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国,上京,皇宫内,寒雪宫,方雷雪的住处【莫言归途第十一章男人之间的承诺章节】。

此时的方雷雪正独自坐在药房内专心配置着手中的药。而她的贴身丫鬟欢儿却忽而急匆匆的执着一封密函推门走了进来。

瞧见自家主子正在配置药物,且似乎正在关键之处,欢儿虽心急,却依旧不得不悄然立于一侧等待。

自己这位主子的脾气,可不若外界所知的那般好易于。若是惹恼了她,后果……想到此,欢儿生生打了个寒战。

将最后一颗药丸搓好置于一极精致的秤盘之上称量过重量之后,才小心的收入一个玉瓶中装好,方雷雪方才抬起头来望向欢儿“何事?”

“回主子!有一封来自北边的密信!”欢儿战战兢兢的上前道。

“哦?可知信上说些什么?”一边在另一个丫鬟杜鹃的伺候下净手,方雷雪边不是很经心的问道。

“奴婢不知,只知信上说,要主子您亲启!”摇了摇头,欢儿道。

“唔,拿来我瞧瞧!”伸手接过欢儿手中的密信,方雷雪便拆了开来。

瞧完手中的密信,方雷雪的脸色变得颇为阴沉,使得身边的两个丫鬟愈发胆战心惊。

思忖片刻,方雷雪抬起头来对两人道“杜鹃,关闭宫门!自今日起,寒雪宫拒不见客。欢儿,你前去禀告圣上,便说我要离开,少则月余,多则半年便回。这是一年的药量,你定要亲自交予圣上手中!”

“是!主子!”两个丫鬟不敢迟疑,立即便领命而去。

思忖了一下,方雷雪又转身回到里间取了一些东西,随即易容换装,很快,一个寒雪宫负责外出采买的太监“小德子”便出现了。

满意的瞧了瞧铜镜里的模样。方雷雪,哦不,是小德子,便大摇大摆的出了宫……

瞧着眼前不论如何也不当出现在此的家伙,上官羽寒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不知王爷为何会在我云梦国?”

月遥洛心知上官羽寒的敌意来自何处,是而也不曾与他计较。只是微微一笑道“呵呵呵……羽寒兄您难道不打算请洛进去吗?”

上官羽寒哼了一声,却还是让开了道路。而月遥洛则毫不客气的笑盈盈进来上官府。

两人并未交谈,月遥洛更是轻车熟路的便到了上官凝若未出嫁前所住的院子,晨雨居中。而上官羽寒虽面色难看,却不知为何并不曾阻拦,而是随着他的步子同样进了晨雨居。

四处打量了一番,瞧见这晨雨居中竟是没有丝毫变动,依旧保持着上官凝若曾经在此时的模样,只是多了几个负责打扫卫生的下人,月遥洛微眯了眯眼睛。心下有些不悦,却是不曾表现出来,而是一脸和煦笑容的转身面对上官羽寒。

“羽寒兄果真疼爱若儿,竟是连这书册的位置都不曾动过分毫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月遥洛抬手将上官凝若曾经似是看了一半便置于书案之上,因而只是半掩的书给轻轻合了上。

瞧见月遥洛的动作,上官羽寒脸色有些薄怒,却是冷冷的道“莫不是王爷您大老远前来,便是为着这一本册子不成?难不成在王爷的心中,舍妹的安危尚不及这一本册子?”

闻言,月遥洛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才想起自己临行前上官清所说过的话。

上官凝若失踪之时,上官清曾经发动了不少力量去搜寻,是而此事亦被上官羽寒知晓。而当时的上官羽寒。曾发了疯一般的在两国交界之处寻找上官凝若的下落。

而也是此时。上官清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爱慕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多年,却因他始终不曾公开上官凝若的身份而不敢言明。

只是那时【莫言归途第十一章男人之间的承诺章节】。许多事早已改变,莫说上官清一直希望上官凝若与月遥洛能够成为真正的夫妻,单就上官羽寒当时的状况来讲,两人便已再无可能。

后来司徒耀将上官凝若无恙的消息暗中传回给上官清,上官清才停止了搜索,并将上官羽寒劝回了上京。只是当时,上官羽寒却是只是上官凝若已经为人所救,却是并不知后来的事态发展。

自然,也并不知上官凝若的真实身份与此时的去向。是而瞧见月遥洛竟是独自前来,便难免想歪了去。

不过想到此并不代表他便会不介意上官羽寒的话语。毕竟……男人从某些方面来讲亦是极小心眼儿的,尤其是对象是两人都喜欢的女子。

“呵呵呵……羽寒兄想必有所误会!洛视若儿如这世间唯一的珍宝,又怎会将她与一册书籍相较?况洛今日来此,便是因着若儿的缘故。又怎能说洛不重视若儿呢?”

