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府,天鹏会总部凌天城龙亭大殿内。

身着鹅黄夹黑色衮龙武袍的中年人高坐于宝座之上,他正襟危坐,浓郁的剑眉略为上翘,龙睛凤目,正淡淡地扫视座下众人,好一派不怒自威的气势。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天鹏会的缔造者——天鹏王赵藏锋。

赵藏锋威严庄仪,举手投足之间不失皇者风范。年少时曾有麻衣相道传人褚应澜给他看相:“浓眉大耳,厚而垂,日月角起,颊丰鼻直口正,神韵内收,天庭饱满,神清貌古,面丰耳正,神足气旺,其额间有三纹为伏犀,当为大富大贵之命。从命门到双颧高耸而朝,神色专精鼻如狮鹫,下停方正,须直而密,不失龙颜,嘴阔且有力,饱含气吞山河之气魄”。并批言:“乾龙帝运因天失,王霸中兴于朝外。”

果不其然,如今的赵藏锋雄霸一方,权势地位在江湖中无人与其争芒,甚至于朝廷也都敬而有加,不得不说是绝代枭雄。

当日镖物被劫,丰子吉心灰意冷,只能跟随杨名童等衡武镖局众人前赴凌天城向赵藏锋请罪。虽然赵藏锋提前得到杨名童飞鸽传书告知消息,但至今也仍是愤怒异常。尽管镖物是自己的东西,也还是要召开帮派大会共商议是,不可乾纲独断,毕竟这件事也已传遍江湖,很是关乎天鹏会的颜面。

大殿中,杨名童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毫无隐瞒地道出,最后愧疚躬身道:“天鹏王,对于此事,我们真的很惭愧。衡武镖局创立至今从未发生过镖物被劫之事,这一次我们实在是太过麻痹大意。今日我等前来,别无他求,只求天鹏王惩罚,无论任何处置,我们都会接受。”

青鹏楼楼主袁鸢起身道:“帮主,此事事关天鹏会与衡武镖局两方和气,不宜妄下定论,还需调查取证方可。”有几个楼主相互对望几眼,点头表示认同。

不过明鹏楼楼主箫金刚蓦然起身,趾高气扬地走到丰子吉面前,指其鼻子冷道:“丰子吉,我看你还是少给我装糊涂扮可怜,赶紧认罪,道明真相。”

丰子吉霎时间面如土灰,扑通跪地,大声悲泣道:“帮主,属下冤枉啊!属下就是吃了天王老子也不敢去劫镖啊!属下真是被人算计的,请帮主明察啊!”

谁知箫金刚“呸”的一声,蔑视着丰子吉,气焰嚣张破口大骂道:“你冤枉?当真是可笑之极!你当年为了一己之私背叛苍鹰帮,今个背叛天鹏会又有什么奇怪!似你这种白眼狼保不准又找了更大的靠山,噢,是不是那秦府啊!哦,人家随便派出两人配合你演场戏忽悠世人也是正常的。你这种奸邪小人,我呸!根本不值得相信。”

这时石鹏楼楼主万江反驳道:“箫金刚,你不要这么武断,凡事都要讲道理摆证据,不可冤枉一个好人,也不可错杀一个坏人。至于说丰子吉投靠秦府,简直可笑。”

“真是愚不可及,都他娘的是大老爷们出来混江湖的,居然讲究证据?你当这是官府衙门办差啊。”古鹏楼楼主厉武海鄙夷道。

一时间天鹏会十三名楼主相互争吵,始终不能得出结论。而赵藏锋自始至终都默不作声,淡定地看着这热闹的场面。

突然他站起身,众人见到,立即停止争辩。

他不急不慢地走到被抬回的吴成彪、田不破、铁海伤三人尸体旁,弯下腰,右手摸着三人脖颈上的剑痕,自言自语:“剑痕长三寸,深达十五毫。这三道剑痕无论大小深浅,长度形状都完全一样,可见三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毙命,据说就连现场都没有留下血迹。这杀人的技术真是厉害啊,这个人的剑术已然真真正正的登堂入室。”

他的话声并不甚响,但内力深厚,大殿受到话声震荡微晃,桌椅齐齐不由自主地颤动,就和地震来临差不多。殿内所有人无不震惊,均想:此等内力之深浑,实是骇人听闻,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赵藏锋检查完尸体后,再度走上宝座,他神情冷酷,无比威严,对着下边跪地磕头的丰子吉道:“丰子吉,给本王站起身来。”

丰子吉胆战心惊地起身,依旧不敢抬头直视赵藏锋。本来殿内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不知赵藏锋的具体想法。岂料赵藏锋竟然朝丰子吉缓缓打出一拳,这一拳端是轻柔缓慢至极,就连三尺孩童都可看清躲避。

