一起游览了旧金山的不少美景。

抽离了国家和民族的敏感性,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放松,正大光明地一起进出,吃饭,同行,聊天,欢笑,再也不用在意外人的眼光,可以尽情地表达自己的愉快和喜好。

轻悠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意,每天一睁眼,就可以看到亚夫帅迷死人的俊脸,近在咫尺,温柔地凝望着她,或者仍在沉睡中,放松的模样,添了几分少见的孩子气。

每当这时候,心里就会变得格外的柔软,温暖。

也会忍不住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就这样简单的,傻傻的,直到永远。

在我们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候,岁月总是特别残忍,跑得比任何时候都快,仿佛一眨眼,就消失掉了。

似乎彼此都知道,幸福的时间总是短暂的,都忍不住争分夺秒地抓住岁月。

所以,早晨总是特别的难熬,又特别地令人期待。

“唔,亚夫,昨晚已经做了三次了,你还……哦,痛啦……”

“宝宝,我刚才做梦,送子娘娘叫咱们好好做人,小宝宝就会回家了。”

她骂了句当地人的方言,他仿佛更受了刺激,一下猛动。

巨大的铜制大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她惊得失声尖叫,又突然用拳头捣住嘴。

隔壁。

被惊醒的老夫妻,岳父大人忍不住埋怨,岳母大人笑斥丈夫当年那劲头儿也不比女婿差。

无奈听到叫声过于夸张,受不了的老夫妻不得不主动换了房间。

报怨,“这老外的房子怎么都全是木头,这以后要是生了孩子,还这样,多丢人啊!”

三娘说,“你说什么傻话。之前咱们参加隔壁约翰家小约克的生日派对时,我就观察过,他们夫妻的房间在一头,孩子们的房间在另一头,中间隔着书房和空中花园,根本不碍事儿。”

轩辕瑞德说,“可亚夫买的这幢洋楼,房间怎么挨在一起?未来不是很不方便嘛!”

三娘又瞪了眼丈夫的土老帽,“你没听亚夫说,这洋楼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还没有进行改建。以后他们要是住这里,带孩子了,肯定会先改好。”

“嗯,我也觉得这房子必须改改。不像咱们家的大宅,都各是各的院落。不过,我觉得小孩子住在楼上,好像不太安全哪,要是不小心……”

在老夫妻聊着怎么改建房子时,隔壁的隔壁,动静已经又转换了方向,又惊醒了无辜的邻居,纷纷辗转房间,在走廊上相遇时,面对面苦笑。

“宝贝儿,叫出来。”

“不,不要啦,爹,爹和,和娘,都在……在隔壁啦!”

他突然哼哼地笑起来,“那才够刺激!”

她捶他一记,“你坏死了。人家就不,哦……”

他故意俯身用舌头撬开她的唇,哄着骗着,搔着她,让她克制不住,越叫越大声。

墙板都发出撞击声,那声音真是很夸张的,就是过了好些年,让轻悠回想起新婚时的疯狂,都忍不住脸红。

“亚夫,你别,别……太响了啦!”

“我喜欢!”

与此同时……

锦纭揉着眼,抱着小九出来,“哥,你怎么也起来了,昨晚你不是喝了很多酒嘛!”

锦业揉着太阳穴骂,“还用问。你也是被那两个肆无忌惮的家伙给吵醒的吧?靠,这两个怎么天天早上都这么折腾,还是不是人啊,不怕肾亏啊——”

后两句故意扬大了声叫,哪知道得来的是更夸张的尖叫和撞击声。

兄妹俩顿时青了脸色,纷纷堵着耳朵抱着枕头被子往走廊另一头两间房跑。

“啊,四哥,你,你干嘛跑来跟人家挤啊!”小八大叫。

“六姐姐,我们是不是和四哥哥玩躲猫猫呀?”

锦业心恨,真他妈受不了,回头爷们也得找个女人了,再这样下去,肾亏的就是他了!

