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这是想一步一步引我深入啊。”祁倩倩落子后慨道。

“我势小,你势大。所以我若想胜,就不要在乎一城一地,一时一刻的得失。利用好自己仅有的兵力,在运动中消灭你方的有生力量,才是我反败为胜之道。”秦楚宸盯视着祁倩倩,说道。

祁倩倩也笑着说道:“好啊,那就见招拆招呗。”

秦楚宸不谈下棋了,开始说向正事:“倩倩,你可以把裘五传回的消息告诉给朱高煦了。”

“是。公子,那裘五怎办,万一锦衣卫要调查他的话,他会不会……”祁倩倩问了问。

秦楚宸冷然一笑,说道:“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在必要的时候,杀了他。”

一字一字,均是平淡。而这平淡,则一点也不平淡。秦楚宸这话中含有的冷血无情,让听者祁倩倩隐隐心痛。也许,秦楚宸自己在说出这话来的时候就早已知道祁倩倩的心情。但他还是得说,因为这是他的原则。

挡者,死。

无论任何人!

这对祁倩倩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是!

但又能怎么样呢?他是她的男人,她为了他,不论任何事,都会去做。哪怕是杀人,杀很多的人,也都不说一个“不”字。

……

“二哥,这么急的把我叫来,到底有何大事?”朱高燧朝朱高煦走来,脸上的抱怨之情很深哪。

“这么晚了还让三弟来一趟汉王府,真是辛苦了。二哥我这确实是有一件大事,而且还是件大喜事。”朱高煦道。

“大喜事?不知这喜从何来啊?”朱高燧道。

“呵呵呵,秦楚宸果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个聪明人。三弟,你看看这封信。”朱高煦将一封信递给朱高燧。

朱高燧带着一头雾水打开信件,阅到。看完后,哈哈大乐:“果然是件大喜事。我可真是没想到啊,那胖子居然会和天鹏会的人勾搭在一起。”

“我想不到,你想不到,父皇更想不到。”朱高煦也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那是!那是!嘿嘿!这个死胖子平日里清高得很,今日方知那都是假清高。”朱高燧讥笑道。

“还不能及早判断。秦楚宸的手下只是看到了胖子和那个叫裘五的商人在一起,至于两人交流什么就不知道了。胖子这个人,还是很有原则的。你说他假清高,我不太相信。”朱高煦摇头说道。

“这个秦楚宸也真是的,怎么不查清楚再告诉我们。”朱高燧道。

“三弟说笑了。他秦楚宸只是一介布衣,哪敢派人监视太子。这一次他的人能偶见此事,已是运气使然了。”朱高煦笑道。

“他不敢继续调查,那就由我们去查。等查出结果后,再去告诉父皇。”朱高燧恶狠道。

“你疯了!这种事怎能亲自告诉父皇!”朱高煦制止道。

“怎么不能去告诉父皇?”朱高燧反驳一句。但马上的便恍然大悟:“对,对,对,这事绝对不能亲自去告诉父皇。以父皇多疑的性子,只怕我们一开口

,他先查的就是我们了。”

“没错。所以必须找一个能替我们开口的人。我想,这个人,只能是那一个。”朱高煦思了思,确定道。

“谁?”朱高燧问道。

“纪纲。”朱高煦道。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吗?”朱高燧道。

“不错,天底下也只有他最合适。”朱高煦点点头。

朱高燧也已明了,说道:“锦衣卫有监察百官之职,像这种事自然也是在他们的调查范围之内,所以由纪纲告诉父皇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对。锦衣卫可以名正言顺的调查,我们却是不行。”朱高煦道。

“那二哥想如何行事,我们和纪纲也就是见个面打个招呼的关系,根本不熟。”朱高燧思来思去,还是不解地问道。

“和纪纲不熟不打紧。你去派人把这件事告诉给锦衣卫北镇抚使倪乘,他是我们的人。他会将此事告诉给纪纲。我想纪纲知道后,一定会再派人调查,一旦调查有果,就会告诉父皇。”朱高煦道。

“知道了。二哥,还真有你的。我还从未想过这倪乘会是我们的人。”朱高燧大笑道。

“你可记牢了,和倪乘接触,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万不可被人发现了。”朱高炽尤为认真地嘱咐。

“小弟做事,二哥自当放心。对了二哥,我们有没有可能把纪纲拉过来。”朱高燧道。

“当然有可能。哼,你我都知道纪纲是个什么货色。此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歹毒,有些手段,连我都感到发指。胖子对他可是厌恶已久,而他也不希望胖子继位。因为他自己十分清楚,胖子若是做了皇帝,自己得就大劫难逃了。”朱高煦道。

