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迅速划过深夜的街道,在街角急速刹车拐过弯去又再度加速。

刺耳的刹车声音和引擎的轰鸣声音,打破宁静的夜色。

紧接着一连串刺耳的警铃声音响起,一辆又一辆警车闪烁着红色警灯从漆黑的街道中冒出来,对这辆亡命狂飙的汽车开始了围追堵截。

那汽车无视什么红灯或者黄灯之类的交通信号,飞快穿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疯狂地加速。

刺耳的轰鸣声音不知道惊醒多少人,但是那疯狂逃遁的汽车显然是已经顾不上了。

“你确定吗!”

以最大的油门疯狂奔驰的汽车内,穿着淡蓝色华夏帝国警服的警察大声叫道——因为引擎的声音太响,他开口说话必须像是吼叫一样才能够听清楚。

“如果是假的!这些追击我们的,都是疯了吗?”

司机也是一名警察,同样穿着淡蓝色警服,警服上带着两个交叉的金色的权杖,一个权杖这是华夏帝国的皇帝赐予的权力象征,另一个权杖则是公平、正义与惩戒之意。

在华夏帝国这个君主立宪制的国家,皇帝是极为重要的名义首相,甚至象征着整个国家的荣誉与权威。虽然并不干涉内阁和上下议院的行使权力,但是这个名义上的皇家权威还是存在的。

今天傍晚六点半,此时夏日刚过,天色还颇为明亮的时候,负责皇家保卫工作的警察林有进对自己的顶头上司、高级督察卢明河汇报了最近两日工作的异常。

然后,今天晚上,林有进和卢明河两人就得到了要被抓捕的讯息。

于是才出现了今晚深夜的这一幕。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卢明河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林有

进寻找自己的那一幕以及自己对着保卫大臣禀报异常的情况。

作为一名负责保卫工作的高级督察,他不仅是个事无巨细都仔细认真的人,更是一个被专门训练过,可以尽可能地回忆自己一两天之内的记忆细节的人。

虽然头脑会因此过于疲劳而感觉头疼,但是卢明河此时却是已经完全顾不得了。

他必须自己发现真相——究竟是被林有进利用,卷入了什么阴谋之中还是皇室的安全真的出现了问题。

“卢督察!我需要一个彻底安全的地方,对你回报一些极度机密的事情。”林有进第一句是这么说的。

然后卢明河将他带入了一个只有一个隐秘摄像头的地方,对林有进说这里绝对安全。

“皇室最近在款待一名不在日常宾客名单上的陌生人!这个人非常可疑。数天前我询问我的同伴之时,他居然说我根本就是多管闲事……后来我私下里悄悄询问其他人,没有人能够说出这个陌生人的姓名,但是很多人要么根本不管,要么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这个情况非常不对劲……”

是的,假如林有进说的话全都是真的,这个情况的确是非常不对劲。

皇帝是帝国的象征,但是君主立宪制的根本不是君主,而是宪法。根据宪法的要求,皇帝和皇室各方面的细节都需要符合相关要求。

譬如来访宾客的名单,一定要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名单,既是为了皇室的安全考虑,也是为了防止皇室生出复辟“真正君主制”的念头。

华夏帝国立国一百多年,迄今将近二百年,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是一次两次。

当然,卢明河也知道,自己不能仅听从林有进的一面之词。

很多事情,哪怕说的再像是事实,他也必须看到真实的情况再做结论。

回忆迅速回放一边,卢明河终于做出判断:林有进没有说谎,但是事情却有些出乎意料的棘手和蹊跷。

时间进入二十一世纪,君权神授这种观念早就已经没有了市场,无论是谁想要宣称自己是救世主,是天生的皇帝,以此来恢复真正的君主制都必定是自取其辱。

那么负责保卫皇室的保卫大臣实在向谁效忠?现在追捕自己和林有进的警察们又是

谁的手下?

内阁总理?上议院院长?

或许林有进的确没有什么阴谋,但是这整件事情到现在为止,却已经是的的确确向着政治阴谋和风暴发展。

或许有一个巨大的黑手,或许不止一个黑手。

政治风暴最显著的特征是,外人无从知道起因,无人知道何时结束,无人知道自己是否会被波及。完全掌握风暴移动的,就只有处于风暴眼之内的少数几个人。

现在,在华夏帝国的帝都,一场阴谋和风暴正在酝酿。

卢明河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和林有进只是最开始细小摩擦,还有更多的摩擦,他们或许已经没有机会去参与了。

剧烈的刹车声音再一次响起,两辆警车包抄到了汽车前面,其他警车迅速跟上,将卢明河和林有进两人所在的汽车包围起来。

一群警察迅速下车,举着手枪对准卢明河、林有进两人。

“下来吧。”一名高级督察开口说道,“作为皇家护卫警察,卢明河、林有进,你们两人出卖国家机密、背叛国家的事情已经确凿无疑,请不要反抗,跟我们走一趟吧。”

卢明河迅速转头看向林有进,林有进急忙摆手:“不是我!我没有!”

卢明河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点点头:“我相信你。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一起下车吧。”

两人一起下了车,举起手来,任凭警察将他们两人铐起来,分别压在了两辆警车上。

抵达帝都警局,卢明河和林有进被分别关押起来。

并没有人理会他们,直到第二天上午,关押卢明河的密闭看守房间才被警察打开,一个年轻人微笑着走进来。

“你好。”

“你好。”卢明河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言行举止,试图得到更多的消息。

不过,几乎是同时,卢明河就感觉自己根本是找错了对手——他还没有来得及观察对方,便已经生出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