闻言,上官羽寒脸色愈发不善,却不得不缓了语气“哦?却不知王爷此来所为何事?缘何舍妹竟未同回?家母对舍妹可是想念的紧。”

月遥洛似笑非笑的盯着上官羽寒“羽寒兄确定令母想念的是若儿?或者说,想念若儿的果真是令母?”

上官羽寒脸上有一丝丝狼狈。确实,他的母亲与妹妹皆恨不得上官凝若离这个家越远越好,最好永世不要再回,又怎会想念?

“呵呵呵……洛听闻羽寒兄与婷婷公主的好事将近,是而特意赶来恭贺。只可惜若儿此事要事缠身不便归来。否则,她若知晓自己最敬爱的哥哥即将成婚,怕是亦会极为欣喜!”

月遥洛笑得极为坦诚,然而上官羽寒却明确感受到了那话语中毫不遮掩的示威与警告。

“王爷您这是何意?”闻得月遥洛的恭贺之言,上官羽寒没有一丝的欣喜,反而觉得愤怒。

“呵呵呵……没什么意思。洛只是想对羽寒兄说,既然羽寒兄已与婷婷公主定下了白首之约,便还望羽寒兄能够好好地珍爱与保护她。毕竟,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有什么资格说爱她呢?”月遥洛笑得极淡,却是颇带深意的望着上官羽寒。

上官羽寒一脸落寞。的确,他的确没有资格说爱她。

早在一开始,他便没有资格。而生性不够强硬的他,甚至不敢公然反抗母亲大人的意思,只得眼睁睁看着她一再的受委屈。

便如当年自己的妹妹上官燕的婚事一事,自己明知她的为难,却

无力反抗母亲。或者正是因着那一件事,才让她对自己彻底寒了心吧?是而……这两年多来,她竟是狠心的连一个字也不曾回自己。

而如今的自己,便更没有资格说爱她了。那般,不仅是对她的亵渎,更是对那个执着的追着自己的步子不放的女子的亵渎与不忠……

瞧见上官羽寒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月遥洛轻叹了口气,终是有些不忍。他来此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此,而是……

“羽寒兄,不论如何,您永远是若儿的兄长,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若儿一直很感激您这些年来对她的照顾。洛亦感激您……”

“呵呵呵……王爷您不必安慰在下!我知当年的我,确是软弱了些。确实并无资格说爱她。说到底……我终究不过是更爱自己些罢了!”摇了摇头,上官羽寒笑得苦涩。

“是而,请王爷您……一定要给她幸福!”望着月遥洛,上官羽寒语气诚恳。

“洛定不负羽寒兄期望!”月遥洛亦神色郑重的允诺。

两人相视而笑,立下的却是只有两个男人之间才懂得承诺。

得知方雷雪离去的消息,左丘肃有些不悦,毕竟此时云梦国亦是处在多事之秋。然而却似又想到什么一般,终是叹了口气收下了那瓶药丸,便挥挥手让欢儿离去了。

说到底,这个人毕竟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存在。这个人能够守在这里这么多年,暗中护着自己与这个皇宫,亦不过是因着那件事的缘故,而被自己强行索了这么一个人情罢了。

而这个人情,她早已用千倍万倍的人情来还过了。他……还真的没有资格说什么。

至于她所谓的短则月余,长则半年的归期,左丘肃却是丝毫不曾信以为真。说到底,不过是用来安抚这几个小丫鬟罢了,同时亦是在暗示自己,莫要动了这几个丫鬟。否则……她又何须送来长达一年的药?

一年之后,自己……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左丘肃抬头望向天边的夕阳,那张原本应正是壮年的脸上,却显得异常的苍老与颓废。

月遥洛于是便这般堂而皇之的在晨雨居住了下来。每日亦同上官凝若当年一般,只带着几本书与几碟小点心,坐在那棵树下看书,亦或者听取着沈良与残刀送回的情报,然后与邵哲云和穆思海等人商讨一些事情。

偶尔上官羽寒亦会到晨雨居来坐坐,与月遥洛聊一些事情,甚至还会参与到众人的商讨之中。只是更多的时候,他却不得不进宫参与一些事情,或者陪着左丘婷婷,这个他未来的妻。毕竟……有太多的人不乐见两人的婚事。

只是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月遥洛总会一个人坐在屋顶上仰望着夜空出神,想起梅儿曾告诉过他的,若儿最喜欢的便是一个人顶着夜幕发呆。想着同在一片星空下却无法相见的若儿,想着她可否安好,可是也曾在思念着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