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文林教授神色凝重扫了众人一眼,还没有说话,在旁边特制的落地强化玻璃上传来“砰砰砰”的重击声,众人的心也随着这撞击声一震一震的。

只见一个浑身腐肉的人形生物趴在玻璃上,朝着外面穿着一身白色防护服的人“吼吼吼”地叫嚣着,空洞的眼眶里投射出生物最原始的**——吃!

——活死人!

“相信大家这几个月来都亲眼见证了这种细菌的生命力了……”话刚开个头,谭教授顿了一下,下意识的用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其实准确的说,这应该是一种新型的病毒。我们从四个月前在人体组织里面发现了首例病毒寄生个体,但是当这种病毒找到了合适的宿体后便完全的占领所寄生的细胞,进化为可以独立存在的细菌,并且具有强烈的传染性。但是这种细菌在进化的第一代第二代宿体都会迅速死亡,身体组织快速被分解,而后继续感染所有接触过它们的生物。当进化到第三代的时候,其宿体的神经中枢,也就是意识被完全抹灭,但是它们的身体却并不会迅速被分解……

“现在看到的这被感染的人已经是进化到第四步的形态,已经具备了独立行动能力,并且,还有一定的攻击性。当然它们身体本身会因为不具备新陈代谢作用而逐渐腐烂,这个过程放到自然时间大概是两个星期样子。但是这两个星期中,这样的可以自由活动的并且具有强烈攻击能力的活死人却不知道又要感染多少的生物……”

“我们不知道这种不断进化的病毒最终会演变成什么形态,呃,应该是它所寄生的生物体会进化成什么形态,但是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它们将会变得越来越强大……但是我们却没有找到任何克制它们的疫苗。”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种病毒也是以控制生物的神经中枢来达到控制生物体行动的目的,对付这种被感染的生物体最笨拙也是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切断它们的神经中枢……”说道这里,谭教授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些就是这个生物研究小组几个月这种病毒研究的成果,就是上次郑飘飘在火车上看到的那些被野狗咬伤后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化为一滩脓水的人。而现在,它们已然进化成了可以自由活动的活死人!

但是这些病毒的来源最开始并非是人体而是其它动物身上来的,也就是说动物对这样的病毒已经有一定的免疫能力了,或者说动物在面对这样的病毒强行进化为能够适应的阶段。

对于这一点,这些教授们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些活动还不灵便的第四代感染体而言,只要切断它们的神经中枢就可以搞定,而那些已经进化的其它动物呢?经过这几个月严酷的自然环境,想必已经进化的更多了吧。

想到这里,众人心里都沉甸甸的,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无力感。

……

郑飘飘把无线电台留在了家里,因为她在外面奔波根本就没有时间让她静下来调台收听新闻,而放在家里却可以让家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

就在她走后的第二天一大早,贺小兰又打开了电台,里面却播出了一条让所有人都惊恐不已的消息——活死人。

那些专家教授最后还是将这几个月研究的结果如实汇报了上去,经过一系列的商讨,最后决定把这个消息在所有调频和波段发送出去。当然也把如何应对的措施一并发布出去。只是,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要让他们去面对一个浑身腐肉还散发着恶臭的人性生物,都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心理建设……对于这一点当前的组织者也想到了,所以一再的强调这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思想,只有最原始**的啃噬者。

当贺小兰三人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惊慌不已,差点就想冲出窑洞去找郑飘飘了……三人看着地平线上又升起来一颗红彤彤的太阳,真有种滴血的感觉。

而这时候的郑飘飘正一个人盘坐在一个山坡的凹地里,脸上显出一丝痛苦之色,汗水更是一颗颗的往下落。

本来昨天晚上打算趁夜赶路避过白天烈日的,哪里知道才刚刚走出四十多里,郑飘飘便感觉到自己身后貌似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般,而且还有一种让她特别不安的危险因素在里面。这种危险感觉自从她回到家以后便再也没有感受到过,所以当这种警兆一升起的时候她便下意识的朝旁边一滚,那里正好是一个斜坡,被蝗虫啃得只剩下光秃秃的土层。

郑飘飘感觉右边身侧一道刚猛的风吹过,一道黑影落在自己原本站立地方朝前面两步远。而她在顺着斜坡滚下去的过程中也看清了袭击自己动物样子。

野狗?也难怪郑飘飘会这么想,其实这就是一条被细菌感染并且进化的野狗,虽然身上还长有癞疤,但是整个体形简直跟山羊一般大小了,而且眼睛在夜色下泛着嗜血的红光,龇着牙,露出至少三寸长的尖利的犬齿,泛着森冷的白光。野狗嘴里低声呜咽了一声,没有任何停留再次朝郑飘飘滚下去的山坡扑过去……

