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冬季暮色皑皑,一缕缕炊烟慢慢的升起,被西下的夕阳染成了金色,走在街头的人们也在夕阳下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现在已经进了腊月,过了腊八,再过半个月就是过年了。心急的人们已经开始准备年货了,这个时候是一年中最清闲的,

安详、静逸的气氛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乱,二十几匹快马直奔京城西北而去,人们低头私语:“又出了什么事了,这么多人这样骑马,明天又有大事发生吧?”京城人的八卦四百年没变过。

京城西北一条较僻静的街道,一座不大的宅院,大门紧闭,赵培德迎了上来:“头儿,这个宅子的后门在另一条街上。”

原来他听了王少君的话,偷偷躲在一边,监视着现场看热闹的人,不一会王少君带人走了,熊氏姐妹也回去了,他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和那个被抓的家伙差不多打扮,这人急急的走,还不时回头看看,赵培德就跟了上去。

结果那家伙很小心,不一会走到僻静处就发现了赵培德在跟踪他,回身就跑,被赵培德抓住一顿毒打,只好招了家住哪里,并把赵培德带到这里,赵培德把他绑好扔到一边,就在这里监视着这个宅院的动静,一边等着大队人手的到来。

燕向东点头分一部分人和他去后门,停了一会,估计后门的人已经到位了,就带人上前砸门。

过了片刻,大门开了,出来一个也是家丁打扮的人,看到门外一群人,不由一楞:“你们是什么人,跑到我家门口干什么?”

几个捕快根本就和理他,直接上前把他摁住用杻铐了起来,一行人直冲进去,见人就抓。最后整个宅子里一共抓到七个家丁,四个女佣,一个管事的,没有遇到丝毫抵抗。捕快们不由大叫不过瘾,好长时间没有这么样的大阵仗了,本以为能轰轰烈烈的干上一场,谁想到个个束手就擒。

回到六扇门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众人顾不得休息,直接把管事的架到刑房,什么都不问,直接大刑给用上了,不一会,管事的杀猪般的嚎叫起来,一边哭着说:“捕爷,您问什么我都说。”

燕向东坐在桌前,赵培德和王少君站在他的身后,燕向东看着他:“名字。”

“小人魏永泉。”

“干什么的?”

“小的是萧家的一个副管事的。”

“你家主人是谁?”

“萧九。”

“你平日都在京城么?”

“是,萧家在京城这个宅子由小人看管,有时主人会来住些日子。”

“一般萧九都什么时候来?”

“不一定,生意上有事,他就会来,有京城里分店的负责人也去金陵。”

“前几天你这里住进几个武林中人?”

“是,是林三和魏四拿着主人的信,把这几个人送来的,让我们尽心伺候。”

“你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干什么的么,叫什么?”

“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知道一个穿白衣服的叫高谦,一个壮汉叫十三郎,还有一个年青漂亮的女人叫杨八姐。另外两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长得差不多,脸都像死人一样,谁都不敢问他们。还有一个整天拿着弓箭,好像就没看他睡过觉。”

听完他描述这些人的形状,燕向东和赵培德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他们初六晚上出去了?”

“是,初六半夜出去的,初七早上才回来。”

“他们去干什么了?”

“这个小人可不敢问。”

“他们为什么抓熊小姐?”

“不知道,可能是有些私人恩愿,听他们聊天时说过好像是熊小姐的父亲杀了他们的兄弟。”

“你把情况详细说说。”

腊月初一早上,魏永泉刚刚起床,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他心里嘟囔着:“谁这么早上门,应该不是老爷,老爷一般到时都得下午。”

他好奇心起就站在滴水檐下看着,一个家丁打开大门,前面进来的是金陵萧府里的家丁林三,他一进来就站在一边,恭恭敬敬的打手势请后面的人进来。魏永泉见当先一人白衣飘飘,三络黑须,面如冠玉,隐然有一副画上的仙人的气度,他连忙躬身施礼。

“这位先生从哪来?”

林三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然后对那个白衣人介绍说:“高先生,这就是我们在京城这个宅子里的管事魏先生。”

白衣人笑着对魏永泉拱了拱手,魏永泉依次往他身后看去,一个二十**岁的壮汉,眼若铜铃,络腮胡子砟砟着,通黑的脸膛,两道粗粗的眉毛像两条大黑虫子趴在脑门上,乍一看这家伙就像庙里的张飞。

后面一个白衣女子,弯弯的眉毛,凤眼含笑,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白皙的瓜子脸,凭魏永泉多年锻炼的眼光,怀疑这个女人有些胡人血统,只不过已经很淡了。

女子身后两个人,惨白的脸(说到这惨白的脸时,魏永泉不由得抬头看了看燕向东),吊眼眉,都穿着黑衣,长得非常相像,从他俩身边一走,就感到一股寒意。

最后一个人长发披肩,面目秀美,虽然是一个男人,可是却生了一副让女人都嫉妒的面容,背后斜背着长弓。

魏永泉问道:“高先生,几位远来辛苦,请先进去喝口热茶休息一下,我马上让人安排早饭和住处。”

高先生微笑着对他点点头,一众人进去屋里,林三偷偷拉着魏永泉的衣服:“魏管事,老爷吩咐,这几位是贵客,无论如何都要伺候好。”

魏永泉拍拍他:“放心吧,老爷信上都写了。”心里对林三十分看不起,一个小家丁,这几年红得很,慢慢的快混成管事的了,没准再过几年就把自己的位置给顶了,唉,老爷也不管这些事,夫人就喜欢这种小青年,而自己这种年纪大的人越来越不吃香了,前不久听说金陵的管事陈老湖被夫人赶出萧家,都快六十的人了,一点面子都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