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物质?是什么?”

子默一个白眼甩了过去,这人难不成是十万个为什么?“无可奉告!”

眼见着一旁李天永和楚寒带着小孩转移了地方,这边司徒敬却追着子默不放,子默将食醋四个角摆放着,点起火,让那食醋在空中挥发着。

“姑娘,敢问姑娘师承何处,姑娘姓甚名谁?姑娘?”

子默被问的有些不耐烦,扬起小脸说了句“天授!楚子默!”

“子默姑娘啊!那可不可以将你所学也传授一些与我?”啊!苍天,这竟然是一个学霸。她心想着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如何能入这大神的法眼,没成想竟然还入了,许是自己的法子过于新颖。

“司徒公子,您还是和您的师傅好好学,我此次并不是单单来这洛阳救水灾,更重要的是替自己解毒,一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便会去莫渊山去寻找令师,替我解毒。”

“姑娘中毒了?”这司徒敬一抹惊讶闪过,便追着问道“姑娘中的何毒?”

她一听,便把袖子抹了上去,露出自己白嫩的胳膊,递给了司徒敬,只是她还未递过去,对面那人已然闭上眼睛,嘴里叙叙道:“姑娘使不得!使不得,男女授受不亲!”

“噗”这男女授受不亲都出来了,这不把脉如何能看出深浅?难道要悬丝诊脉?这货难道要学那孙猴子?

“司徒公子,这看病,难道不用诊脉?望闻问切最重要的不就是切脉麽?”她一脸疑惑的望向对面,只见司徒敬仍旧闭着眼睛说:“姑娘还是先把袖子拉下来,小生隔着衣服便可以切脉的。”

子默不由得瘪起小嘴,拉下衣袖“好了,你睁开眼睛看吧。”

那人睁开眼睛,看见子默放下的衣袖,松了一口气,拉过子默带着衣袖的胳膊,在腕关节处切了许久,眉头紧皱,末了神色凝重的望向子默:“姑娘毒入肺腑可知?”

她对着司徒敬摇了摇头。

“那姑娘可知,这毒一入心脉,便是神仙难救?在下实是不知,姑娘是靠着什么力量活到现在,这毒应该中了有两月之余。”

她点头称是。

“姑娘本就体阴亏损,这毒又过于霸道,若不早日解了,恐姑娘活不过三个年头,这三个年头应该是极限。”

“呵”子默冷笑一声,眼眶瞬间便酸了。

原来便只有三个年头可活,原来这一世自己仍旧是个短命的。萧祁寒,此生便要负了你的思念。

不觉间眼前便一片模糊,连带着那司徒敬的呼唤声便也听不大真切。

“楚姑娘?楚姑娘!楚姑娘!”

“啊?”子默恍然发现自己在陌生面前有些失态,不好意思的淡然一笑“让司徒公子见笑了。”

“哪里的话,楚姑娘不要担心,师傅的医术在万萧国便是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的。”

“嗯!”担不担心,未知,能不能治好也是未知,便让我这三年肆意的活一次!

她重重的向司徒敬点了点头,路还是要走下去。

“醋好了,我们等他们把药材拿回来再熬药好了。这会儿先去买点白粗布吧,给每个病人都带上面罩。”

“恩,好,楚姑娘我认识这边有一个比较近的铺子,在南边,我们这边走。”

子默便跟着司徒敬去了南面的铺子,买了一些粗布,直接便在那店里裁剪开来,脑子里回想了一下,估计应该有四五十号人,那便做上六十个,以备不时之需。

她演示了一下做的工序,便开始做起了甩手掌柜的,看着那年岁不大的小裁缝忙碌起来。

眼瞅着那简简单单的一个小东西,竟然要耗费那么长的时间。子默将将的等的快要睡着了,这边才做完。

这边一做完,她便起了精神,一个跳蹦子起了身,拿着那一大包的口罩,便想着往回走。

只那年岁不大的小裁缝喊了一句“姑娘!你还没付银子!”

一摸脑门,怎么把付钱的事给忘记了,她不好意思的堆着笑“小师傅,麻烦你了,这里一点心意,不用找了”一抹小碎银丢给那小裁缝,她便扬长而去,这边司徒敬愣愣的看着那个远去消失的人影,脚底一抹油,便往前追去。

只余下小裁缝,看着手中的小碎银,无奈的苦笑“这也不够啊!”

子默回到城南太庙的时候,楚寒和李天永已经掂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回来了,只干等着她。

“你们这般快?”

