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的声音一如往常地不急不缓,温柔地让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被我拉着的小手剧烈的颤抖。
我没有去看怪丫头脸上的表情,很刻意地。
“笨蛋!你是笨蛋吗?”小而凌乱的嘟囔,带着一丝脆弱。
“不是自从我的脑袋变得无比清明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明白到,这世界上脑袋比我好的人不多了”我淡淡地平诉,然后深吸一口气,转头。
“所以我也明白,你跟以前的我一样,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家伙!”嘴角微勾,我努力地作出淡然的笑容,非常地努力
不过这努力却一瞬间就破功,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的瞳孔迅速收缩。
神情复杂地看着我的怪丫头,不知觉间流淌起泪水的脸上可以让人一下子就看出很多东西但现在的我注视的却是她脸上的一道浅浅的血痕,已经慢慢被泪水化开的血痕。
在极力压抑中颤抖的手慢慢地拂上怪丫头的脸,白光闪现,光系的治疗术让伤痕一瞬间只剩下血迹。
紧握拳头,我转身就对青年人拳打脚踢,用尽全身的力气,没有夹带任何的魔法或斗气,只是生物最本能的体力。
鲜血飞溅,让虐打的场面更加地残忍。
如果现在的我能理智地感受一下事物,很容易就发现,青年人正聪明地利用体内的元素结成防御结构,保护着内脏,让自己只是受到皮肉的伤害。
而飞溅的鲜血,却是来自我受伤后就没有得过任何处理的手
身后一直观看着我举动的怪丫头只是静静地站着,被头发遮住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紧咬着下唇,右手用力地紧抓着左手手臂,一丝丝嫣红正慢慢地在指间晕开
疯狂地发泄,为了怪丫头,更为了自己身体内今天之前连自己都不知道的黑暗一面。
本来一直都觉得,以前什么都没有的自己都是在过着没有任何思想的生活。那种没有希望,却也见不到一丝绝望影子的生活,非人的,像从来没有存在过的生活。
一直,一直都以为自己不在意的
直到现在怪丫头的受伤给我带来的愤怒只是轻轻地划伤,相对于我的手来说,那根本就没感觉啊
感同身受吗?原来这就是感同身受吗?原来以前的自己,竟然是这么的痛苦吗?那被深深地埋在寂寞跟痛苦中的自己,以为寂寞跟痛苦才是人生命里的理所当然的自己大概没有遇到小羽他们,那理所当然会一直跟着我到死那天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疯狂发泄终于把我全部力气都榨干。
慢慢站直身体,轻轻地呼了口气,转身看着掩着嘴巴在流泪的怪丫头,淡淡的弧度在粘了点点鲜血的嘴边勾起。
“你跟以前的我一样,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家伙!”淡淡的口气,不是重复,而是点明。
“所以!你对我做的任何事都能得到我的原谅!”
淡淡的声音落下,却让绷紧的弦一下子断裂,一直定站着的怪丫头不可抑制地冲向我,紧紧地抱紧,本来怎么也发动不了的声线不可抑制地爆发惨烈的哭喊声,像要一下子把人哭死似的竭斯底里
“笨蛋!傻瓜!猪头!干嘛要对我这么好了?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对我好的吗?你不知道我很难再承受再承受”无理的叫喊,到最后哭不成声。
而我,只是把怪丫头抱得更紧,用那已经完全失去知觉的手
人迹荒芜的山道上,四匹迅龙在三男一女的jing妙骑术下快速前进着。
迅龙,一种具有非常出sè速度跟耐力的亚龙,两脚着地,身型娇小(相对于龙来说。),动作敏捷,是大陆上不二选的交通工具。
而骑在迅龙上面的四位仁兄,没有疑问,就是再次被我抛弃的小雅四人组。
骑在迅龙背上的小雅快速前进着,颠簸的脸上带着倔强跟委屈。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非常不甘心!算什么呢!那个又丢下自己的飞!不是说最喜欢我的吗!大话jing!大骗子
想着想着!小雅的眼睛开始无意识地湿润起来。
难道他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说慌!不是说会有很多人喜欢我的吗?全都是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我明明就被身边的人所讨厌,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谎言来骗我呢
泪水突然不可抑制地流下,乘着迎面的气流,一棵棵地甩向身后。
不断往深渊回笼的心,那个被否定了的过去慢慢回现,因为那个让自己否定过去的人自卑的情绪再次滋生,但怎样也挡不住要再见那人一面的冲动,当面地问清楚,为什么要这样的耍一个,把他的话俸为生命信条的自己
天sè慢慢地晕暗,白天被太阳掩盖了光芒的星星开始再次闪耀。
小镇边缘,小雅四人颠簸而至。
一翻劳累的奔走使得四人都变了个样。年纪比较大的苍天苍晨还好,小雅是一直保持着低气压。而平时幽雅的云,现在却像泄了气的皮球,幽雅从容不再,连走路都是用拖的。
“那个死飞怎么可以走这么快啊还不用休息似的!”一丝的气喘,云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抱怨,有的只是疲累。
这时的小雅伸出右手,一翻,一个卷轴出现在她手上。
动作刚完,苍晨一手捉住小雅的右手。
“小姐!这魔法的负担太重了!这样连续使用,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被捉的小雅,紧咬着下唇,带着一丝倔强。
苍晨无奈地松手,眼睛带着痛惜地看着小雅。
“怎么就忘了要要回飞手上的卷轴呢!”
卷轴!以前对战炎山时,开战前小雅给了我一个逃命用的卷轴,因没用过,功能不详,那时赶着躲小雅他们,也就忘了还
“找到了找到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四人身后响起,然后一个人没头没脑地窜过四人,走到旁边,位于小镇边缘的佣兵工会门口。
本来累得只无心他顾的四人现在才发现,佣兵工会门口不寻常地集中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