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赝月来做个体贴入微的男人,那是不可能了。怎么说她身上还带着伤,他竟然忍得下心来催她腾床,还说她无情狠心,这家伙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吧。

“不让。”她翻个了身,表达着自己坚决的态度:“我是病患,理应享受最高待遇。”

赝月已经走到榻边,轩辕梦背对着他,不太确定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是继续表达不满,还是准备用强,等了半天,却不见他有任何行动,安静的房间内,只闻轻微的呼吸声,她知道他就在自己身后,能感觉到一双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气氛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明知身后站着个人,还能睡得心安理得,这种事情她可做不来。

实在忍不住,翻过身来,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可刚一翻过身,便见一张妖媚的脸孔,近在咫尺。

他大半个身子俯在榻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望着他,身体一动不动。这个男人还真是美得天理不容啊,就这般近距离看着,那光滑如玉的肌肤上,竟看不到半点瑕疵,唇线殷红如软玉,鼻梁高挺如玉蕊,眉目妖娆似翠羽,这样一张绝世如罂的容颜,怕是要人性命,也会有人甘之如饴。

“怎么?想以色诱人不成?”她笑了笑,目光却不曾移开,大方地尽情欣赏眼前这绝美的面容:“我可不吃这套。”

“我这张脸,对你真的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他像是不甘心一般,又将脸孔往前挪了一点,两人除了嘴唇没有贴合以外,几乎是接吻的姿势。

因为背部伤口太大,所以她不敢抬手,怕牵扯伤处:“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都是女人。”

“女人?”他微侧了侧连,柔软的唇在她脸颊上刷过:“你连我的宝贝都摸过了,还认为我是女人?”

她干笑两声,对他使用无敌抓鸟手,完全是个意外,“能当没有发生过吗?”

“你说呢?”

“难道你想让我负责?”她故意激他,这样骄傲的男子,才不会放低自己的姿态。

果然,他眼神一闪,似有愠怒:“负责?这种话我不爱听,别说是你摸了我的宝贝,就是上了床,行了房,我也绝不说什么要求负责的可笑之言。”

呵,果然是赝月,一言一行,都如此的不拘小节,豪放不羁,正因如此,她当初才没有怀疑过他的性别。

“为什么千里迢迢赶来救我?”虽然他嘴巴毒,但她却能看得出,他必定是一路急赶而来,眼中的担忧与惶恐甚至都来不及隐藏。

他答得随意,“因为你是我的衣食父母,你死了,我就只能做乞丐了。”

她闷笑:“乞丐?以你之姿,天下不知多少女子,愿为你赴汤蹈火。”

听了这话,他眼中闪过一丝小小的自豪,微微扬起下巴,斜睨她:“那么你呢?也愿意为我赴汤蹈火?”

“我看人只看心,不看皮相。”

轻轻一句,将他顶了回去,他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咄咄追问:“那你仔细看看我的心,是不是值得你赴汤蹈火。”

她终于难以保持淡定,赝月不属于防守型,而属于那种进攻型的男人,他要是认真起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吃得消。或许,对于宛东女帝来说,正合她意也指不定。

“赝月,你到底想说什么?”她不打算再跟他绕弯子,绕来绕去,最后被绕晕的,只能是自己。

他俯下身,顺滑的发丝沿着她的脖颈,一点点溜进衣领,带着微麻的酥痒:“什么也不想说,就是想到你会死,心里有点害怕而已。”

她蓦地怔住,视线余光内,全是他黑亮的青丝:“赝月,你帮了我很多,我都不知该怎么谢谢你。”

他猛地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个办法可以报答我,就是看你愿不愿意了。”

她脸皮一僵,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来才最合适,只能呐呐道:“我是无所谓,就怕亏待了你。”

“没关系,我说过,我什么都不在意。”

“咳咳……”以往跟云锦比智慧,她棋差一招,现在跟赝月比赖皮,她又是棋差一招。老天干嘛要派这个妖孽来整治自己,不知道她对太过热情的美男免疫力都很低吗?

“你是不是已经被我迷住了?”他撩开挡在额前的发丝,笑得绝艳而魅惑。

他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啊,“是啊,我被你迷住了,你说怎么办?”

这回唤他发愣,原本只是为了戏弄她,没想到被反戏弄了,但赝月就是赝月,不论何时,都掌握绝对的主动权:“给你暖床,你说怎么样?”

“好啊,求之不得呢。”小样,别以为姐姐怕了你。

“现在就暖,你看如何?”他继续从容地做着反击。

轩辕梦也不甘落于下风,激将道:“我不喜欢穿着衣服暖,不如你把衣服都脱了?”

他脸上的笑骤然僵住,轩辕梦咧了咧嘴,露出胜利的微笑。

这下看你怎么办!

谁料,她终究是小看了赝月,这厮竟然从榻上爬起,三下五除二,就脱下了外袍,轩辕梦的脑筋还处于打结的状态,眼前顿时展现出一副难得的盛景,青丝如瀑,身姿妖娆,薄薄的日光在某具惑人的躯体上镀了一层浅金色的轻纱,他斜倚在床架边,晃了晃腰肢:“怎么样,还满意吗?”

