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帐垂下,遮住了绣**抵死缠绵的人影。\\

芙蓉香帏,娇吟低喘,旖旎过后,尽良宵。

丑时初,窗外鸡鸣。

沈颜儿从梦中,猛然惊醒。

她抬手拭去额上的冷汗,睁开眼,立时玉容嫣红,羞愧难当。绣**,一片糜乱,而在锦被下,她与他青丝**,相拥而眠。

这一切告诉她,昨晚的那一夜,不是虚幻,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的发生了:她,沈颜儿,身为长姐,却不顾礼义廉耻,勾引自己的亲弟弟,并与他有了肌肤之亲。

上一次是意外,那么这次呢,也是意外吗?沈颜儿心中苦笑,昨晚之事,虽是出自他的逼迫,但她,确实存了几分诱惑之心,她想,她真的是疯了。

牢牢坚守的理智,在他的轻抚之下,竟然轻易地土崩瓦解。

浅梦易醒,她梦到赵宏悦鄙晲地盯着她,骂她不要脸;她梦到乔曼柔厌恶地指着她,恨她满口谎言;她梦到她的佑儿,只愿喊她姑姑,却不愿喊她娘亲----

沈颜儿抓着锦被的素手,因害怕而微微颤抖,此事万一泄露出去,那他,该如何面对世人的声讨?吴中沈家的百年声誉,又该如何挽回?

说到底,终归是她,害了他。

转过头,沈颜儿痴痴地望着沈少爷的睡容,泪湿枕巾。

若她不是他的姐姐,若他尚未纳妾生子,若她与他并非出身于乌衣门第,若----,沈颜儿心底悲伤,只可惜,她与他的命运,早在一出生,便已成定局。江南第一世家的少主,与大小姐,岂能随性而为、罔顾世俗。

缠绵的气息,仍然残留在床榻之上,久久未散。

沈颜儿忍着身上的酸痛,掀被而起,香肩玉肤上,全是欢爱的痕迹。

她必须在伺候她的丫鬟、仆妇们过来之前,将这一荒诞的**,极力遮掩。床榻上,锦被凌乱;她轻轻地走下床榻,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衫,而她的那件月白色绸衣,早就被他扯破,已不能再穿。

“颜儿----姐姐。”她的身后,沈少爷睡眼惺忪地坐起,艳如桃瓣的眸子,因**的熏染,愈加地勾魂摄魄。低沉迷糊的声音,透着几分稚嫩,还有甘醇。

沈颜儿怀抱衣衫,愣在当场。

那一刻,是羞是恼,是恨是悔,----,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她退缩了,不敢再回头。

他是她的亲弟弟,教她怎么能回头?

“你后悔了,是不是?”低沉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愠怒。

沈颜儿放下手中的衣衫,缓步至衣箱中,取出一件淡雅的罗裙,慢慢地穿上。沈少爷静静地望着她,不发一言,似乎在等待她的应答。

良久,沈颜儿丹唇半启,轻缓却坚定地道,“是。”

是,她后悔了,后悔将佑儿的安危,看得比他重;后悔为了佑儿,而毁了他;更后悔,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情,---。

“那你昨晚---”沈少爷的声音渐冷,“仅仅是为了本少爷的一句承诺。”

沈颜儿敛眸,轻道,“也不尽然,就如你所说,姐姐只是耐不住深闺寂寞,想找个男人---。”

她轻贱自己,只想求他,忘了昨晚。

“住口!”暴戾声起,沈少爷疾步而来,他一把拽过沈颜儿,与她两两相对。

“沈颜儿,你拿自己的身子取悦本少爷,就是为了让赵慕恒的女儿,当上沈家的少夫人,”沈少爷嗤笑道,“本少爷还没死呢,姐姐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巴结沈家未来的主子,呵呵---,真不愧是赵慕雨的女儿,为达目的,不折手段。颜儿姐姐,本少爷看你,连仅剩的羞耻之心,都糟蹋了!”

明知他误会,但沈颜儿,依然倔强地望着他愤怒的双眸,他以为,她扶赵宏悦当上沈家的少夫人,就是为了在他死后,找一个依靠,可他错了,没有他的沈家,与她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她活着,只是为了他。

“沈颜儿,本少爷也后悔了。”沈少爷横腰抱起沈颜儿,大步走向床榻。

“我是你的姐姐,我们之间,根本就是乱--伦,沈念生,你到底明不明白?”沈颜儿花容失色,一忆及昨晚的抵死缠绵,她渐渐平稳的心,又开始躁动难安。

沈少爷眸中隐怒,邪笑道“你是本少爷的姐姐,但也是个---女人,而本少爷是个男人,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事,本少爷怎会不明白。颜儿姐姐,我们的赌约,尚未结束,本少爷很想知道,到了最后,是颜儿姐姐赢,还是本少爷赢?”

“你---”沈颜儿被沈少爷狂妄不羁的言辞,惊得哑口无言。

鸡鸣后,晨光微露。

沈颜儿频频瞅向窗外,忧心忡忡。此事,一旦被伺候她的丫鬟、仆妇们撞破,那她,又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颜儿姐姐,经过昨晚,本少爷发现,以后只能抱着你睡觉了。”沈颜儿眼中的惊慌不安,沈少爷怎会不知,薄唇勾起,他笑得倾城绝代,这场赌局,他永远都不会输。

这一日,吴中沈家又传出流言,沈少爷为了照顾病得不轻的姐姐,劳心劳力,一宿未眠。

而躺在病榻上的沈老太爷,听完何管家的禀报后,只是叹息道,“乖孙儿长大了,是该放手了。”

何管家垂手而立,一脸恭敬,少爷将伺候大小姐的下人,都换上了他的人,以此看来,少爷定已察觉老太爷派在大小姐身边的细作,从此之后,老太爷要想得知大小姐的近况,只能问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