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到萧铭在他脑子里传话,‘鸿鹄’本想回一句,‘不用停,直接过吧。’奈何他不是精神力特长者,没有精神交流的本事。既然萧铭把车都停了,他只好下去,跑到车前驾驶室的位置,亲自跟萧铭说清楚。

可事情远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车前面的难民有三十多个,他们本来被巨鼠追的没了活路,跑在后面的同伴被巨鼠袭击的惨叫声,早就把他们的神经搞乱。这时忽然前面出现一辆车,还停了下来,后面一直追着他们的巨鼠又不知为什么死光光。难得的逃出升天的机会,摆在面前,不知道道争取就是傻子。

‘鸿鹄’从后车门处跳下来,刚转过身便见前面二十多米外,一群人神情亢奋地向这边冲过来。那疯狂的气势,吓的他一个哆嗦,他赶紧上前正想说些什么,对面的人哪里知道‘鸿鹄’是老几,从他身边一冲而过,向车后门冲过去。

有几个想打开车前门的,试了几次打不开,在外边叫里面的人理都不理,只好抓紧机会向后边跑去。从后边那么大的动静便知道,后车门开着呢。

于是,在没有巨鼠的威胁上,车上的难民跟车下的难民,为了生存开始了车位之争。后车厢已满,想要上去的人必须把已经在上面的人拉下来,自己才能顶上。车后门离地有一米六七,在车上的人有高度的优势,见有人来抢地盘,毫不犹豫地拿脚踹过去。他们刚经历过巨鼠的袭击,曾经命悬一线过,哪里肯失去这么难得的保命机会。

‘鸿鹄’被人撞偏在一边,见后面两波人闹起来,他正想劝解,可双方斗的正热闹哪里有闲功夫听他劝架。车上的人到底是低估了车下面人的生存意志,就是被踹的鼻青脸肿,他们也要把车上的拉下来。

还是有人被拉下来了,不止一个。有人被拉下来,却没一个人能上去。被拉下来的人争了半天,眼看再无望上去,终于暴发了。他们也不再想着上去,反而跟刚才把他们拉下来的人打成一团。

萧铭在前面,用精神扫瞄把后面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他就等着‘鸿鹄’来找他,让他开车呢。两女从车门上的倒车镜上大概能看到一些,可看的不过瘾,又不敢自己下去,只能干瞪眼。

眼看着底下的人都打起来,‘鸿鹄’终于绝望了,看来萧铭说的也没错,救人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对的。本来这些上不去车的人,在萧铭为他们消灭攻击他们的巨鼠后,或许能逃出升天。像这个样子,把力气耗在内斗上,本就渺茫的生机变的根本不再存在。

“开车,开车吧。”‘鸿鹄’心情沉重地跑到车前窗,对着萧铭大声喊着。

“后面的人不管了?不管也行,你不是也没上车吗?我总不能把你拉下吧。”萧铭把车窗拉下,笑呵呵地对‘鸿鹄’说。

“都打成这样,再不走可能会出人命。后面那架式我哪里有上车的机会,我用飞的吧,累了就在车顶上歇着。”‘鸿鹄’苦着一张脸,就是知道萧铭在看笑话,也不能发火,这事儿还不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那好,我听‘鸿鹄’兄的。”萧铭爽快地应下来。

车子发动了,后面没上车的急忙拼死了往上钻。上面也不是说没位置,刚才已经有五六个人被拉下去,还没一个人上面过。可是双方都打红了眼,车上的人哪里会给车下的人机会,就是有位置也不给你,等着去喂老鼠吧。

人的劣根性,在萧铭开车的一瞬间,表现的淋漓尽致。车子渐斩加速,车下的人使劲儿追,但是哪里追得上。追不上的人跪在地上号啕大哭,跟死了老娘一样;正追着的人不敢说话,正憋红了脸做拼命状;车上的人见车开动,像是打了胜仗似的,齐齐大声欢呼,在他们眼里,在后面苦苦追的人不是同类,而是跟他们抢夺生存机会的仇敌。

‘鸿鹄’跟在悍马后面,全程观看车上车下百余人在生死面前的人生百态,心里有什么感受不得而知,可能以后不会再那么不经过大脑,就急冲冲地想去救人了吧。

后面的情况,萧铭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不但没有丝毫的伤心难过,反而舒心地哼起了小调。这些人的死活跟他全没关系,他高兴不是因为有人追不上车会死,更不是因为有人能上车而活。在乱世里,为了生存,人们原形毕露的丑态,让萧铭更加坚信自己对本心的坚持是正确的。