锦纭心想,不知道那位水兵哥哥是不是也有这么强?想得她眉眼弯弯,春心荡漾。某日聚会时,不小心瞄见了别人性感的胸膛,和金色毛毛。顿时小脸红得像烧红的烙铁,惹来小妹妹无知的发问。

另一头。

“亚夫,够了啦,哦……”

“不够,小小宝一天不报到,咱们都不能,松懈。”

一个翻转,又一个全新刺激的体位诞生了。

然而,不久之后轻悠的月事就来了,夫妻俩的造人之路,仍然任重道远。

……

在早晨的脸红惊扰之后,轻悠下楼时,母亲和姐姐已经和黑人嬷嬷们一起,做好了中西合璧的早餐,看到厨房里的人比手划脚加不中不西的语言交流,轻悠觉得有趣极了。

不过,她的出现,还是会惹来几句调侃。

特别是黑人嬷嬷格外开放,明明住的楼下,也因为听到男女主人每天早上的激情交流,而热心地询问其心得。

在得知夫妻两已经努力造人几个月都没成功,更积极地传授自己已经生了五个孩子的丰富经验。

“不不不,亲爱的悠,这种事儿不能急于求成。”

“那要怎么做,比较容易受孕呀?”

三娘红着脸传授自己的经验,“娘是一次就中了。那次,娘是在下面……”

黑人嬷嬷说,“不能为了刺激,老是更换体位,必须得专心一意地,特别是**阶段……”

还是黄花大姑娘的锦纭听得满脸通红,忍不住提疑,“姐,哪种姿势,第一次比较不会那么痛啊?”

轻悠捅了姐姐一下,“讨厌啦!我怎么知道,开始的时候,他都很粗鲁,痛死我了,还看了好多次医生。”

黑人嬷嬷摊手,表示听不懂。轻悠红着脸解释,立即得到更多个“no”。

三个女人嘀嘀咕咕地讨论个不停,浑然不知男人们已经下楼来了。

抚着肚皮刚要扬声叫的锦业,一下听到妹妹的询问,立即掐了声儿,帖墙角偷听“女人感受”,由于除了黑人嬷嬷不懂英文需要轻悠翻译一下,其他人都听得懂,听得他叫一个津津有味儿。

突然,一只手重重拍上他肩头,吓得他差点儿叫出声,一把吃了自己的拳头,要捂对方的嘴。

“嘘,好东西,听!”

“这有什么好听的,你无不无聊。”亚夫皱眉。

“怎么不好听?只有女人在八褂的时候,才能知道她们对你能力的真实感受。”锦业抛了一副“你真不了解女人”的眼神儿。

“凭我的能力,完全不需要。”亚夫一贯自得。

“切,你小子别自以为是。刚才我就听到小妹说你太花俏,不实靠。乌拉就说了,你这样做是自己爽了,但是小妹的感觉就不怎么爽了,不信,你听……”

于是两个男人一边听女人们的“真心话”,一边交流起“心得”。

“亚夫,你小子当年可真够坏的啊!”

“咳,四哥,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是个处男!”

“那又怎么样,你当年靠我小妹破掉,哥们儿也要找个好女人一次搞定。”

亚夫立即扔去一个十分怀疑的眼神儿。

锦业红着脸皮挥拳头表示绝不输人。

恰时一声低咳声从两人身后响起,儿子女婿齐回头,差点叫出一声“爸”,就被轩辕瑞德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同时扭曲了脸。

锦业眉毛直跳,“爹,难不成您还想给咱们添的小十儿?”

“去!混说什么,许你们听得,就不许我听了!”

锦业抱着脚闪到了一边。

亚夫尴尬得俊脸都僵住了,想要走掉。

黑人嬷嬷正说得口沫横飞,轻悠翻译得脸红耳赤。

“呃,最,最好是保持一个女下体,体位……频率就是这个,”黑人嬷嬷居然一边啊啊叫着,一边前后摆动翘得能放上一杯咖啡的丰臀,前后摆动,“就这个节奏,乌拉,你能不能小声点儿,我怕……”

“这样,才爽——”乌拉大叫一声强调。

女人们突然定住了表情,目光全凝在了厨房门口,跟那三个男人大眼瞪上了小眼儿。

双方同时“啊”了一声。

“咳,我是下楼来拿报纸的。”轩辕瑞德第一个扭头就走,借口拙得根本没人相信,这时候报纸还没到呢。

“小九闹着要水喝。”锦业拿了水就往楼上窜。

哪知道一下就撞上两个蹲在楼角偷窥的小萝卜头儿,立即惹来一顿臭骂。

“小八,谁准你带着妹妹在这里偷听的!”

