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医院的单人病房里,一个整个头部包裹着绷带的人,正穿着病服躺在病**。

安静的病房里流动着浓浓的刺鼻药味,病**的人就像是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门被人推开,扭动门锁的细微声音在此时显得特别突兀,面有凄色的妇人走了进来,她的眼睛红肿,看上去像是哭了很久。

门上赫然写着花寺两个字,这一间单人病房里,住着的病人正是花寺若。

花寺夫人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小护士。

托盘里装的并非医院里的病号餐,而是出自花寺家的厨师之手的精致食物。

转身从护士手里接过托盘,花寺夫人低声让人退出去,自己端着托盘走到床头,把东西放在床头的小桌上,声音轻柔地对**的花寺若说,“小若……起来吃点东西,妈妈特意让人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

。”

**躺着的人动了动手指,因为头部全都被绷带包起,只露出眼睛嘴巴和鼻子,看上去有点像木乃伊。

花寺若睁开了眼睛,用手撑着床,努力地想要坐起身来,但她的手臂却微微有些颤抖使不上力。

见状,花寺夫人马上弯腰扶起她,在她背后放了个枕头让她靠着。

“柳生知莉呢?!”花寺若瞪着眼,转头直直地盯着花寺夫人,“不是说一定会帮我报仇的吗?柳生知莉人呢?!”

“她……”花寺夫人眼神闪躲,避开她的视线,想要去握她的手,“很快……很快就会把她带来……”

花寺若猛地甩开花寺夫人的手,眼里出现了血丝,她死死地瞪大眼睛,情绪激动地朝着花寺夫人大叫,“柳生知莉那个贱人到底在哪里?!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你让她出来啊!你和爸爸不是说一定会帮我报仇的吗?!她人呢?!她人呢?啊?!你告诉我啊——”

“小若……别这样!小若……”花寺夫人努力抓住她的肩膀,红肿的眼眶里落下泪来,“会的……妈妈会……帮你报仇的……”

“呵呵……呵……”花寺若突然冷笑了起来,虽然隔着绷带,但那眼神却让人觉得她的表情一定可怕又狰狞,“一定?那是什么时候?!我的脸被她毁了!我的腿也残废了!她把我害成这样!我有多痛你知道吗啊?!你知不知道?!我要她去死啊!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小若!小若!”花寺夫人不得不按住她的肩膀,低下头流泪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做完换肤手术就会好的,脸一定会好的!腿也是!妈妈一定会让人治好你的!”

“我不管!别跟我说这些!”花寺若突然大吼起来,猛的一推把花寺夫人甩到一边,咆哮起来,“我要你把柳生知莉的腿切下来给我!我要她也残废!我的脸变成这样!你去把她的脸剥下来给我!去啊!你去啊!”

花寺夫人腰撞在桌角上,捂着腰正痛得弯下了腰,花寺若却像陷入了癫狂之中,冲着花寺夫人继续吼道,“你骗我

!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小若……”

花寺夫人勉强着走到她面前,伸手想要碰她,却猛地被她又一推,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接着花寺若手一挥,把桌上放着的餐盘也甩了出去,盘子里的菜全都泼在了花寺夫人身上。

菜全都是滚烫的,因为担心会冷掉,花寺夫人特意让人一路保温送了来,如今,这热度一点也没有降低,但这滚烫却全都被她自己感受了。

花寺夫人“啊”地一声惨叫起来,手瞬间被烫红了一片。

“你以为我没听到是不是?!”花寺若突然歇斯底里了起来,红着眼指着花寺夫人大骂,“你和爸爸说的话以为我没听到是吗?!你们不是答应我要让柳生知莉付出代价吗?你们就这样放过她对得起我吗?!你说啊!你说啊!”

“小若……”花寺夫人狼狈地卧在地上,浑身菜和汤汁,看着花寺若却说不出话来。

“你们都骗我,你们都骗我!”花寺若将身后的枕头也朝她丢了过去,又将桌上零零碎碎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

若不是她现在无法下地,此时她一定会扑过去揪着花寺夫人质问。

“你爸爸他……是有苦衷的。”花寺夫人见女儿这个样子,忍不住呜咽着哭了起来,“我们……我们……也想帮你报仇啊!我也想让柳生知莉那个贱人尝尝你受的苦!可是……我们不能弃公司于不顾啊!”

