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燕向东等人来到齐云庄,才知道十三弟张冀,因为不知道内情,被淮王世子请去了,可是去淮王府问却说没有见过。

丁醉大怒,摆脱燕向东几人把各人家小都转移了之后,正准备带人去淮王府讨个说法,朝廷的大军到了,众人且战且走,到了最后,十八子只剩下丁醉、陈越、金二庆、高廉和杨桂香。

原来张冀到了淮王府,被朱常清一顿谎言,骗得头晕目眩,以为自己几个哥哥陈越、高廉等已经下了大狱,他向来和五哥高廉关系最好,于是朱常清派了几个人带着他去了京师去救高廉等人。

万历四十三年五月初四日的黄昏,张冀手持枣木棍,闯入慈庆宫。第一道门寂然无人,第二道门只有两名老太监把守,两个太监居然都是高手,张冀打伤一个老太监,直奔前殿檐下。这时太子内侍韩本用率七八名太监赶来,将他擒获,押送东华门守门指挥朱雄处。

巡视皇城御史刘廷元立即对案犯进行初审,张冀傻人也有点傻心眼,供称:本名张差,蓟州井儿峪人。这时他也知道自己完蛋了,就开始装疯卖傻。

刑部郎中胡士相、岳骏声等奉旨审理此案。胡、岳二人依照大明律“宫殿前射箭放弹投砖石伤人律”,拟将张差判处死刑。

然而外廷的一些正直官员对此抱怀疑态度,非要追个水落石出不可。刑部主事王志就是一个代表人物。五月十一日轮到他提牢,在狱中仔细察看案犯的动态。

此时,正值狱中开饭王志案见这个张差(冀)年轻力壮,并无疯癫迹象,便对他突击审讯,对他说:“说实话给你饭,不招就饿死你!”

张冀这时已经存了死志,就把朱常清供了出来,王志正对几个月前那些传单的事有些疑惑,张冀供出了内中的隐情也和淮王有关,王志决心对集合朝中清流,联名上疏淮王。

可是王志的折子却如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

但是,王志审讯的情况早已流传出去,举朝官员顿时议论纷纷。署理大理寺事务的王士昌以司法主管的身份向皇上递上奏疏,指出张差竟然手持木棍突入宫禁,如入无人之境,“已可寒心”。他批评皇上对王志的报告不予理睬的做法,惊叹:“有此人情乎?”他的意思显然是在指责皇上对太子的安危麻木不仁,太不近人情。

五月二十一日,刑部右侍郎张问达与有关衙门官员会审张差。张冀招供:太监庞保与刘成商量,叫和他一起来京李守才、马三道对他说:“打上官去,撞一个,打一个。”而庞保、刘成恰恰就是郑贵妃宫中的太监。于是,人们又开始怀疑淮王和郑贵妃勾结,从而怀疑所有事情的幕后主使人是郑贵妃的兄弟郑国泰。

然而万历皇帝并不想把案情向郑贵妃方向发展,他一直保持沉默。到了五月二十六日,迫于外廷大臣的强大压力,他不得不表明态度,一方面说“梃击案”不仅“震惊皇太子”,而且“吓朕恐惧,身心不安”;另一方面仍然坚持给张冀定性为“疯癫奸徒,蓄谋叵测”。言外之意,这是一桩疯子闯宫的偶然事件,再三强调“毋得株连无辜”,希望此案不了了之。事情并不像皇帝想象的那么简单。看到王志、何士晋、张问达奏疏的官员,无不谴责外戚郑国泰有“专擅”之嫌;郑贵妃当然也难辞其咎,惶惶不可终日,哭诉于皇上。皇上要她去向皇太子表明心迹。

朱常洛见事不可为,这些事并不足以扳到郑贵妃,另外对郑贵妃也有些恐惧,他不想把事情搞大,恳请父皇召见群臣,当众判明是非曲直,迅速了结此案。

五月二十八日,司礼监掌印太监季恩传达皇帝谕旨,在宝宁门召见内阁辅臣、六部五府堂上官以及科道官(给事中、御史)。待文武百官陆续到来后,文书官又把他们引到慈宁宫门外,向慈圣皇太后灵一拜三叩头,礼毕后,退于阶前跪下。但见身穿白袍头白冠的皇帝坐在檐前左门柱边,皇太子身穿青袍头戴翼善冠侍立于父皇右边,皇孙、皇孙女四人一字儿雁行立于左阶下。

皇帝开始说话了,他先从“圣母升遐”、他每天都要到慈宁宫来“行礼”谈起,然后话题一转,说:“昨忽有疯癫张差闯入东宫伤人,外廷有许多闲说。尔等谁无父子?乃欲离间我耶!”少顷,他当众宣布结论:“止将本内又名人犯张差、庞保、刘成,即时凌迟处死,其余不许波及无辜一人,以伤天和,以惊圣母神位。”

首辅方从哲立即叩头承旨,说:“圣谕已明,人心已定,望皇上毋以此介怀。”

方从哲回到内阁,遵照皇上刚才的叮嘱,草拟了一份谕旨呈上,皇帝稍作修改后立即发出:“谕三法司:……见监疯癫奸徒张差,即便会官决了。内官庞保、刘成着严提审明,拟罪具奏另处,其本内马三道等的系诬攀之人,斟酌拟罪来说。此外不许波及无辜,震惊圣母灵位。”

五月二十九日,张差被凌迟处死。

明面上的事虽然了结,可是暗流汹涌,锦衣卫中不乏江湖出身的人物,自然认得这位齐云庄的十三爷,于是万历下旨:“齐云庄张冀(张差)入东宫伤人,着应天中军都督府派兵剿之。”

这样,万历终于拔掉了横在心头那根刺。

随后,北七省总捕高捷、南六省总捕赵培德的带领下,整个六扇门向江湖人物发起扫荡,凡是与六扇门不合作的,一律拿下,一时间江湖上人心慌慌,可是没有像样的带头人物,所以没有遇到有效的抵抗。

可是令高捷、赵培德等人一直不安心的是燕向东、王少君、叶涛、丁醉、陈越等人一直没有下落。派去湖北找王少君家人的人回报,他举家搬迁,不知道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