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被那个制服带到一处办公室,里面坐着三个人,一个正是监狱长肥猪王,一个是带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的人,一个是穿着警官制服的人。一见陈冲进来,那个坐在边上的警官立即喝令道:“验明正身!”

那个制服立即敬礼道:“是,长官!”然后叭叭叭地跑到那个警官身前,端起桌上的文件扫了一眼,道:“报告,犯人编号1567,姓名陈冲,籍贯汉族,身高一米七六,身份验证无误。”

那个警官点头道:“好!”那个制服立即再次敬礼,然后叭叭叭地走步出去,然后带上了办公室门。

然后那个警官冲坐在中间的监狱长和金丝眼镜道:“朱狱长、邱法官,可以开始了

。”

肥猪王点点头,道:“那邱老弟就快点吧!等会我们还要去鲨威吃海鲜呢!”

那个邱法官呵呵笑道:“朱兄就是客气啊!难怪我们那边人人都抢着要来你这里跑差呢!既然我们赶时间,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说完之后,板着张马脸对着陈冲道:“犯人编号1567,服刑期间暴力斗殴致令狱友刘三致残,实乃情节恶劣至极。犯人1567,你认不认罪!”

陈冲心道:“果然是这么回事,不过这刘三炮还真是命大啊!扎了他那么多下居然只是落下个残废。”然后他想了想道:“我认罪!”

那邱法官板着脸点了点头道:“嗯,有鉴于犯人认罪态度诚恳,必然已有改过之心,今本法官邱**宣读对犯人陈冲的判决书如下:犯人陈冲于六日前恶意伤人朱三贵,被判有期徒刑一年,而后又在服刑期间暴力斗殴致令狱友刘三致残,根据**刑法第一百一十八条和一百五十七条,现两罪并罚,判处犯人陈冲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犯人,你服不服!”

陈冲心道:就算我不服又能怎么样?你们刚才还在那里讨论去哪吃饭,要是耽搁了你们的大事,到时候给我来下狠的岂不是更划不来,算了,咱们还是装装样子,和和气气好聚好散吧!所以他点了点头道:“我服……”后面几个字是用嘴型说来的“你老母”

邱法官此时马脸上才有了一点笑容,道:“好,在判决书上签字吧!”然后边上那个警官走到邱法官身前将判决书拿到陈冲身前,让陈冲签了字,这件案子就这样结了。

那边邱法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肥猪王有说有笑,这边那警官将签了字的判决书还给邱法官之后,立即喝令门口的制服将陈冲带了下去。

陈冲并没有被带回监房,而是被带去了另一个地方,但是他并没有多问,反正现在对于他来说也不会有比加刑更糟糕的待遇了。可是他没想到,到了地方之后,那个制服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我之前见过的勇猛,但是现在是考验你耐力的时候,所以你一定要顶住啊!唉!你也是时运不济命运多舛,谁让你顶着狱长的风作案呢?我们也是爱莫能助了。你这班车狱长亲自过问了,要我们加长半停,你也要理解我们的难处啊!”

陈冲被他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迷迷糊糊地道:“明白

!”

那制服点点头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熬过去的,来吧!是好汉还是孬种就看这一次了。”说完便拿出钥匙打开一道铁门,但是在铁门后面又是一道蒙上了棉布的木门,然后又是一道铁门,三道门一打开,一股阴森而又霉臭的气息扑面袭来。陈冲打量了一下门后的空间,里面阴暗得很,有些看不清楚,但是感觉空间很小,大概就是一个人转身的空间位置,估计绝对躺不下去。

那制服让陈冲进去,然后将铁门关上,周围顿时一片安静,然后隐约听到木门关上,之后就什么声音都没有,四周一丝光线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陈冲似乎有些明白了,难道自己现在是被关禁闭了?