“爹,四哥,你们都能看,为什么我就不能看呀!再说了,小九就是听了也不懂,有什么关系。”

“不行,给我回屋去,默写《道德经》一百遍。”

轩辕瑞德吼着小儿女就跑了回去。

锦业扒着脑袋嘀咕,“爹有什么好装的,说说罢了,哪里像你都生了九个还不好意思。人家乌拉都没什么不好意思,亚国人哪,就是假讪!”

“and,you?”

黑人嬷嬷问一直不吭声儿的亚夫。

亚夫上前拉过轻悠就走,只丢下了一句英文,轻悠娇羞地嚷嚷。

留下的三娘和锦纭同时问黑人嬷嬷,他们说的是什么。

黑人嬷嬷哈哈大笑着,又摆了摆丰臀,顿时让母女两尴尬得调头就走。

……

在尴尬脸红的早餐后,轻悠和锦纭带着弟妹,骑着三座自行车,从别人家的大农场,一直逛到城里的时髦商店,拍照留念,购买礼物,还交上了不少朋友。

期间,那位洋帅哥一直殷情地陪伴在锦纭身边,两人的情感有逐渐升温的可能。

私下里,轻悠问起姐姐是不是也想来个异国联姻,开始锦纭还直说妹妹瞎闹,到后来,某晚和男人们一起到镇上酒吧喝酒时,不小心被人调戏时打了一架后,锦纭看洋帅哥的眼神儿就变了。

三娘说,“要是给二娘知道,咱们家大概又会来一场革命。”

锦纭说,“革命就革命。连小七儿都革命成功了,姐姐我怎么能输给妹妹呢!”

轻悠抱着小九儿直笑。

这一日,野田澈趁着亚夫送两个爹去唐人街会友,终于送出了自己的礼物。

“咦,你们这么快就要离开了?那亚夫……”

“亚夫他是大头目,想玩多久都成,哪像我们这些小兵,只有被人使唤的命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想当年……”

野田澈趁机编派了亚夫一大堆不是。

轻悠越听越惊讶。

野田澈看着小女人红润的小脸,微张着红红的小嘴儿,心头砰咚砰咚乱跳。没人知道他自从四年前被某人骑自行车撞到后,就开始改邪归正,没再乱搞男女关系,当起了好男人。

只可惜……

“那个,现在你和亚夫都结婚,就算是咱们的弟妹了。以后我就叫你宝宝吧!”

“呃,这个……”

“诺,这个礼物是我早……随便买的,不怎么值钱,你别嫌弃啊!”

“哦,谢谢你,阿澈哥。”

“叫我阿澈就好了。”

接过包装得漂漂亮亮的礼物盒子时,大手一不小心碰到了小手,立马臊得男人红了脸,尴尬得说话直结巴。

轻悠突然觉得这位据说是东晁帝国最出色的空军准将,像个少年郎似的可爱,噗嗤一声笑出来。

野田澈顿时心神荡漾,有些遗憾,却终是放了心。

一句到嘴的话,还是被他吞回了肚子里。

——我喜欢你。

所以,更希望喜欢的人儿能真正幸福美满,不要再有当年那样的遗憾发生。

“轩辕轻悠,你和亚夫,一定要幸福。”

“谢谢你,阿澈。”

野田澈听到了汽车引擎声,知道不得不结束这短暂却难得的单独交流了。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说,“轻悠,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亚夫是绝对爱你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爱你。”

轻悠有些不解,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嗯,谢谢你们的提醒。我和他已经是夫妻了,嫁夫随夫,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选择了他就不会后悔。我相信他,我爱他!”

野田澈重重点了点头,在亚夫发现他们走来时,故意突然伸手抱了抱轻悠,朝亚夫做了个得意的鬼脸。

织田亚夫暗暗磨着牙,走近前时,一把勾住了野田澈的脖子,笑道,“阿澈,我和锦业商量好了,给你和清木阿康办个隆送的欢送会。祝你们,一路顺风!”