随性而为,不以救人而喜,不以不救人而愁。只要认为自己是对的,便按着想的来做。

车子提高了速度,路上再次遇到被巨鼠追杀的逃难者,萧铭连手都懒得动,忽视他们看见车后发出的呼救声,直接穿差而过。见到车便不再跑了,停下来幻想着有人来救的人,大多死于巨鼠之口。

逃难的人群,人数不等,十几人,几十人,百余人。什么成份都有,老人,小孩,妇女,还有壮男。有的人拖家带口,有的人大包小包,没有被巨鼠追赶,他们根本不知道巨鼠的可怕,不知道丢掉手头的值钱货,减轻重量才能活的更久些。

难民潮延伸到百里之外,越接近宜城越多,看样子宜城应该没有陷落,既便陷落了也没超过三四天时间。萧铭正疑惑怎么逃难的人都不开车,在悍马跑到离宜城郊区二三十里的地段,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巨鼠跟丧尸鸟齐攻城,政府部门组织的守卫部队在它们的攻击下处于下风。特别是巨鼠能钻地,数量比丧尸鸟还要多,出现在市里的就有几百万只。大如狗的叫狗鼠,小如猫的叫猫鼠。猫鼠会打洞,狗鼠是袭击人类的主力。它们分工明确,在宜城的地下,猫鼠打的通道连成一片,狗鼠利用这些通道神出鬼没。

自从丧尸暴乱后,宜城从未被攻击,宜城上到政府下到市民,虽听说丧尸的危害,却从未亲眼见过。于是,在对上比丧尸更厉害的丧尸鸟和巨鼠的时候,宜城的人们从上到下全乱了套,根本抵抗不住它们的猛攻。在巨鼠的第一轮袭击下,宜城便告陷落。

其它三面的市民还知道逃到位于宜城南方的省军区去避难,北区的人最惨,想去军区去不了,因为要穿过整座城市,在大量巨鼠的攻击下,这样做无异于自寻死路。他们只能向北逃路,跑路也要有工具,宜城是省会城市,居民至少一家一部车,有的一家几部车。

在市内交通系统瘫痪的情况下,这些出逃大军的车子,有的开出市区没多远堵了,有的还没开出市区堵了。后来越堵越死,能开车逃出去的,只有最先反应过来的一小撮儿人。

“前面被堵了怎么办?”金霞刚问了一句,见萧铭连减速的意思都没有,马上闭上嘴巴。

悍马车底盘高,前挡板又高又坚固。萧铭把速度限制在四十公里每小时,一口气从堵在路上的车身上压过去,反正堵在这里的车上也没人,这些车是无主之物,压起来一点儿也不用手软。

以这辆加长悍马的重量,凡是被它压力一趟的车子,车顶没一个保的住的。堵在路上的大多是小轿车,越野车的也有不少,车子开过一段路后,甚至有一辆货柜挡在面前。

悍马可没有压过货柜车的能力,萧铭见前面拦的是货柜车依然不减速。他打开车窗,伸出左手,手刀挥动,一道长十余米的淡紫色电芒横飞出去,嗞啦一声响,货柜车隔老远便爆成了一地废铁。

仗着悍马变态的性能,以及萧铭变态的实力,车子一路辗压过去,不知毁了多少辆车,终于驶过郊区,驶过北区的主干道,向着市中心前进。

后面的乘客们,在见到逃难的民众时,还大呼小号地显示自己有车坐,地位不一般。在萧铭强悍的车技下,后面不小心掉下去两人,摔的七晕八素,半天爬不起来。这下子他们也不敢再叫了,站在中间的更是相互拉扯,就是掉下去,也要拉个垫背的。

车子驶到市心附近,枪声渐渐响亮起来,北区没什么抵抗,原来政府的大部分实力聚集在这里。

萧铭的悍马十分拉风,在街道上打游击的全都对这辆黑色的悍马行注目礼。当车子快要开过南区出市的时候,终于看到一个像样的关卡。

上百名士兵驻防在这里,一这收扰难民,一边观察巨鼠的动静。

当悍马大摇大摆地从路中间,横冲直撞向这里跑过来,拦路的士兵顿时吓了一大跳。心想这又是哪来的领导,不是市政机关的领导干部已经全部转移到军区了吗?

最抢眼的当然不是萧铭的悍马,而是一直跟在后面的‘鸿鹄’。一个在天上飞的人,只要有眼睛的都知道他是异能者。现在异能者不再像过去那般稀奇,军队里的人就是没见过,也听说过。

在丧尸鸟和巨鼠联合起来进攻人类的危急时刻,不会有人站在反人类一边。士兵们见到飞人虽然紧张,到底没有发生擦枪走火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