陈冲想了很长时间才回过味来,看来自己真的是被关禁闭了。以前在电影里面,很多这样的场景,有监狱里对待顽强的犯人,也有谍战剧里面对特务进行审讯时用这样的手段,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亲身经历这样的场面,心里觉得有些新奇,当然也有些害怕。他有些忐忑地伸手摸向四周,触手都是一片冰凉凉的,通过触感大概能够判断出来,周围都是钢铁构筑而成的。当他将四周能够摸到的地方都摸了一遍之后,终于确定自己真的是被关禁闭了。

之前在监房里听到鲁昌说要去坐凯迪拉克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看来指的就是被关禁闭了,然后想到那个制服说的话,说自己顶这狱长的风作案,看来是指肥猪王正在整顿监狱,自己居然当天就差点搞出人命案子,这不就是在给人家上眼药么,难怪自己这么背了,一下子就加了个十年有期徒刑,幸好自己刚才没有半句申辩,否则指不定还有什么花样加上来呢。

想通了这一切,心也就安宁下来了,接着又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不觉有些悲从中来,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厄运好像这段时间就紧紧围绕着自己不放,从来就没有一刻消停过,现在能够在这关禁闭总算可以消停一下了。

不过转而又想到自己好好的天将厄难,一辈子恐怕就这样废了,又泛起了一阵无力感。为什么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呢?难道自己真的就这样在牢里呆上十年吗?那出去之后又能干什么呢?恐怕出去之后已经是个废人了,而且自己的父母若是长时间得不到自己的消息的话,恐怕也会非常担心着急。可是若是他们知道自己居然忽然坐牢了,那还不得塌了天,也不知道两老的身子能不能挺得住呢。想到这些陈冲感觉自己越来越迷茫了,也越来越牵挂家中的父母了,也越来越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那么冲动,就算是赔钱私了也比坐牢好多了,最起码不会给自己父母脸上抹黑

想想自己坐牢的事传村里去,恐怕自己父母就算承受的了这个打击,也无法顶得住村子上舆论的压力,毕竟当初自己考上大学多少让他们在村上也有过一点光彩。想到这些陈冲不觉浑身战栗起来,万一因为这个让自己父母有个好歹,那自己就百死莫赎了。

陈冲越想越觉得害怕,越想越觉得孤寂,他揪着自己的头发不停地自责,可惜一切都已经不能从头再来了。

这一夜陈冲噩梦不断,时而梦见自己父母突自己的噩耗当场晕倒,然后一病不起,时而梦见父母在村里人的指指点点的舆论下不堪重负而轻生,每隔不长时间他便被噩梦惊醒过来,浑身冷汗直冒,就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这样的折磨一直持续着,不停地冲击着陈冲的脆弱神经,就好像被恶灵附身一般,仅仅一个夜晚过去,他就轻度发烧了,嘴里居然开始喃喃自语,说起了胡话来。

陈冲本来就在刚入狱的时候受到一定的精神打击,刚刚好起来有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斗,然后又大呕吐了一阵,现在哪里还受得了精神折磨,在这种**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下,不病那才是怪事。

第二天早上,忽然咔嚓一声响,一道微微的亮光从门洞里亮起,原来在门下边有一个小洞。忽然从小洞里传来一个声音道:“兄弟,吃饭了,还有你的便壶也给你带来了。呵呵,你老兄可要挺住啊!我可在你身上下了重注,得老子赢了钱,出来我给你接风。”然后从门洞里扔进来两个东西。

陈冲忽然听到响动,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连忙扑过去沙哑着嗓子喃喃道:“放我出去,我没有罪,我愿意给钱,我愿意给钱!”显然他神智有些不清醒了,还以为自己只是上次打伤了那个猪头。

外边那人听到陈冲的呢喃,嘟囔了一句道:“我操,什么急巴玩意,这才刚过来一晚上就成这样。老子还以为有一条好汉呢?一个晚上就顶不住了,妈的,看来老子这次又要大出血了。”然后乒乓一声把门洞给关上了,显然不会理陈冲的死活。

陈冲还趴在门洞边上呢喃着:“放我出去,我愿意赔钱,我愿意赔钱!我不想坐牢!我要回家!…………”可惜禁闭室里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寂静和黑暗,再也没有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他呢喃的胡话只能够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