轻悠看着两男人一来一往,明刀暗枪地走掉。

回头打开盒子,霍然发现,竟然是一双荷兰木鞋。

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抚了抚已经明显有些岁月痕迹的木鞋,暗暗叹息。最终,这双木鞋被放进了行礼箱里。

有些感情,说不出口,却值得永久珍藏,铭刻在心,感谢在那一年那一夏,那一天的阳光里,能与你相遇。

……

相对年轻人喜好热闹新奇,追求浪漫刺激,长辈们更怀旧,常坐着汽车常来往于唐人街,和百年前就到旧金山开山拓土的老华侨们交流。

“轩辕老弟,说真的,上回瞧你女儿结婚敬酒时穿的那套料子,真是漂亮极了。下来后,好多人都跟我打听在哪里买得到。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们就是蜀锦第一坊啊!这真是缘份哪!”

原来,这位老华侨是专门做洋布生意的,之前一直在几个洲之间倒卖洋布,这会跟轩辕瑞德认识后,两人一来一往谈起了出口布配的生意。

“之前,我都是跟华南的几个苏绣大户进货,蜀锦找的是这几年在华南做得不错的林家锦笙坊。不过最近锦不知道林家是出了什么事儿,货源都断了两三个月了。”

轩辕瑞德和轩辕清华一听,心下一个咯噔。兄弟俩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样的神色。

轩辕瑞德就说了,“不瞒华哥你说,我们天锦坊跟锦笙坊本是同乡,不过之前因为一些不开心的事,已经互不往来了。如果华老你有兴趣,我把家里所有的新旧布料都拿来给你瞧瞧,要是你看得上眼,只要咱们家做得出来,就以绝对优于锦笙坊的价格拿给你。”

这位姓华的侨民也是极有眼色的老江湖了,听出轩辕瑞德的意思后,立即热情地答应下来,紧赶着时间就想看布。

恰时,轻悠和锦纭带着弟妹们到餐馆和长辈们碰头聚餐,听说了这事儿后,锦业立马连饭也不吃了,就回小洋楼去拿布样。

这桩生意当然是水到渠成谈成功了。

事后,华先生似乎是又打听到轩辕家更多的事儿,热情地邀请其到家中吃饭,还介绍了同样未婚的儿女互相认识做朋友。

闲谈时,甚至问起轩辕瑞德有没有兴趣移民到美国另起炉灶。

“其实,我是刚听说咱们亚国又起了大战祸,似乎那个刚成立的国民政府都有些危险了。你们天锦坊虽然就在政府的首府,还挺安全,不过这一打仗,就是咱们老百姓遭殃。”

轩辕家人都是一惊,“亚国又打仗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是从哪里听说的,真的假的?我们离开时还好好的呀!”

华先生也弄不太清楚,“我只听说,开封府好像是被东洋人攻占了。而华中的哪个军阀又跟国民政府干上了。国民政府现在两方受敌,危险得很哪!”

众人心头都是一沉,不由都看了亚夫一眼。

亚夫正给轻悠盛汤,对这一切都置若枉闻,不置一词。

轻悠筷子上的鸡肉掉回了碗里,心已沉了下去。

开封府是国民政府防御北方傀儡政权的最大军事重镇,当年北伐时拿下开封府,国民政府上下欢腾,同时也为姜啸霖奠定了更扎时的民意基础。

华中的军阀,根本不用想就知道应该是屠云。

轻悠心里乱得不行,却什么都没说,更没问。

一时间,轩辕家人心下都百味杂陈。

锦业立即将话题引回了移民建厂的事儿上。

华先生立即笑了,“虽说旧金山这里的人种多,不过由于是美国最早、种族最多的移民城市,情况比起纽约的五大湖那片可好多了。这里的种族械斗其实并不多,尤其是咱们唐人街有大圈帮的乔佬罩着,做生意都不用担心。改天,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认识。

在这里,只要有钱,讲诚信,要做成事儿也不难。尤其是最近,美国政府发布了一套新的法令,吸引了不少人到这里政治避难,还有不少拥有专业技术的科学家,思想家。既然你们说锦笙坊都能把凤凰锦申请成专利,明天我就托朋友帮你们打听一下,能不能在这里把麒麟锦申请专利了。要是能成,到时候你们移民过来,在移民局那里就很好办了。”

轩辕瑞德还在考虑,轩辕清华也想再细问几个问题。

锦纭却激动地握住了轻悠的手,大眼直放光,说,“小七儿,回头我得把英文好好学学了。你得帮我啊!”