楚寒挠挠头便讲“我把孩子都放到楚天楼了,那里空房间多,还不用花钱。”

一旁的李天永挑着眉头,对着子默讲“没想到,你这还有一个大人物,我这洛阳百晓生,就不知道这楚天楼是哪位主子,没成想今个碰见真人了!”

楚寒斜眼望了那货一眼,一脸的嫌弃。

“我也才知道!”子默一脸委屈,咬牙切齿的讲道。难怪这么快就找好了,原来是有现成的。

“夫人,您若这般说,可是折煞奴才了,这楚天楼明明是主子和您的!”

“得得得!打住,打住,做正事要紧,来谁会生火?生火的生火,熬药的熬药,板蓝根十钱、芦根五钱、生地黄十钱、郁金三钱、知母五钱、广藿香十五钱、石菖蒲三钱、

连翘十五钱,一份熬制半个时辰即可。”

她望向司徒敬,只看对方熠熠生辉的眸子看向自己。

“司徒先生,对药材熟识,便就来分药吧,楚寒哥哥,你生火,李公子熬药吧?”看见众人都点头,子默松了口气,便去了里间,给众人发放口罩。

先开始还是有些人不愿意带这东西,觉得胸闷气短,当她给大家解释这口罩用途之后,大家便也欣然接受,只在喝药时才把口罩卸下。

此间的人,面目上已经长出了红斑点,看着有些触目惊心,便是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只预防,不除根,亦是于事无补,发完口罩,子默便去水源处瞅了瞅。

瞬间便皱起了眉头,她喊来那刚熬好一壶药的李天永。

“李公子,这里的人一天喝的边都是那洛阳河里的水?”

李天永对着子默点头,不明白子默到底要说些什么。

“那你们便没有检查过水源麽?这洛阳河里的水味道不对!”子默看见那清澈见底,但闻着却有淡淡酸味的河水,便觉得不对!不应该这样的。

“河里的水有问题?”怎么会有问题呢,这南城的人喝的不都是这洛阳河里的水?“不会吧?我们喝的也是这洛阳河里的水,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何问题啊。”

“那就要问问他了!”子默指了指远处的司徒敬道,人家可是专职的,自己这么一个半吊子,可不敢轻易断言,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毒一定是在水中,可这毒为何会复发,便是因为有了某种引子。

子默舀了一瓢水,端到了司徒敬身旁,“看看这个,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司徒敬拿起水瓢,往鼻尖一放,顺便用手指沾湿一些,舌尖舔了舔,眼睛有了一丝亮光“这!这水偏酸,应该是毒液所致,可这分量极低,若是正常人根本不会被伤害到,因为这毒性在体内要不了两日便会自己排出体外的。”

估摸着在思考,顿了一下又说“哪里的问题呢?”

“先别想了,这水没有烧开,以后便不要再喝了,烧开的水里面即使东西也会被杀死掉,这样喝来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来只能先这样了,快些熬好药,等明天看看效果再说。”

子默一直觉得这太庙里头有一股怪味,有说不上哪里怪,以前去寺庙里也都有一股子焚香之气,味道也很怪异,如此便不怎么觉得这里怪,只是刚她认真仔细的看过一圈,这里许久都没有人来焚香了,怎么会有一股子味道呢。

虽然此时那浓郁的药味和醋味已经蔓延开来。可子默仍旧闻到一股,不属于这里的味道。

她闭上眼睛顺着那抹异味走去,终于在那太庙的正厅蒲团下,发现了异物,便就是一尾小小的馨草,艾有两生,一为药可去风除湿治头疼,一为毒唤名馨,其味馨香,亦有毒,可使心房缓跳,胸闷气短,人之脆弱,便这河里轻微的毒素也使得重症难治。

子默将那束有毒的馨草,移至屋外,大火焚尽,心间却存了疑惑,这残害老百姓对谁有利呢?

这人存心的伤及百姓,不顾百姓死活,若所料不错,还应是一大官,这安排灾民入住此处的官员也是分不开的,刚烧了那馨草,便又开始后悔起来,这么重要的证据,自己竟然给毁了!

一旁忽然到来的人影,吓了子默一跳!

“原来竟是它!”司徒敬看着那火光中的灰烬缓缓的讲“我竟然没有发现,这此处的异物竟然是馨草。”

子默安慰的对着司徒敬说道:“因为你喝了那河中的水,直觉上便已被干扰,迟钝了许多,而这人又是异常的狡猾,将难民移至太庙中,不细细观察,你便只会把这馨草当艾草。既已找到便好办了。”

她回身又去了庙中,想看看是否还有遗留的馨草在其中,好留作证据,结果却颓然的发现,竟是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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