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吧。”姥姥并不想谈及我的身世,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句,“当年他风流成性,懂得如何哄女孩子欢心,你娘明明已经有了长姐之命下定给了琦涵,最后却还是跟了他,甚至不惜为了这事放弃了凌国郡主的位子,断绝了与兄长的关系。

哎……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姥姥只希望你能远离晋国皇室,不要在泥足深陷。司马君然的确很好很优秀,雄才伟略不输于司马辰,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惜他是司马辰的儿子,你的兄长。

说来也奇怪,芸儿离开皇宫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谁一夜风流留下了孽种……”

“他不是孽种。”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姥姥愣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虽然苍老,却依然水灵的眸子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敏敏,你该不会……你该不会对他动心了吧?”

“怎么会呢?”灵台瞬间清明,我急忙挤出一个笑容,“以前我们是死对头,我不可能喜欢他,现在我们是兄妹,我更不可能喜欢他了,姥姥多心了。不过他不是孽种,即便他是太上皇一夜风流所留下来的孩子,也错不在他不是吗?”

“敏敏说的有理,姥姥疏忽了。”她轻轻抚着我的后脑勺,颇为疼宠的将我搂在怀中,“以后就留在这里,姥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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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照顾你的。”

“嗯,好。可是姥姥,我想出谷一趟,将娘的骨灰带回来与爹合葬。”

原以为姥姥不会同意,却不想沉默好久之后,她终究点了点头。

姥姥和师公在谷底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未踏出去半步。所有的事情都交托给了竹沥哥哥,这一次也不例外。尽管我再三强调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竹沥哥哥根本不会武功,就算他们担心的行刺之事真的发生了,他也什么忙都帮不上。

但是鬼医就是有鬼医的一套做法,姥姥说不会武功没事,会用毒就好了。

赵柯的伤还没有好,虽然逞强着想要报恩,却被我一巴掌拍在了地上,要不是后面有那小姑娘扶着,估计他又要到鬼门关跑一趟了。

交代好姥姥留住赵柯的事情,我这才随着竹沥哥哥上了马,一路按着五行阵的布置绕出了竹林。

我们家的老屋经过了好几年的风吹雨打终于忍不住罢工了,一切就好像是被一把火烧过了似的破败不堪,谁能想到这里曾经绿意盎然,有着鸟语花香的景色。

我们一路上平静无波的走了几天便来到老宅。竹沥哥哥说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要走小路。所以几天之内都是在乡野小路上穿行,避开了大城镇,自然也就没有客栈住,露宿成了唯一的办法。如今好容易回来了,可看那破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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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想来又要露宿野外了。

“你是……敏敏?”一个挑粪的大叔从门口经过,一阵异味传来。好在秋风送爽,气味很快在风中消散无踪。

我看了他许久,终究认出来他是儿时住在村口的挑粪大叔,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依旧秉承祖业,兢兢业业的做着挑粪工。

“吴大叔,近来可好?”我浅笑着凑了过去,他自觉的将木桶放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局促的拿身上的衣裳擦起了双手。黝黑的脸上满是褶子,鬓角已经满是寒霜了,“好……我们不就那样吗?你吴婶子这些年还惦记着你呢,上次你们回来的匆忙,没见着面就走了,这回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爹呢?”

“我爹……”我呵呵笑了笑,“我爹他去世了。”

吴大叔是个有眼力见的人,自然也知道问了不该问的,匆匆丢下一句有空去他家吃饭便离去了。

阿娘的坟立在半山处,阿爹说从那里可以眺望整座城池,是最好的观光处,阿娘很喜欢眺望。

我现在才发现,这眺望的方向正是京城。

午后休息了片刻,我和竹沥哥哥抓紧时间往山上走去,四周的数目比之往年又茂盛许多,但也有很多树木开始落叶了。

“怎么会这样?”

原本坐落着阿娘坟墓的地方已经被人夷为平地了,若不是阿爹亲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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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墓碑歪斜的倒在那里,我真会认为是自己找错了地方。

“这土不是新动的,想必你娘的骨灰早就被人取走了。”竹沥哥哥猛然接住我有些虚浮的身子,“我们先回去问问,看看有什么来过,移走了你娘。”

身上的力气似乎一下子被人抽空了,我屋里的瘫软在那块墓碑之前,叹气道:“竹沥哥哥,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黄昏的余光穿过枝桠见的缝隙搭在墓碑之上,‘爱妻’二字沐浴在艳红的余光中,亮的刺眼。

娘是中毒而死的,这么多年来阿爹告诉我她是病死的,而这种病我也有。我对此坚信不疑,可如今一切都好似变了。

我什么都没能做成,就连让阿爹和阿娘合葬的事情都没有做好。

不知道在空坟前坐了多久,我丢了魂似的回到村里。竹沥哥哥负手候在村口,一身浅灰色的长袍在风中饭费,玉带绾发,风姿绰约。擦肩而过,我自嘲的笑了笑,“我觉得我好没用啊,娘的骨灰都丢了。”

“为什么不去把她追回来?”他拥着凉薄的语气淡淡的开口,“我问过村民了,年初的时候有十几商人打扮的人在你家空房里借住了一宿,第二天就离开了,之后房子着了火,烧红了半边天,最后只剩下残壁断垣。随后他们就发现你娘的坟被人盗了,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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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他。”我忽的抓住他的袖子,“除了太上皇,我想不到还有谁想要抢走我娘。不行我要去一趟别宫……”

“不用了。”竹沥哥哥一把按住我的手,长久的沉默之后,他叹了口气,“晚了,他三天前驾崩了。”

天空忽的劈下一道竟来,闪电咔嚓一声照亮了半边天。风好似忽然狂怒起来,村口的树枝瞬间在风中狂舞。

我心一颤,愣了许久才试探的开口,“你……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呢?“我走的时候他好好的,还知道威胁别人,怎么会短短一个月就……就走了呢?”

“这些都是命数,半点不由人。”他拍了拍我的背以示安抚,“你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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