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天霸出其不意,被带得抢前两三步,身形尚未站稳,董方左手锤已经顺叉柄滑出,直奔胸膛击去。

熊天霸情知不妙,急撒手抽身,闪开那一锤,可是托天叉却被董方掳了去。

他急得大叫道:“弟兄们,还愣个啥?给我上啊!”

那十多个彪形大汉闻言,齐抖兵刃,蜂拥而上。

一旁的公孙正却仍然不动,双臂胸前合抱。看得津津有味。

好一个飞锤流星董方!

见那十多个人蜂拥攻上,并不惊慌,把双锤之间的钢链抖开,双锤舞动起来。

那钢链有七八尺长,他握住中间钢链,把那双锤抡得宛如流星一般,形成了层层锤网,护住周身,冲进人群。

这下可苦了这些强盗,真是碰上死,挨上亡,兵刃乱飞,惨呼不断。

一旁的熊天霸见状,知道是碰上了武林高人,便大喊一声:“弟兄们,风紧扯活!”

喊完便自顾转身钻进松林,眨眼间便无影无踪。

剩下的人见熊天霸先跑了,也都无心再战,各自抱头鼠窜,仓皇而逃。

地下扔下五个强盗,三死两伤。

董方收住招式,朝一旁的公孙正微微一笑道:“真过瘾!”

公孙正道:“闯江湖就是这样。师弟,我们走吧。”

说着话,两人跨过那五个强盗身体,又继续前行。

走了不远,便见前面有一山拦路。

只见此山,山势险峻,树繁林密,远处还不时传来流水之声,想必山中有小溪奔流。

不用说,这显然就是熊天霸所说的黑峰山了。

两人在山前驻足片刻,又择路上山。

欲天黑之前翻过黑峰山,到山那面投宿,明日便可多赶些路程。

边往山上走,公孙正边道:“我原来想这西行之路不知有多凶险,肯定是一步一个陷阱,每处都含杀机。

“而实际上却如此平静,走了两天,才遇上一点小麻烦。

“如果说那也算凶险,还让咱们派人护送,岂不真是小题大做了吗?”

“对呀!像刚才那帮强盗,连我都轻松地收拾了,那‘天山七杰’就更不在话下了。”

董方刚刚出道,不知江湖凶险,见师兄这么轻松坦然,也就跟着随声附和。

两人走在山中,知道黑峰山的大寨主熊天霸刚才领教过两人的厉害,再不敢出来捣乱,便放心大胆、有说有笑地前行。

就在两人走过一块林间空地时,前头的公孙正突然喊了一声“不好!”,接着身形凌空飘起,直向头顶一棵巨树飞去。

却谁知那树上早已藏人,见他身近,劈面一刀砍下。

公孙正身子一闪,那刀劈空,他随手抓住一根树杈,将身子吊在树上。

树上的人不容他丝毫喘息,纵身跃下,连身带刀砸向了公孙正。

公孙正见那人身体渐近,便用脚一点树干,身子斜飞向另一棵树。

他在树杈上刚站稳身形,又感到脑后一股劲风袭来,急缩颈藏头,一把利剑擦着头皮扫了过去。

公孙正未看来人,右手运力回身一掌击出,只听“哎哟”一声惨叫,一人翻身掉下树去。

公孙正惊魂甫定,往树下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地上是伪装好的一个深坑,董方已经身陷坑中、几人蒙面人正要用铁钩把他抓出。

适才,公孙正感到脚下一软,便知有异,急收腹肌,气沉丹田,飘身而起。

可董方刚步入江湖,经验有限。听师兄喊声“不好”,正不知有何异情,脚下一软,已掉进坑内。

那坑底是石灰粉,人一落进,石灰扑面而起,伤人二目。

公孙正身在树上,焉能坐视不救,他清啸一声,从树上飘身而下。

伸手从腰间抽出了飘香剑,迎风一晃,顿时奇香四溢。

只听为首一人惊呼一声“飘香剑”,其余的人便纷纷仓皇飞身上树。

公孙正急忙来到坑边,见那坑足有两人来深,董方双手捂眼,正立在坑中不知所措,便喊道:

“师弟,快把飞锤扔我一个,我拉你上来。”

董方闻言,闭着眼睛,瞎子一般摸着解下腰间一柄飞锤,用力向上掷来。公孙正伸手接住,喊道:“师弟快顺钢链上来。”

话音刚落,董方已摸着钢链攀到了坑上,其实,董方的轻功也非寻常。

只是忽然间双眼被迷,昏天黑地,更不知东西南北,纵然有轻功也来不及施展。

公孙正见董方出了深坑,刚想长舒一气,突然一张藤网从树上兜头罩下。

两人躲避不及,端端地被罩在网中。随着那藤网撒下,从四面的树上打下了无数支暗器,袖箭,飞蝗石、金钱镖……一齐袭向了网中二人。

可怜这师兄弟二人浑身有力使不上,有轻功也施展不开。

虽然那飘香剑厉害,但对方并不近身,人在树上又能奈何?

公孙正在网中尚能左挣右突,用剑抵挡暗器。

可怜董方双眼如盲,虽能闻风避器,无奈那暗器大多,又有网罩着,眨眼间便身中数枚暗器,倒地身亡。

公孙正的身上已经中了几枚暗器,浑身鲜血淋漓,他总算是用剑把藤网砍破一口,从网中冲出。

就在这时,突然从树上飞下一枚金钱镖,刺进他的前胸。

他惨叫一声,手一扬,飘香剑掷向树间。

随着一声惨嚎,树上打镖的蒙面人一头栽下,飘香剑正刺进那人腹中。

公孙正身形摇摇欲倒,他双手在空中张抓着,声嘶力竭喊着:

“师父!徒弟后悔不听你的……”

“话”字未出口,便“扑通”一声倒地毙命。

公孙正和董方双双毙命。这时从树上纷纷落下十几个蒙面人,其中一人从那具蒙面人的尸体上拔下飘香剑说道。

“此乃一柄奇剑,能散发迷香。若非我及时发现喊了一声。你等必中迷香昏倒!”

