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请不要再说了!”明清舞大叫道。她已经承受不住了,这些令人恐惧的手段无不令她遍体生寒,隐隐作呕。

此时此刻,她看到的不是一个英伟豪迈的帝王,而是一个凶残暴戾,极端残忍的恶魔。她跑到一旁失声痛哭,这哭声好生凄楚生凉,好似亲人离世般悲痛。

李柔儿呢,则在一旁精神恍惚,眼神空洞离楚,也有点忘记自己是谁的感觉。

慕凌玄本身就是杀手,对于杀人也是见怪不怪。只是朱棣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恶心凶残,杀人就杀人,但不该如此将人折磨虐待致死。竹斋象的陈述使他重新认识了朱棣这个皇帝,一时间满脸阴郁,眉头紧紧皱成“川”字。

“唉!我就知道说出来会让你们接受不了。朱棣雄才大略不假,我也相信大明在他的治下会越来越好。只是他这个人的品行道德十分低次,戾气太重,嗜杀成性,绝非仁德皇帝之选。”竹斋象叹息道。

“秦始皇焚书坑儒之行虽然极端,但更多的还是出于政治目的。征发数十万人修建长城,意在防御匈奴;隋炀帝耗尽民力修建大运河,贯通南北。两者死的人虽多,却都是利在千秋的功绩。说他们是暴君,有失偏颇,他们只是太过急于求成罢了。本该几代人完成的事,都得在自己有生之年完成,事实也证明,做到的代价是

何其之大。然则当今天子的这些手段实在是过于残忍歹毒,杀人也就罢了,却万万不该如此将人虐待。”

“自古争霸天下很难不血流成河,不能为我所用的人,那就只好杀掉以绝后患,这种做法看起来不是最好,但却是最行之有效的方式。建文帝是个书生,书生皇帝难免充满书生意气,往往想法过于主观诗化,过于美好。面对当今天子这样一个对手,当然就如蚂蚁撼大象,可笑不自量了。历史虽已过去,但我相信这些悲惨的史实不会被永远尘封,总有一天会公诸于世,令后人警惕。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朱棣本性难改,用这样残暴的方式对待百姓,终有一天,他的龙椅也不会安稳的。”

慕凌玄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冷血?为什么会这么没有人性?为什么会做得出这些事情?”明清舞连续问了五个“为什么”,整个人也陷入一种无名的痴傻呆滞中。

“明姑娘……”慕凌玄关心地叫了句。

“不用叫了。我想她是一直崇拜着朱棣,朱棣就是她心中的完美英雄。只是当英雄的完美形象被打破,她的观念也就开始崩塌,一时间无法承受。哎!这是典型的少女英雄情结啊。”竹斋象摇摇头道。

慕凌玄叹了叹气,抬头望天,不住自语:“这世上的人忙忙碌碌,只为追逐恋栈这至

高无上的权力。官场是这样,江湖也是这样。可权力真能得到一切吗?权力可以让人疯狂,可以让人不顾一切,可以让人六亲不认而忘记本心。亲情、友情、爱情,通通可以撕成粉碎。但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这过程值得吗?真的那么有意义吗?哎……”

慕凌玄的向天一问,无人回答,恐怕也没人可以回答。因为这本身就是一道极难的选择题,而这道选择题又是没用固定标准答案的,也许答案的正确与否只存在于做选择题的人,至于外人给予的打分评价或许根本就没那么重要。

……

权力是什么?

我不知道。

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不知道。

权力真的可以得到一切吗?

我不知道。

一千个人心中对权力的认知会有一千个不同的答案。而这些答案也都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任何一种哲学上的命题都得从现实生活中寻求解答,但现实生活中最大的变量就是变化了的时代,变化了的观念,同时也变化了的人心。所以我们人类对于权力的认知是一个漫长艰难的时间性难题,这时间也许是一百年,也许是几百年,也许是几千年,又也许是永远……永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