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师！” 基恩的态度希伯来很满意，“听说最近你惹了帝国宰相的儿子皮尔斯？” 基恩眼中闪过一道寒意：“没有。” “可现在外面的人……” “我没有惹他，是他惹我，还有一个金眼睛的臭女孩。” 希伯来苦笑道：“还不是一样。” 基恩固执地摇头道：“不一样。是他们莫明其妙找我的麻烦，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他们有钱，我没有钱，所以他们可以随便欺负我吗？难道就因为他们有钱，我没有钱，他们就可以鄙视我吗？就因为我没有钱，就因为我穷，所以我就贱我就可以遭受他们的嘲讽？他们是人，难道我就不是人？他们有尊严，我就不能有尊严？” 希伯来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基恩的话无可反驳。 基恩冷声道：“我失去了很多东西，唯一保留的就是我的心。失去了的东西永远失去了，无法弥补，我拿不回来，永远拿不回来，我只知道，有一天我会亲自带走那些赋予我一切痛苦根源……那些杂碎他们的美好东西，也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恐惧，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尊严被贱踏的滋味。” 希伯来感受到基恩发自心底的深深怨恨，他知道基恩有怨恨情绪，却不知道这样深，这样浓。他很想问基恩的身世，可和那双冰寒入骨的灰色双瞳对上，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老师！” “嗯！” “我在帝都魔法学院会不会平静的度过？” “为什么这么问？” “皮尔斯小畜生不会就这样算了，他还会来找我麻烦，您说我该怎么办？” 希伯来冷笑道：“他敢！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明天我会派人请隆南·威利公爵过来一趟。至于百丽儿那小丫头，基恩，你就躲着一点。”他听绮莉说了事情的经过，当然绮莉所知的自然是图书馆馆长多多拉告诉的，对百丽儿，希伯来早有注意。每年的新生，他的桌前总有一份有关特殊学生的报告，所谓特殊不是指家世，而是指魔法方面的天赋，不巧，百丽儿正是拥有特殊天赋的新生，土系魔力的变异者——少有的金属性魔力。 魔力名义上划分为六系，但是总有那么些人体质怪异，直接施展六系延伸出的加强型魔法。就拿土系魔法，发现的延伸加强系至今有木系和金系两种，同级别魔法比普通土系魔法要强上许多。虽然天赋很高、以土系为主的双系大魔法师有可能运用土系和水系、土系和火系魔法的结合从而施展出木系和金系的魔法，但是因为咒语的冗长，导致花费的时间要长上许多，并消耗大量的魔力，在实战上得不偿失。体质变异体却不一样，他们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衍生出的加强系魔法而生，产生出一整套延伸加强型魔法的咒语，念咒时间自然比念两系的混合咒语要快上许多，比六系魔法念咒时间也慢不了多少，差别微乎其微，这就注定魔力变异者的强大。 只是数百年来，魔力变异者可遇不可求，但凡是魔力变异者无不成为世上少有的佼佼者，除非是……过早死亡。 所以希伯来还是很看重百丽儿，特别让魔法学院里一名土系大魔法师暗中传授百丽儿土系的旁支——金系魔法咒语。 希伯来叮咛道：“至于你召出来的兔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约束好，千万不要让它到帝都魔法学院外面去，现在……哼，我想有很多人在开始打兔子和你的主意，他们碍于帝都魔法学院的声望不会轻举妄动，但是你要是到了外面，难免不会出事。” 基恩神色淡然，默许。希伯来考虑良久盯住基恩的双眼道：“还有一件事，但是在说之前先要问你个问题。” 希伯来混浊的老眼锋芒毕露，直欲看进基恩的内心。基恩视线毫不回避，直视希伯来双眼：“老师您问。” “你放心，我不管你为什么想变得强大，目的是什么，只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把自己当葛罗亚的学生。”说到“葛罗亚的学生”几字，希伯来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吐出来，无形中给基恩施了相当大的压力。 基恩神色不变，却也不立即回答，他想了想回道：“没有！” 希伯来心里就是一惊，看得出来基恩说的是实话，绝对的实话。只听基恩继续道：“因为我现在不能死！” 攥紧双拳：“血誓没有完成怎么能死？我没想过要变得多么强大，只需要足够让我去做想做的事就行。老师，你，是不是害怕了？害怕葛罗亚的对头知道？”如同希伯来，最后一句也是一字一顿说出来，气势上争锋相对。 “害怕？”希伯来洒脱一笑，眼神又成了一滩浊泥，伸手抚摸上基恩的头，轻轻柔柔，许久，“孩子……” 基恩心颤栗起来。 希伯来道：“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希伯来离开了地下室，应基恩的要求他把最后一间房变成了充满整个空间的水房，没有问为什么，基恩提出来便照办了，然后急冲冲走了，太多的事等着希伯来要解决了。 希伯来对水的控制无疑令基恩心服口服，水满却不从门处流出，很奇妙的象堵水墙，试探地用手触了触，水面荡漾，捧出水松手，捧出来的水立即被吸附回去，手掌上连点残水也不剩。 “老不死的老家伙，混帐混帐，他打湿了我高贵的皮毛，这个仇恨大了，大了，太大了，我要报仇，一定要报仇。我讨厌水！” 困禁兔子的魔法不知何时消失了，兔子全身湿淋淋成了落汤兔子，它愤怒地咆哮，大骂希伯来没有爱心，怎么能如此残忍地对待象它那么可爱又高贵的皇族兔子？ “小基恩，你说说，这个仇报不报？”兔子跳到了基恩身边，并排站立。 基恩拍拍兔子的头道：“我觉得……你打不过他。” 兔子眼望水房咂吧咂吧嘴，吞下一口吐沫，艰涩道：“兔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十年？ 不，每多等一天心就多痛苦一天。 基恩调整好情绪准备完毕，走进水房，按兔子所说去尝试体验雷光变——无阻穿行术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