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爷抱着乔曼柔,绕过沈颜儿,朝着床榻,他疾步而行。

乔曼柔则娇羞地埋头于沈少爷的怀中,娇喊道,“少爷,沈姐姐在呢?”

今晚,乔曼柔虽是为诱惑沈少爷而来,但沈少爷的举动,却让乔曼柔大吃一惊,在沈少爷的怀中,她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佯装羞赧,以掩饰心中的不安。

“颜儿姐姐,你不出去替本少爷守门,莫非是想留在屋内,看本少爷与美人儿如何共赴**。”画屏后,沈少爷的声音,透着几分戏谑,“若颜儿姐姐喜欢看,不妨留下,呵呵--,反正姐姐已非处子之身,想必对这些**,早已了如指掌。”

沈颜儿面色泛红,慌乱转身,一不小心,撞翻了房中的木椅。

“呵呵---,”屏风后,沈少爷笑得愈加张狂,“哈哈--哈--哈---”

掩上房门,屋外夜风呼啸。

沈颜儿抚胸安心,看到门口站着四个丫鬟,这四个小丫鬟,年岁尚轻,沈颜儿不想她们过早地得知男女之事,便道,“今晚不用你们几个守夜,都下去吧。”

沈颜儿虽被贬为下人,但这些年她执掌沈府,余威仍在,四个丫鬟面面相觑,不情愿地道,“是,大小姐。”

执掌沈府多年,小丫鬟眼中的鄙晲之色,她怎会不知,人走茶凉,如今她已不再是沈府的大小姐,就连这些小丫鬟,也打从心底,瞧不起她。

一个失势的大小姐,且声名败坏,又怎会值得他人同情?

夜深沉,人初静。

沈颜儿拢了拢衣衫,抱着身子,蜷缩在沈少爷的门口。

低头时,一滴泪,悄然滑落。

在屋内,她苦苦隐忍,不敢哭,也不能哭,因乔曼柔在场,她的身份,就注定了她不能像别的女子一般,撒娇哭闹。

她是他的姐姐,是曾执掌沈府的大小姐,在世人眼中,她就是一位不可逼视的高傲女子。

那无声的哀泣,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沈颜儿,你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心软?

靠近他,万劫不复;避开他,生不由己。

屋内,女子的娇喘,无止尽地传来,沈颜儿听得面红耳赤,若她不曾动心,只当他是她唯一的弟弟,那么,此刻的她,会置之一笑,然后离开;若那次他不曾占了她的身,毁了她的清白,那么,此刻的她,应该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但是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他在**与乔曼柔被翻红浪,低帏昵语。

恨只恨,他占了她的身,夺了她的心,却不知那次与他欢爱的女子,是她。

仅仅只是一门之隔,但她与他,却是咫尺天涯。

男子的喘息,女子的呻吟,逼得沈颜儿用手堵住了双耳,可依旧无济于事,压抑多日的妄念,被撩动的心,怎能这般容易消弭。

是的,她在嫉妒,这份嫉妒,甚至让她乱了心性,失了理智。

多可笑,她嫉妒之人,却是她的弟媳。

和弟媳争自己的弟弟?沈颜儿被这莫名的念头,吓得跌坐在地,惊惧不已。

那带着兴奋、高亢的呻吟声,折磨得她,心中躁热难耐,玉颜绯红,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难道,她真的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子!

屋内春光旖旎,而屋外,沈颜儿脸上红白交错,时而恼,时而羞,时而恨,----,不可相辨。

夜里凄寒,冷风来袭。

寒风拂过沈颜儿的发梢,侵入她的肌骨。

沈颜儿衣衫单薄,被冻得朱唇发白,也因这寒冷的夜风,让她稍微清醒,恢复神志。

脸上的红晕渐退,但她的心,早已坠落深渊,无法再寻。

月西斜,孤鸿没。

沈颜儿身心俱疲,视线逐渐地迷离,最后,她靠着门槛,终于浅浅入睡。

梦里繁华似锦,人世皆忘。

“嘻嘻---嘻嘻---。”天方露白,沈颜儿便听到一阵阵细碎的笑声,朝着她走来,她猛然惊醒,睁开眼,才发觉自己在他的房门外,睡了一夜。

“大小姐,”这些朝她而来的小丫鬟,在见到沈颜儿之后,笑声戛然而止。

四个小丫鬟,诧异地望着她,沈家大小姐,面容憔悴,发髻凌乱,而且还坐于地上,许是太过惊讶,这些小丫鬟皆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沈颜儿自然知道此刻,她有多么的狼狈,但高傲如她,决不能在下人面前,失了昔日沈府大小姐的威仪。她从容地起身,轻轻地拂去衣衫上的尘埃,即使身着旧衣,但依然无法阻挡她,优雅高贵之姿。

“大小姐,您怎会在此?”沈府的大小姐,竟会睡在自己弟弟的门前,真是匪夷所思。

沈颜儿浅浅一笑,那笑中,是苦涩,是无奈,亦是无穷无尽的悲凉,眼前的小丫鬟,不过十四、五岁,却心机颇重,明为关怀,实为暗讽。

执掌沈府这么多年,她怎会看不出小丫鬟的那点伎俩。

算了,争得了一时,却争不过一世。

沈颜儿眸光浑浊,樱唇轻启,却未发一言。

“大小姐,少爷吩咐,这里不用您伺候,您可以回去了。”有一粉衣小丫鬟,刚进屋,便满脸通红地跑出来,盯着沈颜儿,不屑道。

世家大宅中,尊卑贵贱,等级森严,身为下人,绝不可直视主子,然今日,这些个小丫鬟,毫不顾忌地在沈颜儿身上来回打量,便是明目张胆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