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血红色在眼前漫开,周围都是一具又一具缺少肢体的尸体,鲜血从尸体的伤口处流出,将周围铺成了一片血海。

又是这个……阿芙拉脸色苍白,颤抖着举起自己的双手。与以前的场景一样,自己的双手上全是鲜红色的血迹。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阿芙拉全身一颤,缓缓回头,又是那个黑斗篷戴着面具的家伙!

一看见那个人,阿芙拉也不管周围都是尸体,直接向着长廊另一端的尽头跑去。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这样轮回过了,经历了无数次,原本就应该是习以为常了才对……

走廊的尽头,呈现在阿芙拉面前的是一面巨大周围生长着怪异植物的落地镜。

与之前无数次的经历一样,阿芙拉又被这面镜子吸引住了。

脚步放慢,缓缓走过去。阿芙拉抬起手,手指与镜面轻轻触碰。刚刚触碰的一瞬间,面前的镜子上出现了一滴滴的红色不规则圆圈。

腹部传来冰冷而又温热的感觉,阿芙拉缓缓低下头,猩红的瞳孔中倒映着穿透自己身体的银剑前端。

紧接着银剑周边的身体开始被侵蚀,在银剑从身体抽离的瞬间,如同身体被撕裂一般的痛楚席卷了整个神经。意识消失前,阿芙拉听见了从没有听见过的声音。

“王座,是无法坐下双生子的。”

天空全部被黑云笼罩,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周围能看见的范围全部都是淅淅沥沥的雨点,以及时不时闪过的雷鸣闪电。

雨点落在窗户上的声音极为清晰,偌大如同大厅一般的黑红色调房间中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人偶,但都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所有的人偶都不同程度的遭到了破坏。

阿芙拉正双手环住自己的双腿,微微眯着猩红色的双眼,坐在羽毛被上面。

伴随着磅礴的大雨,外面又打了几个响雷,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思绪。

脑海中不停回放着让她从睡梦中惊醒的梦魇。从第一次梦见到现在的逐渐习惯,阿芙拉突然想感叹一下自己的接受能力。

但是她没有那么做,因为她不能,也不会。

穿着白色百褶裙,赤足走在黑色大理石的地面上,经过一大段的旋转阶梯,在阿芙拉的前进方向上出现了一个血族。

两双血红色的双瞳仅仅是对视了一眼后,面前的血族立刻加快脚步,快速的从阿芙拉身边通过。

阿芙拉微微抿唇,但很快脸上便恢复了面无表情。毕竟,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穿过大厅,阿芙拉看着对面那扇虚掩着的红木制的房门,双手轻轻推开门,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对面的那个人。

从外表看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漆黑的中长发,血红色的双瞳,精致的面庞仔细看起来与阿芙拉有几分相似。一身贴身的黑色西装,打着红色的领带。

这样打扮的血族或许有很多,但与阿芙拉面庞相似的却只有一位。

阿尔杰·艾维斯侯爵,与血族魔女阿芙拉·艾维斯有着血缘的兄长。

没有上去一步,没有发出声音,阿芙拉只是站在那里。

阿尔杰从门被打开时便知道是谁了,只是等待着自己妹妹的提问。但等了很久也是悄无声息,无奈只能停下手中不断移动的羽毛笔,放在一边后抬起头,看着阿芙拉。

“又做恶梦了?”他问到,同时将座椅向后移了一点。

阿芙拉微微点头,随后张了张嘴,但没说出任何话。

“过来吧。”阿尔杰微微叹气后点点头。

看见兄长会意的点头后,阿芙拉脸上扬起了笑容,迈着步子一下子跑到阿尔杰面前,轻轻跳起后环住阿尔杰的脖子。

阿尔杰抱起阿芙拉,稍微理了理阿芙拉有些凌乱的金色卷发。

这是一个如同倒影一般的,由龙族,血族,精灵族以及人族一同生存的镜子世界,名叫迷镜幻城。

谁都知道,迷镜幻城最南方,那座名叫绯红之馆的古堡中住着传说中的血族。

谁都不知道,绯红之馆中的血族比起亲王,更惧怕另一个同族。

她不是亲王,不是公爵,甚至连爵位都没有。

只因为她被称为‘罪恶之子’。

是血族的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