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盖州城外负责监控盖州的原人军队开始悄悄得撤离。只是盖州城上,先贤陈早已经早好了准备,无论这天下多大的雨,他都派人双岗监视城外原人的动静。所以,城外的原人行动没多久,在城上站岗的兽人士兵就发现了异常,他们立即就把城外原人的动静禀报给了先贤陈。

先贤陈得了兵士的禀报,他立即登上了城头,他看到在夜色中,隐约有原人的人影在移动,看他们的行走的方向应该是准备进入黑虎山区。先贤陈看到这里,他并没有声张,他命令手下的兵士全部集中到城墙之上,然后,他又命令他的儿子先贤理集中了酸与骑兵待命。这之后,先贤陈就离开了城墙奔盖州的府衙去了。

在盖州府衙的大厅内,挛鞮羱现在也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大厅内团团乱转。这连日的大雨已经让他感觉到心焦。因为挛鞮羱知道若是大雨连绵不断,这先贤陈的判断恐怕就要变成现实了。

“殿下!”这时候,先贤陈从大厅的外面急火火得赶了进来,“事情不好了!我发现城外的原人正在撤离!”

“撤离?当真?”挛鞮羱听了先贤陈的话,他拉住先贤陈的手紧张得问,“他们想撤去哪里?”

“回殿下,他们已经向黑虎山去了。”先贤陈回答。

“黑虎山?”挛鞮羱重复了一遍先贤陈的话,然后,他直呼不好!随即,他穿戴整齐随先贤陈一起上了城墙。挛鞮羱在城墙刚一站定,他们就听到在盖州以北的方向传来隆隆得巨响,然后,他就看到城外原人的营地被狂泻而至得洪水冲散。这滔天的洪水拍打到盖州的城墙上,发出轰轰得声响。在盖州城墙的底下,那些用来阻挡原人坑道的沟渠里,都喷出了冲天的水柱!很快,整座盖州城就变成了一片泽国。

挛鞮羱站在城墙之上,无奈得听着城内哭嚎的声音。他来不及救助城内的军民,这些军民就被洪水夺去了生命。没有死去的人全部都洪水逼上了房顶,他们都在房顶上无助的哭嚎。

“殿下,我们……”先贤陈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虽然,他在安排城防的时候有了一份私心,但是,现在看到城内的兽人军民损失如此巨大,他还是感到心惊。

“唉!不必说了。”挛鞮羱摆了摆手,然后,他对先贤陈说道,“先贤将军,检查一下城墙,看我们的城墙是否有垮塌的地方。”

先贤陈没有吭声,他躬身向挛鞮羱行过礼,然后,转身从挛鞮羱的身边离开。用了不多时候,先贤陈和其他几名酸与骑兵分头从城池的不同方向返了回来。他们交头接耳的交流一番后,先贤陈回到了挛鞮羱的身边,“殿下,我们的西北两面的城墙损失的比较严重。东南两侧的相对较轻些。”

“那具体是什么样子?”挛鞮羱机械的问,“我们的城墙有没有垮塌?”

“东南两侧的城墙都还完成。”先贤陈说完,他抬头望了挛鞮羱一眼,他见挛鞮羱面无表情得望着前方,他又继续说道,“北面的城墙有三处垮塌,西面的城墙也有一处垮塌。”

“唉!”挛鞮羱听完叹了一口气,“现在我们能够集结的兵士还有多少?”

“城墙上大约还有两千兵士。”先贤陈回答,“其他的兵士,还有城中具体的情况,目前还不知道……”先贤陈说完,他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好吧!”挛鞮羱点头,“派人去府衙看看我的酸与骑兵。有活的,全部给我带到这里来。”

“是!”先贤陈答应了一声,然后,他带着身边的酸与骑兵又向城中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黑虎山的方向,传来了商羊鸟的叫声。随着叫声,天空之中隐约有飞鸟的身影。“是商羊骑兵!”挛鞮羱一边说,一边招呼身边的兽人兵士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实际上,现在挛鞮羱心里明白,他们再做任何抵抗都是徒劳。就站立在他身旁的这数百兵士根本不可能是商羊骑兵的对手。

“田大人,您看那里!”天空中一名眼尖的商羊骑兵发现了挛鞮羱的身影。田峥顺着商羊骑兵的手向城头看去,他也认出了挛鞮羱,“兄弟们!冲啊!杀光下面的兽人!杀死挛鞮羱的重赏!”在田峥的激励下,天空中的商羊骑兵向挛鞮羱的方向发起了猛攻。

挛鞮羱指挥身旁的兽人兵士抵挡了一阵儿商羊骑兵的攻击,他知道自己的兵士不是商羊骑兵的对手,他只得逐渐得向城墙上的箭塔撤离。天空中的田峥显然也发现了挛鞮羱的想法,他指挥一队商羊骑兵挡住了箭塔的入口,然后又命其他的商羊骑兵集中向挛鞮羱攻了过去。

就在城墙上挛鞮羱陷入困境的时候,先贤陈带领城内的酸与骑兵折回了挛鞮羱的身边,与此同时,先贤理也带领守卫城墙的酸与骑兵赶到挛鞮羱身边支援。这么一来,兽人的酸与骑兵暂时抵挡住了原人商羊骑兵的进攻。

城墙上,挛鞮羱上了自己的坐骑,他知道大势已去。所以,他也不再继续在盖州的城头上纠缠,他带了先贤陈父子以及城上的酸与骑兵击退了商羊骑兵的一波进攻后,他们就向北方去了。在他们的身后,田峥带领商羊骑兵追了一阵儿,等他们到达盖河上游的时候,田峥停止了追击。原来,田峥追击挛鞮羱,不过是为了把挛鞮羱赶到盖河源头以北,并保护滞留在这里的妫群和他手下的军队。

原人的商羊骑兵刚走,他们的孰胡骑兵很快又飞抵了盖州的城头。滞留在城头的兽人兵士无奈又与孰胡骑兵战斗了一番。他们在负出惨重的伤亡后,残存的兽人兵士只得退回了箭塔躲避,如此一来,整个盖州的城头之上再无兽人的兵士把守。而原人的兵士则趁这个当口乘了木筏向盖州方向飘了过来。不用问,这是姚广和张震天两个的安排,原人兵士的木筏刚好可以通过盖州城墙上的缺口把盖州城内剩余得兽人解决干净。

七天后,盖州的大水才完全退却。只不过,现在的盖州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这里除了原人的兵士,再无任何存活的人类。所有的兽人士兵,乃至于城中的兽人百姓都被原人的兵士屠戮了干净。

姚广和张震天两个带了亲兵骑在坐骑上巡视了一遍盖州城内的景象。张震天低声得问身旁的姚广,“父亲,若是兽人攻破我们的城池,他们也会杀光我们的人?”

“不好说!”姚广回答,“兵士和男人们通常会被兽人杀死!女人们……”说到这里,姚广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顿了一下,只是淡淡得说,“他们缺女人,他们的人口不如我们,所以,女人通常他们会留下。”

张震天听完,他默默得点了点头。看来战争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残酷,一样的血腥,也一样的没有人性!

“好啦!不必为这里的杀戮忧伤了。”姚广微笑着看着张震天,“你很能打仗!多经历几次这样的事情,你就习惯了。若是我们不杀光他们,他们就会给兽人做奸细,然后趁我们兵力单薄的时候,再反攻回来杀光我们的人。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是吃过他们的亏的。所以,对兽人要决不留情!”姚广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眼中的一丝忧伤又被坚韧与冷酷取代。

“父亲,我明白了。”张震天点头,他显然接受了姚广的建议。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