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君和熊珊一前一后出了门,先来到左边的人家,这时这户人家还没睡,屋里亮着灯,王少君抬手敲门,不一会,一个中年人出来了,王少君亮出他的南漳捕快腰牌:“我是六扇门的捕快,问你点事。”

这人看来十分老实,见是捕快上门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捕、捕爷,请进。”

王少君抬腿进屋,熊珊只好背着手跟着他进去了。

到了屋里,王少君坐在椅子上,熊珊依然背着手,坐着时候再背着手有些奇怪,所以熊珊翻着眼睛看着屋顶,背着手站在那里。

“今天下午你在家么?”

“小人在纯义盛当个小掌柜,下午在柜上,刚刚进家门不到两刻钟。”

“那你家下午都谁在家?”

“下午贱内和老父在家。”

“把你父亲请出来一见。”

中年人答应着出去了,一会他领导着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进来给王少君施礼,王少君让老人坐下,然后问他:“大爷,今天下午你听没听到隔壁那户人家有什么异常?”

老人用手拢着耳朵:“你说什么?”

中年人一旁陪笑:“家父耳朵很背,说话得用喊的。”然后对着老头耳朵喊道:“爹,捕爷问你,下午听没听到隔壁有动静。”

老头叫道:“什么,戈壁有洞庭?”

熊珊已经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王少君对中年人说:“你家还有谁在?”

一个中年妇女从屏风后出来,给王少君福了一福:“捕爷,您可是问下午隔壁新搬来那家么?”

王少君点头:“正是。你听到什么异常没有?”

她抬起头来说:“下午到是没什么,晚饭时我出去找公公吃饭时还曾看到一个穿红裳的姑娘出来吃饭呢。”

“她去哪吃饭,等等,你怎么知道她是出去吃饭呢?”

“我和他聊了几句天,新来的邻居嘛,以后常来常往的有个照应,她说她是湖广人,丈夫出门办公,自己刚来,也没起火,就出去吃一口,我还让她往家里来吃饭,她推辞了。”

熊珊那里咬牙切齿,看向王少君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来了。

王少君心下暗想,“这熊瑚害人不浅,我什么时候变成她丈夫了,这个丫头撒谎一套一套的。”嘴里接着问道:“她说没说上哪吃饭去?”

妇人很健谈:“她倒是问我,附近有没有什么可口些的饭菜,我告诉她街角有家京福楼,是附近最好的食铺,就是价钱贵了些,她说去看看的。”

“那她去京福楼了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我找到公公就回来吃饭了,没再留意,出了什么事么?”

“她失踪了。你后来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呀,真的呀。”那个妇女吓了一跳,想了一会:“没听到。”

王少君和熊珊出了门,熊珊说:“还说你不是**贼,居然还把我妹妹骗得死心踏地的。”

王少君瞪了她一眼,也懒得和她解释什么,来到右边一家敲门。

这家人家甚至连隔壁新搬来邻居都不知道,更别提听到什么声音了。

王少君无奈又和熊珊来到了京福楼,风檐下挂着四个灯笼,这时已经快打烊了,几个伙计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快要睡着了。只有两桌客人,还在那里唠唠叨叨的说着酒话。

见到王少君进来,一个伙计迎了上来:“两位,吃点什么?”

王少君亮出腰牌:“找你们问点事。傍晚时分有没有一个穿红裳的女孩子来吃饭?”

一个伙计说:“有过,挺漂亮的一个姑娘,自己一个人来的,当时是我领她上楼的,她问我有什么好吃的,我一听口音不像本地人,我就说:‘姑娘,本店是老字号,好吃的东西多着呢。’她让我给她来两个拿手菜,烫了一壳酒。”这家伙当伙计时间长了,舌头很利索。

“她什么时候走的?”熊珊急切的问道。

“天刚擦黑,她吃完就走了,还给了我十文钱的小费呢。”

“她吃饭的时候你看没看出有什么异常?”王少君问道。

伙计想了一会:“她吃饭时好像有个人和她搭话,看起来好像说得挺投机的,可能是遇到了老乡。”

“为什么你说可能是遇到了老乡?”

“那个男的说话口音好像和她差不多。”

“那个男的什么样子,一起吃饭时有几个人,你把他们都给我说说。”

这时伙计却不大记得了,因为几个大男人一起来吃饭太正常了,也有很多,单身女子来吃饭,而且还是漂亮的单身女子那就少得很了,所以他才能记得。

对于那个男人,好像是四五个人一起来的,长像什么的除了记得比较斯文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王少君和熊珊回到他住的地方,点亮油灯,坐在椅子上沉思,熊珊坐在他对面,怒视着他,过了好半天,灯花跳了一下,王少君抬头才看到熊珊的眼光,歉然一笑:“对不起,我忘记给你解开了,但是给你解开以后,你不要再向我动手了,咱们现在要一起找到熊瑚,找到她以后你再和我算帐行么?”

他给熊珊解开绳索,熊珊揉了揉被绑出紫道子的手腕,甩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王少君见她抬手就知道不好,可是还没躲过去,被她的指尖划过脸上,脸上立刻多了三条血痕。

“你不是同意不和我动手了么?”

“这是利息,等找回我妹妹我再好好的收拾你。”

无语中,很明显和发怒的女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王少君刚要坐下,突然听到咕噜噜的叫声,自然不会是他自己,他看了看熊珊,熊珊虽然还是瞪着眼睛,但是脸上有些红了。

王少君摇摇头:“对不起,今天早上我们才找到这个地方住,家里面没什么吃的,我出去给你买点吧。”

京城还算好,有些大都市的样子,这么晚的时候,武昌府那样的大城都已经没有店铺开门了,前几次熊瑚半夜找王少君和叶涛喝酒时都是王少君敲半天人家才不大情愿给他开门的。京城还有些铺子开着,王少君买了些热呼呼的酒肉,还朝人家借了个大碗,做了一碗面条打了两个荷包蛋,拿回去给熊珊。

他坐在桌前喝着闷酒,熊珊却一口没动,王少君看着她笑了:“难道你也和熊瑚一样的毛病,喜欢半夜三更喝酒么?”

熊珊怒冲冲的说:“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面里下没下药。”

“大小姐,你是不是故事听多了,我要对你做什么还用下药么,刚才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熊珊低头去吃面了,王少君又喝了一杯酒后说:“明天我去六扇门找人帮忙,你在家里藏着,看看有没有人再来,另外我也怕熊瑚万一自己回来,看到家里没人又出去乱跑。你在家里也要小心些。”

“我凭什么听你的。”

王少君懒得理他,端着酒回自己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