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巡抚大人的侍从,以后便是近身跟随他的属下,可能在某些外人来看,侍从也算是心腹了。就好像某些公公们,实际上来讲没有任何的职位,但是因为“皇命”在身,就是一品大员也可以节制。当然,这只是理论上来讲。

是巡抚大人的人,以后也要近身行走,所以自然是要他来把把关的。曹牧文这么想着,王守仁估计已经知道他这位新来的侍从是谁了?曹牧文这个名字估计会让他大吃一惊。今天一来官署,估计就要投入紧张的工作中了。

南赣巡抚的官署看似不小,因为其后的空间便是王守仁的住所了,既然巡抚大人居住,但是不要太小气的好。

曹牧文来到大门口,但见得正门却没有打开,只是一旁的便门是开着的。大门只是经历如同上官来寻,巡抚出巡以及其他正式场合才会大开。曹牧文便见的一旁的侧门口也有一名兵士站岗。遍寻了上去,打个招呼。

“这位兄弟……”曹牧文上前去搭话。却没想到这名兵士一看去,却是说道,“你是……”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曹牧文,便说道,“你便是新来的大人的是侍从吧。快进去吧。”曹牧文一听好奇,便问道,“兄弟你倒是怎么知道的?”

“嗨!这几天都没有什么外人来,只是知道王大人一直缺了个侍从,估摸着今天便是日子,一看你倒是个生面孔,自然会知道了?”

曹牧文听了,也是哈哈一笑,“那么以后我就是熟面孔了,咱们到都算是一起当差的了,兄弟之间倒是好生指点。”曹牧文笑着说。

“哎啊,哪里哪里!我只是个当差站岗的小卒子,你倒是巡抚的侍从,要指点也是得倒过来啊。不过你放心,咱这大人,倒是不必别家的大人,虽是大官,人可是好得很。人不但是随和,而且很好相处。”这位士卒如此说道,“而且有事没事还经常和咱们这些手下人一起聊天,相互说道说道呢!”这人如数家珍般的把王守仁这样介绍了一遍。

“呵呵,我之前也是听说。”曹牧文这么回答道,“就是听说咱家大人自是声名卓著,可是个了不起的人啊。”

“那是自然。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他说道,“你也赶快进去吧。”

曹牧文点头,突然,又问道,“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兄弟你姓名?”

“我叫金志。名字普通的很,一不留神就忘了,哈哈。”他这么说。

“在下曹牧文,以后再聊吧。”曹牧文抱拳告辞。

转身进门后,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如此一看,在王守仁手下当差,倒是轻松的不少。唯一担心的也只是自己的真实身份可能会暴露这一事了,倒是让曹牧文纳闷的是,为何要监视这位德行甚高,名声甚大的王阳明?曹牧文摇摇头,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吧,毕竟这正是朝廷里最为忌惮的,王守仁和他的学说看起来都是有些“危险”的。

进去几步,便是一出院落,这里确实清净,没有什么人,或许是现在时间的缘故。曹牧文正前方是是前厅,也是如同古代的起居室,曹牧文隐隐的听到里面似有人声。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影走了出来,估计是听到了院落里的人声。

出来人便是王守仁。曹牧文此时正抬眼向里面看,正好看到王守仁抬出跨过门槛。曹牧文大惊,没料到王守仁此刻就在这里。与王守仁四目相对,倒是一时间忘了说什么。

王守仁先笑了,说,“估计你自是今天这个时候来,记得上次见面似乎也是这个时间。”他抬头一看,天上的太阳,似乎在回想着上次在码头与曹牧文相见时的时辰。

曹牧文说,“大人,现在却是不同于上次了。”说罢正色道,“卑职,以便是您的侍从,以后就要贴身行走,全赖于仰仗您了。”

“哈哈!”王守仁呵呵一乐。“你日没见,你倒是花言巧语了一些,上次和你相谈,倒是有趣。每每有些时候会有乏味无趣的感觉,看来倒是运气,以后有了你在一旁,倒是多了一个好谈友。”王守仁这么说,没有什么架子。

曹牧文见了,也就不在拘束,毕竟以后得长久和王守仁同处一室了。要是太拘束了,自己不就得累死嘛!