然而这一拳慢得极其不正常,也很是极其诡秘,仿佛静止了所有的时间。可谁能想到,拳劲真气毫无波动,无声无息隔着三丈远都能打到丰子吉的腹部,只见丰子吉喷射出一肚子鲜血,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倒地身亡。

赵藏锋毫无征兆地拳毙丰子吉,有如敲山震虎,震慑众人。众人一阵恍惚,心中皆叹:天鹏王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动中含静,静中含动,动静相生,阴阳轮转,以慢打快,快慢相合的至高境界。

赵藏锋看着拜服的众人,满心舒悦,语调雄浑说道:“丰子吉勾结外人,里通外合,阴谋抢劫本王交托衡武镖局押送到一线峡交接的宝物,并教唆同伙杀害本帮兄弟,犯了叛帮大罪。其心阴险毒辣,其行十恶不赦,理应当诛。本王依照帮规,已将之处置。”

箫金刚这时识趣道:“帮主英明神武,洞察世事,此等逆贼理当诛杀之。”不少人附和称是。

赵藏锋转头朝着杨名童微笑道:“真是让杨总镖头见笑了,本帮治下不严,导致镖物被劫,让贵镖局出现重大失误,此乃本帮之过,与贵镖局毫无干系。本帮与贵镖局合作继续,照旧不变。本王一定会在近期将真相布告天下,还贵镖局清白。”

杨名童在看到赵藏锋可怖惊人的武功后,心里十分忌惮害怕,早就想抽身逃离这是非之地,管它甚么声誉真相,皆可不要。

此刻听到赵藏锋的发话,也自是求之不得,跟势抱拳道:“天鹏王言重了。无论怎样,我衡武镖局确有不当之处,还望海涵。既然贵帮已经解决内贼,那我们就实在不好叨扰了,就此告辞。”

赵藏锋点点头,抬手示礼道:“本帮还有些许事需要处理,请恕不能远送。”随后,杨名童一行人离开了大殿。

箫金刚看向老僧入定的屠净,大为不爽,不阴不阳地嘲讽道:“哎呀!真是对了,想当初本就应该除掉丰子吉这个奸贼以绝后患。可不知是谁偏偏力保于他,虽说如今他叛帮而死,但某人多少也得承担些许罪责吧,省的日后他人说我们天鹏会执法不严,违法不究。”

这话一出,殿内之人无不变色,气氛骤时变得尤为紧张。

屠净“唰”地站起,扑通跪向赵藏锋,面表沉痛道:“帮主,请治属下督查不严之罪。属下无能,看错用人,以致镖物被劫,三名弟兄惨死,这全是我的过错。”

赵藏锋只是摆手道:“起来吧。这只是丰子吉胆大妄为,不知死活罢了,与你无关。箫金刚,你的嘴还是那么臭。岂不闻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都是自家兄弟,有些话不可乱说,伤了兄弟和气可不好。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结束,都退下吧。噢,屠净,你留下。”

天鹏会有十万帮众,家大势大,其内部自然也有不小矛盾。十三神楼主要分为两大派系,箫金刚派和屠净派。箫金刚派人数占优,毕竟箫金刚的武功仅次于赵藏锋,江湖以强者为尊,不足为奇,在理得紧。

赵藏锋走到屠净跟前,打量着毕恭毕敬的屠净,轻描淡写道:“屠净,本王知道丰子吉就这么被杀了,你心里肯定不痛快,有什么话现在尽管说出来。”

屠净并没有激动,只是平静道:“帮主,这件事非常明显不是丰子吉做的。虽然属下不明白帮主这么做的原因,但是觉得帮主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属下绝不敢妄自猜测。”

赵藏锋指着屠净,气极而笑,不住摇头道:“难怪丰子吉为人处事都是那么的过于谨慎迂腐,乃至杯弓蛇影。也难怪,这全都出自你调教之手,你们这样的人多谋少断,欠缺魄力。本王当然知道丰子吉是冤枉的,他没那本事,更没那胆量。”

“那帮主为何还要杀他?”屠净急忙问道。

赵藏锋不回话,只稍是瞥了眼屠净,就在大殿上背着手来回走动,而后在宝座旁停下。

“本王这么做看似是杀鸡儆猴,实则是警告衡武镖局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得寸进尺。你真以为他们今日来此是赔罪的吗?哼,不见得。”

“宝物被劫让他们信誉受损,他们此来是要个交待的。丰子吉再不堪也是本帮帮众,还轮不到他们这样就此押来。那杨名童莫以为有谢道玄这个鬼老头撑腰就可以无视本王,真以为本王怕他们吗!”