轻悠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离开华先生家时,亚夫突然对轩辕瑞德说,“爹,如果你们喜欢这里,我在这里有产业,不需要借助麒麟锦的专利权,也可以立即移民到此。那幢洋楼周围的地我已经买下了,要建亚国式的四合院也完全没问题。”

说这话时,亚夫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轩辕清华,轩辕清华心下很清楚儿子的想法,说,“大哥,既然亚夫有这么方便的办法,咱们可以先考虑考虑,回头问问其他人的想法。”

但他并没有直接劝说,又转了话题问亚夫是否了解那位大圈帮乔老大的情况和为人。

轩辕瑞德一直压着眉头,没有表态。

轻悠觉得不安,借机拉开了亚夫。

锦业却对移民的事非常感兴趣,滔滔不绝地把最近四处活动交友淘来的情报,全倒了出来。

三娘看出丈夫心下的矛盾,便也没多说什么,直到回到小洋楼,便早早称累回了房。

……

门一关上,轻悠就问,“亚夫,亚国发生了什么?”

亚夫神色如常,说,“亚国一直都在战乱。林家的事,你该知道是为什么。”

轻悠微微一愕,“林家的事,我不想谈。我只想知道,亚国现在怎么了?华先生说……”

亚夫截断话,“轻悠,你要相信一个外人说,不相信我?而且这个外人是个商人,他正积极地渴望从轩辕家人身上捞到更大的利益好处,你明白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考量和偏向么?”

轻悠又是一窒。

她知道男人说的没错,有时候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会在某些事上加入自己的主观看法和情感偏向,有时候跟事实真相会有极大出入,甚至是完全相反的谎言。

也许,事实并不像华先生所说的那么严重。

可是,“亚夫,你告诉我,你知道亚国发生了什么,对不对?开封府被攻陷,那是你下的军令么?还是你……”

她捏紧了拳头,后面话终是卡在了喉口。

面对他极深极亮的眼眸,心里早乱成了一团乱麻,不知所矣。

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第一次在新婚后出现。

轻悠心里很慌,很乱,想说什么,却又怕说错伤了彼此感情。

最终,便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深深地看着男人。

良久,男人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哄道,“宝宝,爹的病情还没有完全稳定,你可以为我留下来,帮我照顾他么?”

她心头突然坠空,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

故意转移会引起争执的话题吧!

一直都知道,男人很聪明,如果他想隐瞒她的话,也可以做到天衣无缝。但他没那么做……

良久,她才放松了身子,任他抱上了床。

回答,“我,不知道。”

他似乎无所谓,“没关系,咱们的蜜月还有时间,你可以趁这段时间再考虑一下。如果实在舍不得,就先跟娘他们回亚国。等你帮你娘你哥他们做好了国民政府飞行服的订单,天锦坊的根基更稳了,再来也不迟。”

她看着他笑了笑,目光温柔如初。

“也许到那时候,咱们小小宝就来了。在这里待产,我也能放心。”

她终于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心口,听到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的那股莫名的重压,又慢慢消散掉了。

“嫁鸡随鸡,嫁羊就随羊了。老公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真的?”

他抬起她的下巴对视,眼底多了分戏谑之色。

“当然是真的。我们亚国女人可不比你们东晁女人差,嫁夫从夫嘛!”

