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霖歇脚的城池正是太上皇别宫坐落之处,这是我从小丫鬟口中套出来的。自然,从那以后我也再没见到过那个伺候我的女子。

这几日不知道司马霖与什么人来往密切,总是挑灯夜谈。我半夜醒来的时候,总也能看见他房间里灯火通明。

或许是我不吵也不闹的缘故,司马霖并未对我禁足。除却周遭的人都不怎么同我说话一事来说,我活的还是相当自由的。就是有点无聊了……

眼前的光线逐渐清晰,虽然未能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但至少能辨认出近旁之人长什么样子了。譬如现在,我满心期待的拉住了一个守院子的护卫,套近乎道:“听说最近来了个大人物,连王爷都……”

“哎……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话还没有说完,那人便似见鬼一般撂下长枪飞奔而去。

这位已经不知道是这几日来的第几个了,总之在数十个见我就跑的人里面,他也算耐力十足了,好歹能听我多说几个字。

“你别白费力气了,他们什么都不会说的。”司马霖靠在长廊柱子旁,随手扔过来一个苹果,“口渴了吧?”

这可真是十足的讽刺,我一把将苹果捏碎扔了回去,“要不你来告诉我,更直接一点。你到底在干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他拉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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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强行拽着我往水井边上走去。井边整齐的摆着几口大水缸,还有几个洗衣服的大妈在勤奋劳作,认真到即便见到司马霖,也没什么反应。

手被洗的干干净净,可答案却是一个也没有问出来。我气得吼了他一句:“要么你就把我关起来,要么你就把我放了,否则会憋死我的。”

“你什么都不管,就不会被憋死了。”他倒是一副长辈模样,出手狠辣的在我脑门上弹了一响指,瞬间让我顶起一个包。

夜晚凉风渐起,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敲晕了两个守门的,顺着白天的记忆慢慢的摸向司马霖的住处。我一定要搞清楚他到底和什么人在秘密谋划什么,趁他歧路未远之时将他拉回来。

“谁?”话一出口,我的手已然攻了过去。

对方似乎不会武功,纤长的身姿瞬间被我制服,只听他闷哼一声便强忍着不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不得不佩服这家伙,虽然不会武功,但手都快被我扭得脱臼了,竟然愣是不吭声。

“你还想捏到什么时候?”

我一愣,手下意识的松开。步子不自主的往后退了退,急忙掏出火折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男子眉清目秀,文气十足。一身浅青色杭绸长袍,衬得他更加芝兰玉树,文质彬彬。我瞧了他好久,眨了好几次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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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眼前之人不是做梦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怎了,现在确定是我了?”他笑了笑,顺手从我手中接过火折子,“你穿成这样要干什么去?”

“我去……”不对,姜朝恩不是应该在京城吗?何以出现在这里。

“怎么了?”他疑惑的看着我,一手捏着火折子,一手拉起我往回走。眸色不似方才的轻松,紧蹙的眉头昭示着他此刻的紧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吧……”

“最安全的地方是我的房间。”我一把拉住他往回跑去,心中的疑惑像是逢春发芽的枯草,无法遏制。

房内陈设简陋,当初司马霖怕我看不清东西,会磕磕绊绊,才将房间里的东西尽数搬了出去。现在四下环顾,除了床就剩下窗边的一排藤木椅子了。

我压着他坐到椅子上,自己则退到床边。

自从逃亡以来,我一直是女子扮相,即便现在着一身夜行衣,也还能看得出简单挽起的发髻。第一次以女装出现在他面前,多多少少有些许的尴尬。

“你是想去偷听我和王爷的谈话?”姜朝恩推开我递过去的茶盏,嘴角挂着一丝勉强的笑容。垂下头,似乎有些不想让我瞧见。

对他,我从未撒过谎,仿佛在他面前就没办法不说真话。因此我点了点头,假装看不清楚道:“眼睛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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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之后,耳朵就好使多了,所以想去听听你们在谋划什么?”果然这几日过来的大人物就是他吗?

姜朝恩愣了愣,目光在我身上游移许久才叹气道:“他说的果然是真的,你竟然会……他们怎能如此对你?”

“你呢?你打算怎么对我?”我伸手摸了摸茶盏,强装镇静的喝了口茶。“你这么晚朝这个方向走,想必是来见我的,既然你能在院子里通行无阻,必然被他视作上宾,那么……”

“我不能……”他忽的出声打断了我的话,仿佛一盆冷水浇熄了熊熊燃烧的干柴。

我茫然的环顾四周,尽量不想看他的眼睛。那样踌躇不定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忧伤,不禁让我想起阿爹入狱的那年夏天,我去质问他是否知道阿爹的计划,结果如同现在一般令我心痛。

他说:“他只让我来见见你,他不会伤害你的,所以……”

“所以你让我乖乖的待在这里,听他摆布?”我忽的靠近他,步速快到不会武功的他难以捕捉。近在咫尺之时,他眼中分明闪烁着惊慌。我勾起嘴角冷笑了笑,“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你的家族、你的妻儿还是……呵,反正永远不会是我。”

我还期待什么?他不是希望却又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人希望然后一棍子打破它,让我跌落现实的残酷深渊。

姜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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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缓缓伸手抚上我的脸,眉宇间满是心痛,“敏敏……对不起,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放弃……”

“够了。”我推开他的手,“你是对的。以前你有姜家,所以你把我排在第二位;现在你除了姜家还有妻儿,甚至还有我不知道的东西需要守护,然后我又被你排在这些之后,永远第二。”

“我本就不该奢求什么,你走吧。”背过身去,快速熄灭烛台,我仰起头希望能控制住那不争气的眼泪水。

月光莹莹,从床边铺洒进来。他未走,我也不再转身。良久,只听他沉声道:“我……敏敏,我不会告诉他你的眼睛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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