轩辕梦吞了吞口水,目光从被亵裤挡住的重点部位掠过:“你还真不把自己当男人看。”

“你只管回答我,还满意吗?”他倾身,再次将半个躯体压入床榻。

“你对你们的女帝,也是如此这般吗?”不知为何,想到他会在别的女人面前展露身体,一丝不快,浮上心头。

他轻笑,在她的瞪视中,缓慢而坚定地摇头:“除了你,没有人看过我的身子。”

也是,他扮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如果被别人看到身体,怕是早就露馅了。

“这么说,你压根没把我当女人看喽?”不止一个人说过,她的相貌太过柔和婉约,不似女子的大气,反而带了太多的男子细腻,赝月看着她这张脸,会把她当同性也无可厚非。

他一根手指支着脑袋,眼神飘忽,口齿不清地应了一声:“或许吧。”

她盯着他的眼睛,在他含糊应是的时候,那细长的眼尾轻轻挑起,风流之姿,惑人心扉。抬了抬下巴:“还真的有黑眼圈了,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我给你让半张床,一起睡?”

他愕然,随即吃吃笑出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说,还同榻而眠,你难道真的想要娶我过门了?”

“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连不该摸的我都摸了,还怕什么?”她想床榻内侧挪了挪:“别跟我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那就是个屁。”

他嘴角狠狠一抽:“虽然我喜欢潇洒不羁的女人,但你也别太不羁了。”

“废话少说,上床吧。”

赝月也不客气,脱了鞋,直接翻身上榻。“背上的伤如何了?”

咦?他这话题也转的太快了吧?“还……还行吧,已经结痂了。”

“过来,给我看看。”

“啊?”

“我说给我看看,你听不懂人话啊?”说着,扳过她的肩,手探到被子下,攥住她的衣摆。

你才听不懂人话呢!不对,你说根本就不是人话!轩辕梦不满腹诽。

衣摆被撩起来,一直卷到后颈处,“啧啧,真是个顽强的女人,伤得这么重,也没喊过一句疼。”一根手指,在血痂处用力压了压:“真的不疼吗?”

“赝月,等老娘伤势痊愈,看我怎么收拾你!”不疼?他自己来试试!

赝月收回手指,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她的脊背上:“你想怎么收拾我?”

“嗯……把你吊树上,扒光衣服,再给你的小鸟戴上紧箍咒!”

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愉悦地笑了起来:“是个不错的惩罚方式,好吧,我就等着你伤势痊愈。”

要把这个男人惹怒,还真是不容易呢。她决定妥协:“我欠你的,总会还你的。”

“你这女人,真是不可爱,说这些不觉得大煞风景吗?”他放下她的衣摆,哼哼两声。

她翻过身,看着与自己同榻而枕的人:“谁给我包扎的伤口?”

“我。”

虽然已经猜到,但难免还是有些惊讶:“你给我上的药,包扎的伤口,那你岂不是把我看光了?”

“所以我才脱光了给你看啊,咱们也算扯平了不是?”他促狭地眨眨眼。

听到自己的身体被他看光,说羞涩倒不至于,就是感觉挺怪异的:“那不一样,一个是自愿,一个是非自愿,本质不同。”

“你自愿一次,或者让我非自愿一次,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这算什么提议?这男人的思维,真是太反人类了。

“血瞳呢?”

“在照顾他那个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弟弟。”

轩辕梦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说话怎么老是都这么损啊。”

“难道不是吗?”在他看来,谢祝那种男人,就该让他自生自灭才好。

轩辕梦点点头,这一点,她与赝月看法一致:“血瞳是个好兄长,只可惜,他那个弟弟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这女人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心软了?带着一个随时随地都会惹是生非的尾巴,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啊。”当看到谢祝的那一刹那,他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以往的轩辕梦,是绝对不会舍身救这么一个既没用又自大的窝囊废。

叹口气,轩辕梦道,“他是血瞳的弟弟,我不救他,血瞳会很伤心。”

“你喜欢那个小怪物?”

轩辕梦脸色陡然一沉:“赝月,我不允许任何人说他是怪物,你也不可以!”

赝月无奈摇头,语气带了些微的委屈:“当初你为了白苏跟我翻脸,现在又为了血瞳对我横眉怒目,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轩辕梦一脸黑线:“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也别把我说的那么可怕,我什么时候对你横眉怒目了?”

“现在不就是?”

“去你的!”这死人妖,比血瞳还会气人。

赝月近距离望着她,一反常态地不再回嘴,而是倾过身子,将她抱在怀里。

轩辕梦骇了一跳:“你干嘛?”

