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和主编的神色这才回缓过来,也只是机械地点点头,并不说话。使用阅读器看千万本小说,完全无广告!靖璘看他二人的神色那般谨慎小心的样子,心头又是一阵厌烦,也不再说什么便出来了。出来后又是一根烟,今天第十根烟了,对着夜空吞云吐雾,一团一团的白烟聚起又消散了,却依旧抵挡不了春夜的清寒和内心的烦闷,却似乎只有更气恼。

这个欧阳卫林是吕家一手扶持上位的,也不过是他的父亲想要集结政治圈的人脉,这样以后做生意就更得心应手了,也为子孙后代走政治道路奠基石铺路罢了。只是而今上任了,情形却远远背离了他的初衷,此人竟是个不折不扣的亲日分子。只是时至今日也为时已晚,吕家输了一盘大棋不说,声誉也大损。本来最近就为这事发愁呢,而今《南方日报》竟然就在此风口浪尖上刊登亲日文章,当真是雪上加霜,百口难辩了。这让他怎么不怒火中烧,气急败坏呢!

手里的报纸揉碎了,仍在车里位子上。中间还夹着一份江门发行量最大的小报,里面的主题是宫静妮小姐重回百悦楼做交际名媛,一晚和某公子连跳不下五支舞曲,情形甚是亲密。她不相信他,就这样报复他,在这节骨眼上连戳他的心脏,让他生生被困在这泥潭中饱受煎熬。猛吸了两口烟,急怒攻心,呛得他胸脯起伏着连连咳嗽,胸腔都咳得麻木了。将烟头从车窗扔出去,猛地一踩油门,就疾奔出去。

这晚上他是气急败坏了,一向行事拿捏得很妥当,从不在家里下人面前发火的他,到家后就砸起了东西。连蒋妈这身经百战的老妈妈都被吓住了,连大气也不敢出,更别说其他几个小姑娘了。

客厅里只开着屋顶的水晶吊灯,暖气熏着,却丝毫迷醉不了众人此刻紧张惶恐的神经,只看着一地狼藉不知所措。吊灯晶莹透亮,片片刺眼的水晶里却只有他发怒的身影,片片支离斑驳,叠画着他砸向地板的举动和坐在沙发上喘息的神色。

天色黑得很彻底,就只有灯光射出刺亮,而也就这个时候,佳音才回来。刚一进门就觉着不对劲,院子里静得似乎连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很觉不安,连迈向房屋的脚步都在发颤。终究还是进去了,只是一进门,看到屋里的一切后,心却忽然间平静了下来。

蒋妈看到佳音,虽然自己还在心惊胆战着,却害怕佳音被吓着,悄悄地伸手去想将佳音拉到自己身后。佳音顺势就走到她身旁,看她年岁这般大了,却吓得甚是憔悴,心里不禁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背,借此给她安慰。不一会,又慢慢向沙发走去。

靖璘已经发泄完了,坐在沙发上喘息着,一向注重仪表重修边幅的他连领带也拉开了,西服外套随手扔在沙发扶手上,脸上也已经大汗淋漓。茶几下的地毯已经拉开了,露出深红的柚木地板,只是那份华贵已经掩盖在了一片狼藉之下。地板上铺满了已经砸碎的花盆、花瓶、碗碟,甚至,还有那套他专门用来喝六安茶的紫砂茶盅和一向摆在客厅里的乾隆年烧制的青瓷,一片奢华的狼藉,刺杀人的双眼,刺震人的心。他是真的气极了,连他最心爱的东西都用来发泄了,她还从来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都不知道是凭什么胆量走过来坐到沙发上的,这会反应过来连大气也不敢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