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来得毫无感觉,也毫无滋味,作为应酬,静妮还是要强颜欢笑赴朱鸿渐为自己设的生日宴,往年的时候都是他陪着自己过的,今年是人走茶凉了。(book./)外人眼里她是传媒业大亨垂青爱慕的当红影星,风光无限好,但是内心里早已是一朵萎谢的昨日红花,风一吹就零落了,就连地上的残红也是寥落到极致的暮色。

吃了一顿豪门宴,回到公寓已是深夜时分,暗夜真是冷,这样的冬末春初最是尴尬,也最是狡猾,冷风一直追到家门口了。瑟缩中拿出钥匙来要开门,却忽然惊惶地觉着周围有人,一回头,发现原来是他,才放松地舒了一口气。怔了一会,将思绪拉回现实中,犹豫着将门打开了,一团暖气迎面扑来,压得脑子直犯晕。好不容易清醒一些,转头就看到他手里的蛋糕盒洇着红艳的光。

“生日快乐。”这一句待时光流转了很久靖璘才说出来,他眼睛一直看着她,太久没见了,眼光里都是执着,心里泛起阵阵心疼与怜惜,告诉他时间并不能将这段得之不易的感情泯灭掉。

她低下头来,无力地说:“谢谢。”

没了公主般的骄傲,全身上下都是疲惫,明明知道她需要依靠的,却实在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踌躇着问她:“出去过生日了?”

她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还是那张绝美到极致的脸庞,那段不见的岁月只给她增加了无限的风韵,此刻却用那份极致划开一道深深的沟壑,冷笑着说:“朱鸿渐给我过的,能不去吗?”

“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因为他对我好呀,是个男人谁对我好我就跟谁。”

她说完,突然就虚脱了。脱掉身上的那件紫羔大衣,身上的旗袍更是紫得袭人,将她的身材凸显得很玲珑,面容也因为紫的衬托而更加肤白细腻、人面桃花。勾起了他对往日种种刻骨的追思,向她一步步靠近:“我没想到竟如此想你。”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来,处若不惊地立在那里,周身仿佛早已筑起道道城墙,让她能不为所动,嘴角也泛起了嘲意:“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他当真不再犹豫,直靠近到她脸前,拉起她的手,两眼灼灼地问:“你给我说实话,为什么和朱鸿渐走到一起?”她不说,他就直接问道:“你告诉我为什么那场风波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止息了?”

她眼光转动了几下,逃不过他的眼睛去,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而她拼命挣扎也脱不开他的桎梏。她神色表情的变化印到他心里去,就更加确定了那个事实,“你为了我是不是?”

她硬声道:“不是。”

他将她抓紧,痛惜地埋怨道:“傻子,到这时候还要骗我,你是要我后悔一辈子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吕先生,你的一辈子是多久?”

这么多年来亏欠她的辜负她的情意让他的愧疚在心里翻腾不已,她为了他,甘愿没名没分地等待,甘愿让他误解也要保住他的安全与名节,自己落得一个倚门陪笑的名声。而他不仅没能及时领会她的心思还那样误解冷落她,而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煎熬,尤其知道了真相后简直懊悔成一片死灰,这份理解来得这样晚,到嘴边的也只有两句无力的“对不起,对不起。”,只是这之后又有些着急地问她:“他有没有碰你?”

“没有。”静妮机械地回应着,但很快警醒似的一声冷笑:“哼。”脸上强自冷漠着,眼泪却出卖了自己,颗颗落珠似的滚下来,滚到他的心里汇成一片将他溺毙的咸海。

她甚少哭,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只有眼泪的脸上兀自露着坚强,而他的心却因为这眼泪生平第一次碎得更斑驳,一把将她搂入怀里,着急地说:“静妮,别哭,别哭好吗?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不会让你哭了。好吗?只要你别哭,什么事情我都答应。”

这个用尽力气的拥抱让他此刻的心里忽地明白对她的思念这样的深,这也满足了对她的一种清浅的渴望,而更深的他还没有勇气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