另一个蒙面人道:“冷奇风总管知‘太行四剑客’的厉害,才让你等打头阵。果然出师必捷,先收拾了两个。”

执飘香剑的蒙面人笑道:“你道他们是”天山七杰’吗?不是,他们是七大门派派出护送‘天山七杰’的得意弟子。

“总管已从‘病公子’的密信中得知,让咱们先除掉那七大派的弟子,否则他们在暗处,我们不好对‘天山七杰’下手。”

刚说到这里,他突然扬头,朝树上怒斥一声,“什么人?”

话音未落,只见那树上迅疾飞下两个人来,稳稳地落在蒙面人面前。

蒙面人惊异地后退三四步,定睛一看见落下树的是两个英俊年轻人。

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长得都英俊不俗,一个着白,一个穿紫,便道:

“二位何方侠士,报上名来。”

那穿紫的冷笑一声道:“在下江飞舟,号称金指震江南;他叫柳逢春,人称铁臂神猿。”

这江飞舟和柳逢春两人别过“天山七杰”后,便因为俱是这般英俊,惺惺相惜,凑到一起,结伴西来。

途经黑峰山,闻山上有喊杀之声,便来到近前。

一看飘香追命剑公孙正和飞锤流星董方已经饮恨身亡,这才不顾安危现出身形,欲为

二人报仇雪恨。

听江飞舟报完名号、身旁的柳逢春早已不耐烦了。

只见他剑眉倒竖,玉面罩霜,轻伸猿臂,抽剑在手,怒道:

“和他们有什么好啰嗦的!血债血偿,杀死他们算完事!”

说完,也不管江飞舟是否同意,身形一抖,早飘在空中,手中剑一招“仙人指路”递向迎面蒙面人的眉心。

那蒙面人不敢怠慢,挥着刚得到的飘香剑接着来剑,二人上下盘旋,斗在一起。

江飞舟这时也已抽剑杀向另外一个蒙面人,剩下的几个蒙面人见两个同伙要吃亏,便都各亮兵刃,攻上助战。

这下可苦了两位少侠,一人只身战四五个蒙面人。

纵然是名门高徒,剑法超群,但对方依仗人多,如果时间一长,两人难免落败。

酣战中,柳逢春惊异地感到有阵阵奇香扑入鼻端。

他知道公孙正的飘香剑被对手得到,这奇香正是从那剑中散发而出。

若不是那飘香剑出鞘时间已长一些,也许自己早被迷昏倒地。

但就这样,时间一长也必会熏得身软力疲,应速克敌制胜。

柳逢春想到这里,突然清啸一声,凌空飘起。

只见他身在空中,左手探入革囊,待身形往下一落,急把左手一扬,空中一道金光袭向扑上来的一蒙面人。

一声惨叫,那蒙面人猛然倒在地,眉心上赫然出现一道血口。

柳逢春把手一招,那道金光复又回到手中。

其余几个蒙面人见状皆愕然失色,没等柳逢春手中金光再次袭出,便纷纷飞身上树,转眼已逃得没了踪影。

与江飞舟苦斗的几个蒙面人一见这边的同伙逃遁殆尽,也都仓皇而去。

扔下了大惑不解的江飞舟执剑伫立,一回头见不远的柳逢春正朝他微笑不语,遂道:“柳弟,你用了何宝器,将他们都吓跑了?”

江飞舟大柳逢春一岁,故以弟相称。

“一会儿再告诉你。”柳逢春说着,便逐个查看倒地的蒙面人。

果然见一个还未咽气,这便是公孙正第一个从树上一掌打下的蒙面人。

柳逢春撕下那人的面罩,逼问道:“何人指使你们拦杀我等?”

那人显然已被掌力震伤内脉,闻言吃力地道:“冷奇风大将军。”

“冷奇风不是大内总管吗?怎么又成了大将军?”

“是上两天皇帝亲口御封的。为了让他在‘天山七杰’西行时,置他们于死地。”

“冷奇风怎么知道的?”

“冷奇风上些天接到病公子飞鸽传信,得知邓广宇已死,‘天山七杰’要去西天找瑜咖法王学艺。

“他便令江南五大山庄的三位庄主带领清廷侍内高手偷袭天山,当时我也在其中。

“眼看要得手时,谁知来了一个巨人和一条神犬,我们敌不过,大败回师。

“正赶上冷奇风调兵遣将,我就随‘太行四剑客’到这里来了……人之将死其心也善,本来我不想说这么多……”

说完那人头一歪,气绝身亡。

“病公子!”柳逢春蹙紧双眉,“这‘病公子’本是牡丹门掌门,但江湖中人谁也未见过他。

“单从他专给冷奇风通风报信看,有可能在咱们内部。”

江飞舟愕然道:“你是说七大正宗门派中有奸细?”柳逢春沉重地点点头。

两人接下来便在那当作陷阱的深坑中把公孙正和董方尸体埋了。

这时天已经黑了来。两人便疾步翻过黑峰山,来到一处村庄前,准备觅一家店铺住一夜,次日再登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