他笑出了声,抱着她一翻身,就重重压了上来。

她低叫一声,被他以吻封缄。

“宝宝,我爱你,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

“亚夫……”

**时,他深深地看着她,在她耳边吟出一句深而重的诺言。

她只能无力地紧紧抱住他,瞬间明白了心里最深处那永远也无法逃避的选择,心甘情愿,为他坠入地狱。

……

与此同时,在父母房里也正进行了同样的交流。

轩辕瑞德接过了妻子送上的温水,这是他多年的习惯,睡前总是喜欢喝一杯温水,但是抱在手上许久,水都凉了,却一口没喝。

三娘出来时,看到丈夫对着那一箱子布料样本发呆,心下微微一叹。

上前接过了丈夫手中的凉水,并排坐好,说,“如果舍不得,就不要强求自己。我想,孩子们都能理解的。”

轩辕瑞德叹息一声,抚着箱子里各式各样的布料,眼底掬着对故土家乡的浓浓不舍之情,“秀秀,再不舍,必须下决定的时候,就必须选择。咱们主动选择,总比老被人逼着走好吧?”

秀娘拿过了箱子里的一块布料,摊在掌中,亦是不舍,“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情,不到那个时候,人就不会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不是吗?”

轩辕瑞德突然身子一震,看着妻子,“秀秀,你心里还怪我当年太懦弱,没有主动保护你和轻悠,对不对?”

秀娘却笑了,“不是我还在意,其实是你心里还在意,还放不下。你瞧,我说的只是亚夫和轻悠的事,你就想到那里去了,像个刺猬似的紧张得不得了。”

拿过丈夫手里的料子,一起放进了箱子,然后将大箱子重重扣上了。

才转身说,“你瞧,之前亚夫派人来通知咱们出发去美国,你第一个叫的是把女儿的婚服带上,第二个叫的就是把家里的布料样品都带上。在你心里,女儿和天锦坊都一样重要,你谁都不想放弃,越贪心,就越发愁。”

手抚上男人一直紧皱的眉头,无奈地叹气。

人的心就像个口袋,什么都不装时叫心灵,宛如孩子,轻松干净,一旦事情装得太多就变成了心事,沉了,重了,烦恼就多了,还会迷失自我,矛盾纠结。

放不下,就必须失去。

轩辕瑞德听后,沉沉一叹。

“我想,如果我们移民到国外,也能做天锦坊,也能把咱们的麒麟锦发扬光大,让洋人们也夸赞,也算对得起轩辕族的列祖列宗了。而宝宝和亚夫他们……也不会老是为我们处处受制,不敢光明正在地在一起,还要因为那些莫虚有的流言绯语受委屈,连夫妻的身份也不敢公开,回去还得偷偷摸摸的……就连清华也……小弟他也渴望能正大光明地跟儿子在一起,可他为了顾及我们,现在亚夫当着面还是叫他小叔,我听着实在是……”

声音突然嘶哑下去。

女人握住丈夫的手,轻声安慰。

这一夜,所有人都失眠了。

……

然而,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所有的假设和构想都在一个跨国电报发来时,全部打停。

“妈的,林家的人又他妈兴风作浪了。”

“怎么回事?”

锦业一大早从外面回来,就拿回了一纸电报。

这时,大家才知道,锦业喜好新鲜事物,凭着好学肯学爱交朋友又胆大心细,认识了不少当地的洋老外和华侨,在到旧金山的第三天就给家里发了一个越洋电报。

当时锦业也没想到家里人真的能收到,这收到回报时也着实惊喜了一把。虽然很贵,但现在也不缺钱,这一来二去的就通了几次报。

不想在到美国的第十日,家里就传来了紧急消息。

“林家的周转资金链出了问题,林仲森那老贼心里不甘,借着在咱们天锦坊安插的眼线盗了坊子里的麒麟锦,就说咱们盗用他们的专利,要告我们。他们有林少穆在政府的关系,法院已经受理了这起案件,说十天之内就要开庭审判!”

话一落,轩辕家所有人纷纷叫骂出声。

轩辕瑞德拧眉沉思,不由看了轩辕清华一眼,轩辕清华立即劝说兄长回国主持天锦坊,还说秀娘是麒麟锦的权威,打官司必须有她在场,才能保住麒麟锦。

轩辕瑞德心头更为内疚,突然起身拉着轩辕清华离开了。

轻悠看着父亲和小叔的举动,又看了看亚夫,亚夫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不会有事,一般有我”。

她当然相信,有男人在,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可是心里仍免不了紧张,同时也紧张着长辈们的决定。

这时候,锦纭无奈地叹息,“唉,这个林家真是阴魂不散。要不是真怕作孽遭天遣,我说,七妹夫,你能不能动作你的权利,直接把林家赶回芙蓉城老家,别让他们再出来兴风作浪啦!”