“二哥说的对。纪纲和胖子是相互对立的一方,和我们是一样的。这同样的利益,岂可不成为盟友呢。”朱高燧奸笑道。

“不过现下还不是时候。”朱高煦道。

“为什么?”朱高燧问道。

朱高煦抬了抬头,而后又点点头,说道:“秦楚宸说的是对的,当前不宜招兵买马,扩大阵营,惹得父皇忌惮。”

“……噢,那我们该怎样谢谢那秦楚宸,他这一次可是大功一件啊。”朱高燧道。

“现下不必,等此次彻底事了,我们再行商论也不迟。”朱高煦道。

……

一封信被点燃了。这是一封密信。

火焰不大,但对信件而言,就是死亡的吻唇。信件在呻吟,在呼救。可无人,无人救它。有的只是一双眼,冷冷的漠视。很快,呻吟声、呼救声,都戛止了。信件彻底地被火焰吞吃,烧成一堆灰烬,无息地躺在了烛台上。

一封信件的死亡,可怜呐!信件本无错,错的只是信件上提及的内容。

地点:镇抚司,亦就是锦衣卫日常办公之地。

死者:信件。

凶手:锦衣卫北镇抚使倪乘。

凶手倪乘没有觉悟,反倒是出奇的平静。他认为死者该死,也必须死。

“殿下给的这个消息还真是骇人啊。要不是事实就在

眼前,就是打死我也不敢去想啊……这件事情,只要运用得当,定能打太子党一个出其不意。”倪乘思想着。

“嗯,此事还得上报给纪纲,没他下令,我还真不好调查。”倪乘心下打定道。

……

“此话当真?”纪纲用他那低沉嘶哑的恐人之声厉声问道。

“大人,卑职的手下只是看见太子和裘五在舒净斋一叙,至于他们在商讨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卑职没有大人的命令,也不敢继续调查。”倪乘道。

纪纲低沉的“嗯”了一声,便不再回话。

少时,纪纲朝倪乘叮咐道:“这件事牵扯到太子,非常重大,必须查个清楚……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但一定要记住,绝不可走漏风声。否则出了差错,你我都要人头落地,听明白了吗!”

“明白,卑职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倪乘打包票道。

倪乘离去后,纪纲脸色巨变,颜如一团黑云。他气道:“直娘贼!真他娘的晦气!我竟摊上了一堆棘手的事。昨天刚收到回报,汉王最近在拉拢赵藏锋,想把江湖势力拉进党争。现下倪乘又来告知太子和箫金刚的手下有联系。他奶奶个熊!怎么两党都和天鹏会扯上关系!这件事是他娘的蹊跷不已啊……”

……

过了一段时间,倪乘调查有果。

“倪乘,是否调查好了。”纪纲道。

“是的,大人。经卑职暗查,有了具体的消息。原来这个裘五不仅是个有钱的米商,还是个有才识的人,对书画、古董有不小的研究。他酷爱碑帖,曾花重金在古董行里买来不少有名的真迹。”倪乘道。

纪纲心思活络起来,说道:“如此看来,裘五还不俗套,懂得收藏碑帖。要知道,碑帖可是有着‘黑老虎’的美说,收藏价值极高。等一等,碑帖……是了!太子尤爱碑帖不是秘密,难不成……”

“大人所思不差。太子和裘五见面正是交流这些文学内容。卑职的手下化妆潜入舒净斋,有一次看见太子和三五人正在大谈词赋,而这三五人中就有裘五。”倪乘道。

“倪乘!我要知道的是太子和天鹏会到底有没有勾连!”纪纲沉了一声。

倪乘嘿嘿一笑,说道:“还真有一事,说不定能够说明两者勾连。”

“什么事,快快道来。”纪纲追问道。

“前不久,裘五又在古董行里出手了。他从大富商安定北手中买下了范宽的《雪景寒林图》,随后带着此画见了太子。但太子并没有收下此画,而后裘五又携带此画离开了。卑职便要手下继续跟踪,没成想竟然跟到了明鹏楼。原来这个裘五,带着此画,是去找箫金刚了。”倪乘小声地细说道。

“画中有话啊!”纪纲冒出了一句。

“卑职也是这么想的。这《雪景寒林图》可是范宽的上乘之作,珍贵无比。裘五花巨资购买并不是用来收藏,明显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倪乘也认同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