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两声,胳膊上两只本来就不怎么平稳的瓷碗就这么碎成渣渣了,里面盛着的清水,一滴也不lang费的全都用来浸湿了我的衣袖和裙摆。只能说着宫装太过宽大而复杂,袖口宽的都可以塞进一个小孩了。长裙迤地,连走路都不能昂首阔步。脚上绑着一定距离的红绳子,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就被拉着跟上了,为此险些将我摔残了。

蓉姑的脸色不好,目测这是今天不知道第几对碗碟了。一旁的小宫女也跟着战战兢兢起来,毕竟蓉姑的火气也只能跟她们撒,换了我,也会害怕的。

“哇,好惨烈啊!”

心中的惋惜声刚刚消去便听见门外的感叹,声音很熟,语气也很欠揍。果不其然声音的来源是德妃,身后还跟着松香和一群宫女太监,队伍是相当的壮观。

蓉姑急忙向德妃请安,被叫起后还不忘瞪了一眼未曾通报的小太监,责怪的紧。

“蓉姑也别怪他们,只是本宫想来看看公主的情况,不想打扰你们罢了。”德妃说话依然有种宫里女人的咬文嚼字了,只见她摆出一副浅笑对着蓉姑,“不知道公主今个下午有没有空,本宫与她许久不见,想念的紧,恰逢皇上新送了几盆绿菊给本宫,想要邀请公主一同赏菊,不知道……”

“这……公主这几日也累了,不若趁今日歇一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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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蓉姑好似遇见了天大的喜事,额角的皱纹都因为这谄媚的笑容而刻得更深了。浓眉乌黑锃亮,凑过来的时候有些吓人。

我尴尬的让了让,实在受不了她这样的转变,“好啊……你说好就好,我去换衣服。”这一身半干不干的衣裳穿着真难受。

清凉殿一如既往的奢华,数月不曾踏足,这里更添了好几件古董瓷器。数重粉色的帷幔遮挡了内殿,平添了一股子浓厚的神秘感。环视周遭一圈,愣是没有半点绿菊的影子,徐月娥这借口未免有些牵强。

德妃的步子停在门槛处,曼妙的身姿被蜜合色宫装衬托的更加风采万千。许久不见,她似乎成熟了许多,不再是之前那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了。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有几句体己话同公主私下聊聊,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内院。”故意压低的声音充满着不可辩驳的威仪,身后的宫女太监立刻应声告退。转眼间方才那个气派十足的德妃已然消失不见,她冲我浅浅一笑,颊边浅浅的梨涡若不是我靠得近,兴许也难看清。

“快跟我进来。”说罢一把将我拉进内殿,松香立即四下巡视了一边,这才将门关上。

我疑惑的望着她,心知她找我必然不是为了什么体己的话,“怎么了,我的月娥大小姐?”

“对不起。”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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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眸子瞬间蒙起一层雾气,她语带哭腔的瘪了瘪嘴。

这倒是令我困惑不已了,“为什么要对不起?”

“因为……因为你受了那么多苦,而我是你最好的朋友,竟然……”

“打住!”这丫头有点不对头,以前的他才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可是左左右右绕着她转了两圈,上上下下也看了个遍,就差扒掉一层皮去检查了,还是觉得没有假冒的可能,“说实话吧,你这点鬼肠子我就算猜不着,也不至于识不破。”

“哎……还是骗不了你。”她学着夫子的模样叹气,目光时不时的瞥向我,四目相对又很快的闪躲过去。几个来回之后,终究还是闷闷的开口道:“其实我是……我是替崇武说的。”

“哦,原来是替崇武……”话还未说出口,崇武二字瞬间在脑海中闪过,“你说什么?你跟江崇武什么关系,需要你来道歉?这小子匡我,害我被抓,险些瞎了眼睛,这笔账我要亲自同他算算。”

贵人事忙啊,我都快将他忘到九霄云外了,想来我已经贵不可言了啊!

“喂……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一次啊。你现在是公主了,公主要大人有大量嘛!”

她这话我极不赞同,就算变成了公主,我还是我,肚子可是一点儿也没撑大,“不,你为什么替他求情,你跟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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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哦……你死定了,身为皇妃,红杏出墙!”

“你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成不?”她撅嘴一掌将我拍开,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可能真的生气了。

我只好腆着脸又凑过去,“好了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不过这事我得说清楚,你们两个的事情和我的事情一码归一码……”

“那你为什么就肯放过刘平恩,还不是因为他是你内定的驸马。”

“什么?!”我愣神的看着他,“什么叫内定的驸马?”

朝堂之上,刘家一时风头正劲。先皇葬仪方一结束,册封公主的消息便不胫而走。满朝文武数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这个已过适婚年纪的公主,依照皇上和太皇太后的疼宠,将来谁要是驸马,谁就能平步青云。

太皇太后的心思其实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虽未下旨征选驸马,却也暗中使力,近来更是每日都宣礼部尚书刘江进宫伴驾,目的便是极力撮合。是以朝野上下疯传刘江是驸马内定人选。

月娥跟我说的这些我竟然丝毫不知情,上一次刘江来找我,亦是只字未提。我蹙眉盯着她,“消息可靠吗?”

“恐怕整个京城就只有你被蒙在鼓里了。”月娥颇为疑惑的看着我,确定我是真的未知后才露出一副既惋惜又同情的表情,“不过刘江也不错啦,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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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武功,没有一样是输给皇上的。虽然我觉得你和皇上很般配,事实证明你们的确很配,只是成了很配的兄妹而已。”

“好……好,好的话,你怎么不嫁他?”一股无名火气冲上脑海,我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却瘪了瘪嘴,“你少挖苦我了,在这深宫里,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不行,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司马君然,你承诺过我的,你不能反悔,否则……

“喂!你去哪儿,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月娥急忙追了出来,但久居深宫,她的轻功早就已经退化了不止一点,自然也就追不上我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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