锦业立即斥喝妹妹,“说什么傻话。亚夫又不是皇帝,沪城还靠着应天府,林家还有一个林少穆在,哪能说动就动。你别在这儿异想天开,火上浇油了。”

锦纭不满地嘀咕了两句,便住嘴了。

轩辕家两兄弟很快就回来了,轩辕清华脸上仍带着在,轩辕瑞德却是一脸无奈的叹息状,最后看了眼儿女,又重振精神,宣布,“咱们明天就回亚国,跟林家打官司!”

众人一致称好,开始商量起如何打专利官司。

锦业便说自己已经咨询过当地的律师朋友,众人情神大振,摩拳擦掌再斗林家。

……

与此同时,亚国,应天府林家别菀。

林雪忆心急火燎地从沪城赶回,看到林少穆在家中,急喝,“表哥,你为什么还要帮二叔打专利权官司,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应天的局势有多紧张吗?你天天跟着大总统,东晁帝军的脚步已经快开到淮河了。”

林少穆拧着眉头,“你以为我想吗?我怎么知道你们居然还在天锦坊安插了人,去偷别人的东西。爹他一心想报复轩辕家,根本不听我的话,私下里就找上了政府里的人。要是我的人还好,马上就给他挡回来。偏偏对方是丁家的人,丁家现在正愁扳不倒大总统的声誉,还不赶紧逮着你们送上门的机会。”

林雪忆一听,身子都差点儿移不住地打了个趔趄。

之前申请专利权时,专利局长是姜家的人,也知道林家和向家的关系,为了讨好上司,办事儿也利索。

这次林仲森被丁家的人撞上,丁家当然会借机大做文章,让林家和轩辕家又来场狗咬狗,趁机炒事儿。

林家打赢了,丁家可以借向家的喙头攻击姜家。可若是轩辕家打赢了官司,也可以借姜恺之和轻悠的关系趁机炒作姜家徇私舞弊。

总之,只要闹起事儿来,就少不得往姜啸霖的头上泼脏水,降低其民意支持率。

林少穆比林雪忆更郁闷。

林雪忆此时恨不能将林仲森给碎尸万断了,她付出了那么多,甚至连自己的尊严和最宝贵的身体都出卖了,为了挽回林家的家业,却又败在自家人手上。

现在东晁帝军的进攻势头那么猛,她好不容易刚交了一批单子给东晁,对方非常满意,还说会帮他们在织田亚夫面前美言几句,化干戈为玉帛。以当前的情势,东晁需要更多的后勤支援,要是林家能做得更好,说不定,能走出另一片天。

这仇报不报已经不在首先,关系是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可现在,所有努力前功尽弃!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突然,林仲森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听到兄妹两人话,就喝声大骂起来,拿起手边的花瓶就朝两人砸了过去。

哐啷一声,花瓶碎裂,飞溅的瓷片割伤了林少穆的脸,同时也让林雪忆在躲让时,绊倒在地,身子撞上了木几,顿时痛得差点儿休克。

“雪儿,你,你的腿在流血,你伤到哪了?”

林少穆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父亲强行押回了房间,回来看到林雪忆还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雪,下身一片血泊。

------题外话------

秋秋新文《萌婚,少将猛如虎》正式开坑求包养哟!

精彩简介【充满jq的夫妻生活】

卫东侯:我要严正申明——我不是回头草,我是回锅肉!

乔语环:抱歉,我是素食主义者!

卫东侯:老婆,只吃草,不利于夫妻和谐生活。

乔语环:我不想跟一头禽兽待在一起。

卫东侯:难道你宁愿跟禽兽不如的人在一起?

乔语环:……

从此,为了过上和谐的夫妻生活,卫少将成了空中飞人、水中海豹、山中老牛、沙漠骆驼。——具体细节,请看书内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