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糊的灯笼在风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我和他以前以后走在通往皇城的路上。这一带算是安全的,所以他一个侍卫也没带。

虽然很奇怪他为何不肯让展廷玉送他回皇宫,但是我终究没有问出口。若是放在以前,恐怕早就笑他面对刺客落荒而逃,狠狠奚落他一番之后再刨根问底儿。

“走那么慢,没吃饱饭吗?”他清冷低沉的嬉笑声从前面传来,夹杂着丝丝凉风,让我瞬间回神。“离那么远,怎么说话?”

“皇上说,微臣听着便是,微臣的耳朵还不错。”我咕哝了几句,声音压得越发的低了。他好似故意放慢步子,待我险些撞上他的脊背,才侧身看着我道:“想说什么你就说,别摆着一张怨妇脸,看的朕浑身都难受。”

他似乎有点生气,或许是跟在他身边记录了几个月的起居录,我对他脾性的揣摩总算有一些进步。只是我仍旧不明白他为何会生气,难道是被我撞破了好事才恼羞成怒的?

这样一想,我忽的笑了起来。仅仅是自娱自乐,他却好像受了极大的侮辱,大为恼火道:“你现在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宫里人那一套藏心思的本事了?笑什么?”

我还真想说出来,但终究忍了下去,摇了摇头,“没什么。”

司马君然舒了口气,停在桥栏边上。桥下是解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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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流的异常欢快的河水,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风拂过,青嫩柳枝在风中摇摆。他的手随意的搭在桥头的石狮子上,指腹在狮子上流连。

良久,只听他轻哼了一声道:“朕知道你认识敏佳,但是从此以后你不许再去绣心阁,不许再与她有任何瓜葛。”顿了顿之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补充道:“以后,就算是跟着靖平,也不能去。”

他的最后一句话可真绝了,连我最后一丝希望也给湮灭了。虽然我对敏佳并未有过非分之想,也想不了。但是被他这么莫名其妙的旨意束缚住,难免有些不爽。

“微臣想知道原因。”我泄了口气,还是恭顺些好。

他默了默,“没有原因,、朕不高兴,就是这样。”

这……十有**是怕我将敏佳给勾走了吧,还不承认!

我撅嘴瞪了他一眼,待他转过脸来又急忙恢复原先恭顺的表情,这一来二去,脸皮子都快抽筋了。他扑哧笑了笑,弯腰将脸凑了过来,“朕有没有跟你说过……”

“说……说过什么?”我后退了一步,腰部抵住护栏,身子尽量后仰。

你靠得未免太近了些吧!

薄唇微微的扬起,笑意中带着一丝邪气。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丹凤眼完成初八天上的月亮,明亮闪耀。

他说:“你知道朕的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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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至今一无所出?”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的在脑海中想象中原因。

——第一,你不能人道。这个我暂且不敢说;

——第二,你的后妃们不能生育,不过这个可能性太小了,一个两个不能生,总不能一堆女人都不能生吧?

——第三,她们不想生,这个可能性也不大,谁不想给皇上生个一儿半女,母凭子贵;

——第四,他不想要。这个有可能,但是原因呢?总要有个缘由吧?

难不成,“你……皇上不喜欢小孩子?”

“喜欢,朕很喜欢。”他眉头忽的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

他这样弯着腰不累吗?我蹙眉眨眼出冷汗的想着,最后还问了出来。

“不累。再猜。”

我别过脸去,心道:你不累我累啊。

“你让我猜的啊,别后悔?”他往侧面挪了挪,做好了逃跑的准备,然后用最快的语速将前面几种可能性一一列举出来。

果然他的脸色不好看了,忽的将腰板挺直了。这一刹那吓了我一跳,赶忙直起身子准备逃跑。

说时迟那时快,我左腿刚迈开步子,胳膊却被他拉住。唇齿相碰,那一瞬间我们几乎是相互撞上去的,磕得牙齿都松动了。

然而这样的酸痛却没能压过我此刻的惊诧。我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他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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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目光,就好似秋天湖面上笼起的白色晨雾,朦胧得让人心醉。

双唇传来的酥麻让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在干什么?

而我又在干什么?

波光粼粼的湖面反射着相隔一段距离的我们,蹲在湖边,我的脑海中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却怎么也想不通。一旁的他平静的如无风的水面,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呵,似乎我也从来没有弄明白过他的想法。

推开他的那一刻,我又羞又怒,双颊火辣辣的。除了羞愤更多的却是耻辱,一身男儿装扮却被一个男人轻薄——难堪,真难堪!

可惜我不能把他怎么样?就像当年给他下痒痒粉的时候一样,如果我动了手,倒霉的终将是自己。

但是这样的耻辱令我鼓起勇气去质问他:“你……皇上这是做什么?”

他没有生气,但和稳坐太和殿时候的模样还是略有不同的,嘴角挂着一抹邪气十足的笑:“现在知道朕的后宫为何至今一无所出了?”

我一惊,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几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思前想后才觉着自己大约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皇上,我认识的司马君然竟是喜好男色的断袖。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明显了,他上前一步靠过来,“想明白了吗?”

我拼了命的点头,连连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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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保证:“微臣绝对会保守这个秘密的,请皇上放心。”

“保守这个秘密?”一声冷冷的哼气,他叹气道:“也是,朕疏忽了。随朕回宫吧。”

“这个……恐怕不太好吧?”以前不知道,替他记录日常起居倒也没什么,现在知道他有这个癖好,方才的画面又相当不自觉的在眼前晃悠了这么两圈,我现在恨不得和他拉开几尺的距离。

也正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吻,我似乎想起了离京之前那个醉酒的夜晚。雷声轰隆,他着一身大红喜炮压在我身上的情形。

忽然让我不寒而栗,我怎么就给忘了呢,他大约以前就有断袖之癖,所以才会在新婚之夜出来找男人的吧。

“你很冷啊,扯着领口做什么?”

他伸手过来拉我的胳膊,我吓得身子一僵,直接甩开他狂奔而去,任由他在身后如何命令威胁,我都没再回头瞧上一眼,这真相也忒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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