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的卓琳没再回吕家,自己在外面租了间房子,将自己的很多首饰当了做股票赌了一把,竟然头一回就赢了,连本带利收回来三倍多。,接着又壮胆把赚来的钱全压进去,还真没想到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几番下来竟然大赚了一把。她原本是当赌命一场的,却没想到上天竟在这上头这样眷顾她,让她心里无奈又纳罕,当真是连死的心都不敢有了。她本就不是赌徒,钱赚够了就收手了,在靖璘新开的娱乐场馆里入了份股,坐等收利,闲余时光呆在公寓里看书弹琴或者去教堂静静地呆一会。心是空的,可是心再空,她也不会糟践自己,所以旁人看来她还是没有脱离吕家大小姐光彩的单身女士,虽然离过婚,却是光彩尤胜从前。

吕太太心里思念女儿,却也怨怼女儿,闹出这样大的事来让她脸面全无,虽然对外的宣词已经遮蔽得很好了,她知道也不过是台面上的话而已,私底下众人又是怎么想的,可真是不敢猜测。现在怨也没用了,人都不肯回来了,心简直要掉入冰窖中了,心头肉似的养到这样大到头来伤她最深的还是心里最爱的。只是虽然心寒彻骨,却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持稳娴静的形象,就连外国记者也忍不住连连称赞其端庄自若,一副大家风范,更将她吃斋念佛为人祈福的善事又渲染了一番。

她倒也不为所动,只是因为女儿的事情心里不痛快,难免又将家里一众儿子儿媳都叫到跟前来语重心长地教导了一番,平常话不多的人这一说又说了个把小时。说得也口干舌燥了,本该要歇息的,又见靖璘没来,心里不由得有些生气,不免又多说了几句,让佳音平常也注意监督着给些提醒,别有时候行事没了规矩。佳音知道她对自己不满意,也唯有默默听着点点头。只是而今靖璘又多少天没回来了,太太的数落倒是勾起了她的心酸来。

回到家里,春暖花开,夜幕下院子里,灯光的照耀下是一片灿然的花海,喷泉的水倾泻出一滴滴露珠来滚在花瓣叶子上,呈现出晶莹的黄色来。这样好的夜景院子里只她一人,这样寂静萧条,连蒋妈她们最近都格外的繁忙,连和她说话的空都没有,有时候见了面也只是笑一下而已。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对着屋里精美的雕花镶钻家具和做工精湛价值连城的古玩看了一圈,美则美矣,却怪没意思的,又扶着雕花楼梯慢慢走上去,不敢多想,不能多想,也无力多想。至于太太说的,就让她说吧,她没有能力去争辩什么,保持沉默的权力还是有的。最近习惯一个人了,整天不是书房就是卧室,旁的慰藉没有什么。

将水红色落地窗帘拉好,心里又放不下,拉开对外张望了一会,眼睛累了,才又合住。倒头躺在**,床罩还是几年前的粉色,只是花纹的样子变了,头下是荷叶边小洋枕,上面沉甸甸的都是她一个人的味道。那座法蓝自鸣钟换了电池,搬动机括后,又开始准点报时了,耳边静静的,就是为了听它下一刻的报时。

忽然一个起身,习惯性地往门口一看,以为还是空喜一场,不料这次的感应竟然是真的,靖璘穿着大衣披着一身的星月孑然独立在门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佳音心里立时就欣悦了,忙起身问他:“回来了。要吃点什么吗,还是喝点什么?”

“不用了。”靖璘表情淡淡的,似乎有一些心事,往屋里慢慢走进来,又问佳音说:“这两天还好吧?”

这话让佳音心里得到了安慰,脸上也带出笑容来,“我很好,不用为我操心。”

“我没为你操心。”看着佳音脸上的表情,靖璘立时就有些烦躁,话语也不耐烦了。又问她:“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幸福过吗?”

佳音紧张地看着他,神色忽然间就变了,有些疑惑而不安,却又靠近他语气坚定地点头说:“嗯,我一直都幸福。”

靖璘当即就冷哼道:“不要自欺欺人了。”

“靖璘……。”

他走上来发狠地直问到她的眼睛,“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在她惶惑而又无辜的眼眸里看到自己盛气凌人的眼睛,煞那间如一柄弯刀一般铮亮,忙地转身看向窗外,灯光下发光的绿林飞过几片乱红,暗淡而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