赵藏锋转过身对屠净说道。

“原来如此,多谢帮主解此疑惑,天鹏会的地位尊严的确是不容挑衅。”屠净点头道。

“这只是一方面。当日劫镖人有两个,经过杨名童的描述,其中一个,本王断定是闻名天下的‘鬼夜猫’。这家伙素来胆大包天,仗着轻功古怪高强来去自如,就连官府都拿他没法,他前来劫镖毫不奇怪。”

“而另一人嘛,定然是先杀死吴成义,而后易容假扮成他,由于易容术造诣极高,才能瞒天过海。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怜的‘鬼夜猫’被人摆了一道犹不自知,不过这些小伎俩休要瞒住本王。其实本王还要感谢那个无名人士,他把衡武镖局和丰子吉玩得团团转,却送给了本王一个天大的机会,一个可以灭亡打尽的机会。”

赵藏锋又道。

屠净听后十分惊奇,毕竟帮主丢失了一件罕见宝物,却能如此释怀,以为机会,莫不成暗藏玄机?当下不解道:“请恕属下愚钝,不知帮主所说的是何机会?”

岂料赵藏锋问了一句:“还记得浩义盟吗?”

屠净被这冷不防的一问失了会神,回道:“当然记得。斩草除不尽,春风吹又生。”

“哈哈哈哈哈,你倒会改用白居易的诗句形容。”赵藏锋苦笑一阵。

“十年前,本可一举覆灭浩义盟,彻底统一南方武林。可恨!六大派强行干预,当年我们不是敌手,不得不避其锋芒,选择隐忍,这才让浩义盟逃脱一劫,即便是今天,天鹏会也不可无故攻打。”

“谁料到如今的浩义盟却更胜从前,真可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是我们天鹏会也今非昔比,比起当年还要强上数倍,即便是面对六大派联手,也稳有胜算。”

“唯独秦府在卧,寝食难安。现在秦仲符这个老狐狸更是号称天下第一高手,当年本王和他一战还是稍逊下风,不过如今就难说了。只是没想到这些年他居然窝在那无尘居中研究花草。他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石破天惊,云雷风动。”

“哼!十年前,六大派破坏规则插手天鹏会和秦府争斗,逼迫两方罢手,以长江为界,划江而治,形成南北对峙。这般的泾渭分明,他们才可以永世安宁。但如今本王可以不必再忍耐。本王决定,以此次本王的宝物被劫为借口,彻底灭亡浩义盟,一举拿下大明南方武林。”

赵藏锋绕到宝座后,用手指着悬挂在殿墙上的巨幅大明江山地图,带着一丝不甘和愤懑的情绪吐出实言。

屠净万年不变的冷脸终于发生改变,他仓皇失色,惊忙跪下。

“帮主,这太冒险了!兵行险招,稍有不慎,将会促使六大门派联合秦府,南北夹击,威压城下。天鹏会虽然势力遍及南方,但是松散分散,极容易被挨个击破,十三神楼就是有心也根本来不及救援。”

“帮主,咱们虽然号称有十万帮众,但大多都是武功平庸之辈,贩夫走卒,商贾官员,三教九流这些都有。可以说除了十三神楼楼内的兵马,其他人根本就不是六大派这种精研武学门派的对手,如果再加入一个秦府,我们势必会顾此失彼,陷入两线作战的不利局面,到时候就离覆灭不远了!帮主,请三思啊!”

屠净言辞凿凿且极尽恳求之意。

赵藏锋沉思片刻,心道宽慰。屠净老成持重,极富谋略,历来可交托大事,实为帅也;箫金刚武功虽高,但少谋莽撞,冲动暴躁,只能为将。天鹏会正因有此二人,文武搭配,

相得益彰,才能无往不利。

“屠净,你能考虑全盘,本王非常高兴。当年咱们追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时候,何尝没有面临此等境地。鄱阳湖与陈友谅一战,九死一生,我们的人马几乎毁灭殆尽。当年可是争霸天下,面对的是百万大军,可没有武林争斗这种单打独斗的江湖规则。”

“如今几十年已过,大家都已经老了,不再是当年那血气方刚的少年英豪了,但是我们的心真就老了吗?我们真的就失去了当年只身闯千军,辟万易,勇无惧的勇气了吗?不能!我们不能!天鹏会,天鹏二字当如鲲鹏上九天,纵横无敌。屠净,你能明白吗?”

赵藏锋此刻慷慨激昂。

此刻的屠净有如醍醐灌顶,心叹自己确有很多地方比不上这位纵横天下数十年的帮主,打从心底里感叹:“帮主之言点明了屠净,这么些年的平淡日子确实是消磨了帮中很多弟兄们的意志,太平日子过久了,心腐朽了,武器也钝了,也不会打仗了,实在是一种悲哀。”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赵藏锋没有回话,整个人伫立在偌大的地图前,眼光四射,盯着大好江山的秀美图卷,心潮涌动,豪气冲天,喷薄欲出,情不自禁地大声吟唱。

这首激昂雄浑,饱览气吞山河之气势的《短歌行》再次震撼了屠净,此刻也便一鼓冲天壮志不由而起,深深道:“帮主大才,不亚先人。我屠净贱命一条,誓为天鹏会,刀山火海,地狱鬼府,照闯不误!”