“这个,大人,卑职……”

“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倒是不必拘束,自称我就好。以后既然贴身行走,自是要居住在府中,权当是自己家就好,无须如此拘束。”王守仁这么说道。

“卑……我明白了。”曹牧文答道。

“对了,你应该是刚来,有些身份文牒什么的倒是没有交代吧,你去后面的院落里找‘文书’便可,他是老人了,似是做得‘文书’已经大半辈子,我刚担任这巡抚的时候,有时候还会请教他,‘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对吧!”王守仁提前把曹牧文想问的话回答了。

“明白了。”

“事情了结之后你在回这里来找我。你下午时就去熟悉熟悉官署和后面的府衙吧,以后免不了在里面东奔西走,要是不熟悉就不方便了。今天倒是没有什么事情。”王守仁交代到,曹牧文听了之后点头,便先去找那位年老的“文书”了。

“文书”果然是够老了,曹牧文估摸着他也有六十多岁,眼样子倒是身子骨健朗,一双手虽是瘦骨嶙峋状,但是抓起笔来依旧笔走龙蛇。曹牧文交给他的文牒简历结果之后快速的翻了几下,便抓起笔来在另一侧上面写了起来,不出一两分钟便完事儿了。

老人家淡淡的笑了一声,“都是些形式上的事情,干了一辈子了,自是熟手。这样,已经给登记上了人员文策,以后你就正式是王大人的侍从了。以后,你可就得靠着这个……”老人家指着那份人员文牒说,“来领银子了。”

“明白了。”曹牧文回答。

“还有这个。”老人家从一旁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块较小的腰牌,是黄铜制造的,不过一眼看去便知年代甚早,已经使用了几十年,现在看起来原本的棱角都被磨少了。老“文书”将此物放在一份小型文牒上,一并交给你曹牧文,后者伸手接过。

老人家最后交代,这样就交接完了,“这两样,一是你的侍从腰牌,以后行走自是要靠他,另一个就是你新的身份文牒,以后啊!你领钱还有万一你死了,就靠这个和那块腰牌……”老人家指了指曹牧文手掌上的那两样物件,“领抚恤银子了。知道了吗?”

曹牧文一听心里杳然是笑,原本看这位老人家应该说有几分的“慈祥”,行事也是快捷熟练,刚刚如此正常,最后却是来了这么一句。

“哎,你看看。老头人又乱说话,让吓着后生了,呵呵。”说罢,老人家嘿嘿笑了起来,露出了已经没几颗牙的牙床。“年轻人呐,别说我老头子奇怪,也是要嘱咐你。这大员的侍从,听起来不错,其实也是不错,只不过,有的时候自是要舍身保护上官的。所以,这两个东西。”他又指了指腰牌和文牒,“可是证明你身份的重要物件了。文牒放好,腰牌要随身带着。”

“晚辈……明白了。多谢前辈的指点。”曹牧文恭敬的说。

“可别说什么‘前辈’,老头子只不过有幸多活些个年纪吧了。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可自豪的。”老人家如此说道。

曹牧文经此一说,倒是突然注意到,自己明着是侍从,可是以前从来没注意到有关“危险”之类的事情,“坏了!万一要是皇上哪天看王守仁不顺眼了,让锦衣卫暗杀他可该怎么办?难不成我也要舍命保护吗?等等!”曹牧文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没什么价值,假若真有那一天,岂不是让曹牧文去下手最是方便吗?

辞别了老“文书”。曹牧文回去前厅,王守仁便让曹牧文事情了解之后再回来找他。

曹牧文一进去前厅,王守仁此时正站在台阶后面,看着后面院落里的一些花草。曹牧文行过去,王守仁听闻声音,回头来说,“公事已经了结?”

“公事已了。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曹牧文问道。

“没什么了,跟我先去书房吧。”王守仁说,“以后你便是要住在与我略尽的地方……”

两人穿过前厅来到后院。左右两侧便是花厅,路上倒是花草树木格外的丰富,其中是以小松和梅花为多,但是也有不少其他花种。现在已经开春一段时日,气温升高,这些冬天枯萎凋落的花草也生出了不少的枝丫。

穿过这里,再往后便是几处略大的联排房间。一进这里,正相对朝阳的便是巡抚的居所,再往侧行的片刻,便又有房间,这里应该是曹牧文待得地方了。

王守仁一指便道,“这里的空房间自是不少,你可自选一处。我这几日也是空闲,其下或许在过得几日,带到天气真的温暖之后,事情便是要多了。你便趁着这些日子多多熟悉这里和府里面的人吧。若是有事情,我会唤人来寻你的。倒是以后,就要寻你去唤别人了。”

曹牧文点头称是。

看来自己的新工作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