郑飘飘看着野狗前脚上面尖利的爪齿在自己眼里不断放大,心里一寒,这玩意竟然具备了一定的智慧了,知道推断自己根据惯性应该滚落在什么地方。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采取行动的话,就这么一个照面自己铁定要交代在这里。所以也顾不得什么感叹什么惊讶了,一个意念把空间里面的斩切刀传送到自己手上,顺势朝山坡上狠狠插去,而自己死死抓住刀柄堪堪止住了下滚的趋势。

而这时候野狗也刚好飞跃到郑飘飘上方,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炼化过后体质的好处了,她感觉这一切在她眼里就像一个放慢了数十倍的慢镜头一般,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反击。所以当这一个念头一起的时候,她便猛地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的斩切刀朝上方飞掠的野狗拦腰砍去,而另一只手一把扣住刚才拔刀形成的一个土层缺口不让身体滚落下去。

顿时郑飘飘感觉自己左脸一热,一股腥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最诡异的是这血液竟然是成乌黑色的。而那条野狗因为刚才郑飘飘一刀剖开了它最薄弱的肚子,在落地是时候经过一震撞击,里面啥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滑落了出来,在山坡上铺了一条乌黑的血路,顺着它的身体一直滚到二十多米的坡地底部。

郑飘飘一手死死抠住土层缝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是愣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看着下面野狗身体还在不甘地抽出者,她心里一动,一骨碌滑下去打算看一看这凶悍又狡猾的玩意。

哪知道当她刚一靠近对方的时候,本来看着已经躺在血泊里面奄奄一息的样子,竟然突然暴起朝她凶狠的扑过来。郑飘飘情急之下完全是本能地拿起那把斩切刀两手抵着挡在自己面前。野狗一口咬在刀上,但是锋利的爪子却顺势一把挠在她的手臂上,郑飘飘顿时便感到手臂上火烧火燎的痛。

郑飘飘大怒,一把甩掉咬在刀上的野狗,却没想到这畜生竟然临死都这样顽强的死咬着斩切刀。

就这么僵持的一瞬间,郑飘飘愈发感觉自己被这畜生挠伤的手臂竟然有一丝麻木的感觉,她一个激灵,想起了自己在火车上遇到的一幕,顿时背脊发寒,也顾不得什么野狗了斩切刀了,朝周围地形扫了一眼,转身朝最近一个山坳跑过去,而后立马盘坐下来。

当她的意识一沉入身体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当神秘空间感应到自己身体异常的时候便主动分出一丝丝的灰色能量进行修复了,只是没想到自己一向当作逆天秘宝,连母亲奄奄一息时候都能够起死回生的宝贝,在面对这种诡异细菌时候竟然没有占到一丝上风,甚至伤口的伤势还在不断加重,感染的范围还在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郑飘飘心里顿时那个悔啊,自己看见已经重伤这畜生了为什么还要去看啊,纯粹是送上门给对方袭击的嘛。她一想到自己在火车上亲眼看到杜清朗女朋友晨晨慢慢死掉的那个恐怖样子,心里就有种无尽的绝望。

不过当灰色能量流淌过脑袋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意识清晰了不少,对刚才自己那种消极的求生意志感到很不可思议,因为对于她来说,对于一个出生农村,生长在贫困山区的娃子来说,从小学的最多的就是如何与严酷的自然做斗争,无论多么困难多么不容易都坚持了下来,怎么刚一被这细菌感染的时候就会想到放弃呢?看来这玩意当先破坏的不仅是肌肉组织,还有人的意识神经,甚至是人的意志力都在受到严重攻击。

当郑飘飘猛地反应过来时候,便全力控制灰色能量把自己脑袋里面的入侵细菌逐个消灭,而后又联合体内的一丝元力一起对抗手臂上大量细菌入侵。

不得不说,这对郑飘飘的身体而言,绝对是一次惨烈的战斗。不仅消耗了大量的灰色能量来对抗细菌的不断入侵,而且精神力高度集中,身体本能也派出了大量的啥吞噬细胞对这些细菌进行吞噬……

所以,这一次战斗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郑飘飘才终于拿回了自己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利,而此时她的身体已经处在了崩溃边缘了。

(吼吼,首战,首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