“哈哈哈!”赵藏锋大笑三声,又道:“好!本王这就告诉你总体战略布局。”

“要想北破秦府,必先拿下浩义盟,解决这卧榻之患。浩义盟盘踞江南已久,以杭州为根基,杭州距离松江府非常的近,二者之间形成一个三角形地带,战略意义可想而知。浩义盟虽然在江湖中态度中立,但毕竟和天鹏会有血海深仇,万一倒戈秦府,与之联合,后果将不堪设想。”

“再说几年前他们又参与和朝廷包分漕运一事,是以有了官府这方面的些许保护,所以我们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灭掉,不让官府介入其中。现今这位皇帝刚兵变上位不久,心气十足。多年前本王也曾见过他一面,觉得倒是雄才英武,野心勃勃,一心想成就那惊天动地的千古伟业。比如派郑和下西洋,决定迁都北京,大修新皇城,开启新朝气象。当然这些政治问题我们就不需要太过关注。”

“不过这兴建北京新皇城乃是大明的头等大事,这新皇城没有十多年时间是不会建好的,这也就意味着大批原料会常年通过京杭大运河源源不断的从杭州运往北京,这是一项无比庞大的工程,暗藏的利益实在太过巨大。所以我们只要吞掉浩义盟,便可取代它参与和朝廷进行水运合作,进可运兵北进,直插秦府,退可交好朝廷,稳赚巨财。”

“帮主所言甚是,属下受教了。”屠净道。他虽然神态恭顺,但心中却暗道:“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能够因势利导,果然技高一筹。”

赵藏锋略捋胡须,笑颜点点,十分得意,道:“屠净,宝物损失我并不在意,只要把握这次机会,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包括丰子吉。本王给你七天时间,直捣浩义盟。”

“还有,‘鬼夜猫’和无名凶手也要暗中调查,这两人挑衅天鹏会决不可饶恕。特别是那名无名凶手,剑术实在了得,不用内力,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剑便可眨眼间夺取三人性命且不留血迹,火候控制精准无缺,手法老到狠辣,绝非泛泛之辈,务必生擒。若能收为己用,方是如虎添翼。呵呵,本王十分爱惜人才,人才乃霸业之本,尤其是当今世上能令本王看重的剑术奇才已经不多了。”

屠净躬身领命后,当即退出大殿。

屠净刚一走下龙亭,心腹司马铖酆早已等候多时。他立马迎上前去急问屠净:“楼主,帮主怎么说?”当下屠净边走边把赵藏锋的原话和交待的事情转述给他。他十分不甘道:“那丰子吉兄弟就这么白死了?刚才箫金刚在大殿上那是何等气焰嚣张,咄咄逼人,不可一世。全让楼主脸面尽失,真是气人!”

屠净冷哼一声,淡淡道:“箫金刚,匹夫也!此人恃宠而骄,暴虎冯河。想当年西楚霸王是何等强大,不照样被韩信设下十面埋伏阵围而自杀。此等竖子,不足为虑。本座断不会让丰子吉白白而死,这笔账总有一天会讨要回来。”

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阴鹜的气息,使得一旁的司马铖酆不寒而栗。

屠净又对司马铖酆交待道:“铖酆,此次浩义盟的任务就交给你完成。记住,证据编造得完美些,不要给六大门派找出破绽,你应该是知道怎么做的。”

……

与此同时,久立大殿的赵藏锋突然朝着身旁的琼州黄花梨桌子狠拍了一掌,可怜这张以世上名木打造的桌子顿然化为粉末。他怒叫:“真是气煞我也!胆敢与本王作对,本王决不轻饶!”

七日后,杭州第一大帮派浩义盟被云鹏楼屠灭,无一人生还。天下为之震惊,六大派也提出质疑,但因天鹏会准备的罪证充分,让人无可辩驳,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也就是在这一时间,天鹏会正式替代曾经的浩义盟同朝廷取得永久水运合作权,江湖众多势力闻之纷纷前往凌天城进贡,大赞:“天鹏会千秋万载,屹立江湖,恒福齐天,永照万世!”

秦府,无尘居里花圃旁。一位在给花草浇水的白衣人撇嘴道:“赵藏锋啊赵藏锋,藏拙敛芒,蓄势锋发,果真名如其人。你这是栽赃嫁祸,移祸江东之计,哼,端是好阴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