她一边哭着解释,一边站起来扑倒花寺若床边,“公司的大部分资金都用在拓展欧美市场了,若是得罪了福林格家,公司就没有活路了!你爸爸他也很难过,可是他不能弃公司于不顾啊……小若……”

“滚——!”花寺若挥开花寺夫人伸来的手,“滚出去!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们就是自私!福林格家又怎么样!我就要柳生知莉的命!我被她弄成这样,你们却无动于衷,我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滚——!”

花寺夫人一边哭着一边摇头,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狼狈。

花寺若突然挣扎着要下床,嘴里不停念叨着,“我要去找她……我要跟她拼了

!我要把她的脸剥下来!我要烧死她!”

“小若……!小若!”花寺夫人连忙起身,想要阻止她下床,但花寺若却根本不理会她,用力将她一推,挣扎着从**下来。

每走一步都疼痛不已,两条腿不一样长,再加上伤口还没有愈合,此时的她看起来滑稽无比。

“小若!”花寺夫人顾不得自己,“医生说不能下地!你不能下地啊!”

“别管我!我不要你管!”花寺若一步一步朝门边走去,花寺夫人过来拦她,两个人开始推搡起来。

没过多久,她的膝盖处慢慢渗出了血迹,纱布绑在病服裤子的里面,厚厚的一层,但那血却渗透了纱布,印在了病服裤上。

两人正争执着,花寺夫人抓着她想让她回**,花寺若却用力想推开她,但花寺夫人这次却使足了力,无论如何不肯让。

突然,花寺若腿一软,抓着花寺夫人的胳膊单膝朝地上跪了下去。

花寺夫人低头一看,被那血迹吓了一大跳,跪下抱住花寺若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医生!医生啊——!”

医生并没有在门外守着,待花寺夫人把花寺若弄回**再按铃叫来医生,已经过去了十数分钟了。

一直站在外面听着里面动静的秋理奈,待声响小了些,便快速地离开了。

花寺若和花寺夫人说的那些话,她全都一字不差地听到了。

吉尔.福林格安排的人已经去自首了,警视厅也已经请花寺夫妇去过了,因为是主动自首,并且花寺夫妇也表示愿意原谅,所以自首者以故意伤人的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数年。

花寺若没有死这是一点,犯人自首这是一点,花寺夫妇的态度又是一点,不然的话,以花寺若受伤的程度,伤人者得把牢底坐穿了才行。

警方已经结案,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明面上和柳生知莉没有一点关系

花寺夫人说会为花寺若报仇,只不过是安抚花寺若的话。

在她和她丈夫选择答应吉尔·福林格的条件时起,他们就已经无法拿柳生知莉怎么样了。

怪只能怪他们的实力比不过福林格家族,所以他们只能低头;怪只能怪花寺先生把大部分资金都用作于开拓欧洲市场,一旦欧洲那边出现大问题,日本这边也会受到巨大影响,所以他们只能受制于吉尔·福林格。

柳生知莉巴上了吉尔.福林格这件事,连柳生惠令纱都吃了一惊。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吉尔·福林格会替柳生知莉出头,吉尔·福林格也没有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整件事中,秋理奈更是从来没有露过面。除了最开始突然出现在柳生家,把癫狂的柳生知莉从柳生比吕士身边带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吉尔·福林格打点自然不可能只打点花寺家,这件事当然也惊动了柳生先生,不知两人私底下谈了些什么,但自从他们谈话过后,柳生先生就给家里的佣人全都下了封口令,一时间这件事情成了柳生家的禁忌。

柳生惠令纱极力主张要处理柳生知莉,但向来疼爱老婆的柳生先生,却破天荒地和她吵了一架,死活不肯听她的把柳生知莉交给花寺家处理。

柳生比吕士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不知道怎么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样。秋理奈把柳生知莉接走以后打了电话给他,告诉他如果他不希望柳生知莉受到法律制裁的话,就什么话也别说,什么事情也别做。

后来发生的事他全都不知情,他只知道他母亲要把柳生知莉交出去,却被他父亲制止,而所有佣人也对这件事缄口不言。

听说警方已经结案,犯人也已经坐牢了,但他却完全回不了神。

柳生知莉一直没有回家,他也联络不上她,事情像是过去了,在茫然了这么几天以后,秋理奈终于答应,要在今天见他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阿娴有话说:最近这段时间会加快速度,把内容全都掰扯清楚,追文这么久的读者们,辛苦你们了,很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