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容听了这话,调转脸来,满脸疑问地打量着佳音,说道:“你也比以前漂亮了,可见结婚真好。 ”停了一会又深深地问道:“他对你好吗?”

“很好。”

佳容却又冷笑了一声:“对你好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他都看不见吗?”

佳音说:“那都怪我啦,我自己不小心的,倒害的他忙忙的还要抽空回来陪我。”

又是一阵的沉默,佳容不说话,佳音也不知道如何去措辞,生怕一个不顺她的意又发起脾气来。倒是一会的功夫,佳容又问道:“你们两个是自由恋爱吗?”看佳音的神色就了然于心了,嘴角抹出一丝笑意。转瞬即逝,又淡淡地问道:“他人好吗?憎恶分明吗?大义凌然吗?”

佳音对于佳容的这一番问题倒觉有些惊异,也不回答,只说道:“看来你真的有心事了。”又问道:“学业还继续吗?”只是看佳容的表情就明白了,倒着急道:“那怎么成?不就半途而废了吗?多可惜啊。还有几个月不就可以结业了吗?”

“有什么意义啊,在敌国在人家的有**皮子底下学习东方文学史,多大的羞辱?我宁可不要那学位证。”佳容说这话明显声音提高了很多,发了这一通感慨后,又归于平静了,过了好一会,看着佳音没没有要继续问的样子,疑惑道:“你没什么问的吗?”

佳音有想到她可能是因为在日本受到了家国仇恨方面的打击,可是当初她打定主意要去的时候任谁都劝不动,而今倒好了,真的受了委屈才终于铁了心不走了;只是她还怀疑着这里面会否有二太太一年前跟她说的恋爱的可能,因为女孩子在恋爱中是最容易受伤的。只是她也不敢多问,只说道:“有很多,不知道从何问起。你既然不打算念了,那就找份工作做吧,你不是挺爱文学的么,那就当教员好了。”

“说得轻巧,学位证没拿,谁要我这个无凭老师呢?”

“谁说的,那沈从文先生连中学都没上过,还不一样被聘为大学教师了吗?你学的又这么好,懂的这么多,怎么会没人要你呢。”

“行了吧,人家总归是男人呢。再说清华北大、甚至从剑桥、哥伦比亚大学留学回来的的硕士博士比比皆是,我算个什么呢。”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倒还没有我开明呢,我还没上过学堂呢,只是在家里跟着教书先生读过几本书而已,说起来还真是羡慕你们上过学堂甚至能留洋的。”说着,佳音低下头用手描着床罩上的荷花轮廓,淡淡地笑道:“我虽然没有那个命,但到底还有一些福气,我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