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停止在这里。对于圣战，正确来说我们都只有结束时的记忆，对于过程完全没有。”克莱儿的手指轻轻拂过法杖上的精致花纹，同时直视着阿芙拉，“只知道在那之中，我们失去了很多伙伴。”

阿芙拉没回话，因为她脑子现在有些乱，但到这里大概就清楚了：尤莱亚和德维尔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是一个人，作为德维尔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但是知道了这点有什么用？难道能推测出尤莱亚的身份？

西欧多尔说，尤莱亚是龙族。尤莱亚自己说，请称他为恶魔。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完全分不清，但在意的是……死而复生。

神族与魔族确实可以在经过漫长一段时间后复生，但并不代表龙族也会。

——这是阿芙拉第一次为这样一件事想这么多。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实力强弱，到底能给一个种族带来怎样的变化，现在她大概明白了。

紧紧是一个十七君王，即使有着当初君王们互相的混战，但罪魁祸首始终只有一个人。

也只是一个人，便毁掉了龙族立于这个时代巅峰的地位。

于她而言，尤莱亚到底算什么？

那张脸和哥哥很相似，洛泽也和哥哥很相似，某种必然将他们联系在一起，那么作为例外的自己呢？

自己又应该原本是什么样的？

※

沉寂了不知道多久，克莱儿将剩下的文件全部处理完之后缓缓说道：“我并不希望你和他对上，即使是我认识中的那个尤莱亚。”

那个尤莱亚又是什么样的？阿芙拉已经不想知道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知道未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她非常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既然有人能够模拟出一切，那么她所作所为也一定在预料之中……

她原本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她却突然想开了，她知道了克莱儿为什么一直忠诚着隐瞒，所以她要打破这种虚幻：“所以克莱儿，我会阻止给你看，让你看看你的忠诚是多么无力的妥协。”

克莱儿没有直面忠诚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她：“你有个伙伴，是叫伊恩对吧。”

得到阿芙拉的询问目光，她继续说到：“他在主殿，永夜之城的主殿。和艾文以及欧尔佳在一起。”

脑海中浮现出那双和尤莱亚极为相似的紫瞳，克莱儿仿佛又看见了圣战初期，她亲手杀掉的那个尤莱亚。

“如果他是被诱入噬梦者之路的话，那么我请求你去解脱他……但是我要提醒你，通过欧尔佳传给我的消息……”不知为何地突然停下。克莱儿和阿芙拉对视着，湛蓝眼瞳中划过不明的情绪。

一而再再而三的张嘴后，克莱儿最终还是选择了缓缓开口：

——“我可以确定，现在的伊恩和德维尔……是一个人。”

※

好像被发现了什么秘密……

但是那没关系，只是我的身份不能让她知道而已。

身为艾维斯的她和身为阿芙拉的她，到底最后会留下哪个？

不过是谁留下都没关系。

因为谁也不认识我。

——世界操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