他不满地按住她企图推开自己的手,嘀咕道:“别动,好热。”

“热了你去吹风,洗凉水澡,抱着我做什么!”好歹她是女人,被这么一个妖艳的美男抱住,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赝月不松手,反而更近地朝她贴去:“你身上凉,抱着舒服。”

最近的天气确实挺热的,如果这个时代也有天气预报,那么据她估计,这段时日的最高气温应该在三十**度上下。不过她一点也感觉不到,身体里的寒气开始侵蚀她的筋脉,从内到外,都冷得像冰块。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眼看武林大会举办之期临近,此事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必须想办法解决。

她推了推赝月:“我体内寒气已经开始反噬,你应该感觉到了吧?这么热的天,我的身子,却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对于她身体的反常,赝月从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原以为只是单纯的寒气,但在探查过她的筋脉后却发现,她的身体状况之所以不稳定,是因为她体内的另一股霸道真气,一热一寒两股气息交织,才使得她经脉受创,备受折磨。

要彻底解决问题,只有一个办法。

“你需要一个可以帮你引导寒气的人。”

“什么意思?”

“你修炼的武功太过霸道,致使体内火气旺盛。凡事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正因你体内的这股真气太过于霸道,故而无法如常化去寒气,两股气息交织在一起,互相碰撞,却不能融合,才会使得寒气入体,侵蚀筋脉。”

“你的意思是说,我必须将这两股气息中和,这样才能彻底化去寒气?”怪不得前段时间,她总是烈火焚身,欲火旺盛。

但问题是,她要如何将这两个气息融合?

赝月将她抱得更紧,这炎炎夏季,有这么一个人形冰块还是挺不错的,“对,所以你必须需要一个引导的人,这个引导之人,需要有一颗火热的炽烈之心。”

轩辕梦越听越晕,“什么引导之人?什么火热之心?”

赝月不耐其烦地解释:“就是辅助你中和体内两股气息的人。”

“你说的不会是你自己吧?”

他哂笑:“我倒还希望是我自己呢。”

轩辕梦撇撇嘴,对他所说不置可否,“不是你,那能是谁?”

“你都猜到了,何须问我。”他舒服地在她脖颈上蹭了蹭。

这家伙,还真把她当抱枕使了。“血瞳?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以为,他能抵抗傀儡术,是因为摄魂术的缘故吗?”他头也不抬,懒懒的说着:“傀儡虫天性喜阴寒,惧炎热,血瞳却有着最纯正的纯阳之血,傀儡虫在月圆夜最是活跃,也就那个时候,傀儡术才能对他起作用。”

轩辕梦狐疑,“你怎么知道的?”

“在宛东时,我花那么大力气抓他,你真以为是为民除害啊。”他轻轻笑着,热气喷在她的脖颈,带出暧昧的战栗。

她微微朝后仰起脖子:“就知道你不是好人。”顿了顿,道:“既然他能帮我,那等我伤好后,跟他说一声就行了。”

赝月却不说话,只闷闷地低笑,她瞪向颈窝处的脑袋:“你笑什么?”

“你知道要如何引导吗?”

这一点她还真没想过,大概与她为云锦渡气疗伤差不了多少。

赝月却还是笑,越笑越诡异,她终于恼了,抬腿朝他**轻踢了一脚。一身闷哼,某人抬起涨红的脸:“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还不是你自找的!”她的力道已经很轻了,要是真有心让他练葵花宝典,他早就成太监了,“快说,怎么引导?”

知道自己再不说,她没准要来真格的,赝月只好道:“很简单,阴阳结合。”

“阴阳结合?”怎么听着不太对劲呢。

赝月眼中闪着诡异的光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何为阴阳结合?”

轩辕梦神色一僵,目光顿时变得古怪:“这个方法也太香艳刺激了,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赝月耸耸肩:“你不信就算了,等你体内寒气彻底侵入心脉时,你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轩辕梦眼中燃起的希冀很快黯淡下去,“有法子等于没法子,我总不能为了疗伤,就把……”她摇摇头:“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对他做这种事。”

“他是唯一能帮你的,你真的不愿意?”

“其他都好说,这种事坚决不行。”

“反正你都已经有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夫君了,你要是看重他的名誉,直接娶回家不就行了。”他“好心”提议。

冲他狞笑:“赝月,你这一点让我特讨厌,我虽不看重贞洁,但也不能随便毁人贞洁,你也好,血瞳也好,要了一个人的身子,就要一辈子对他负责,而不是娶回家就了事的,行男女之事,若没有感情做基础,那就是**,下贱。”

“好了好了,当我什么都没说。”他翻过身,懒懒打了个哈欠:“说你不可爱,你还真是够不可爱的,摆出那么严肃认真的样子,搞得好像我是罪大恶极的坏人一样。不说了,睡觉,我的脸啊,这几天委屈你了。”

轩辕梦还有一堆的话要说,这家伙竟然置若罔闻,害的她一肚子话憋心里,难受死了

睡了整整两天,她要还能睡着那就真是猪了,等着床帐,想起赝月说的阴阳结合,越想越烦躁,越想越闹心。

血瞳……那个坦率正值的孩子,她这个怪阿姨,怎能下得去手啊!

胡思乱想到傍晚,房门被叩响,她推了推身旁睡得正香的赝月:“有人敲门。”

“谁啊,打搅老子睡觉。”赝月懒得起身,随后一挥,房门便被打开了。

一看到门前的男子,轩辕梦就捶胸顿足,后悔不迭,早知道是谢祝,就是把门敲烂她也不开门。

谢祝端着丰盛的饭菜,脸上带着自认为最动人的微笑,一踏进门房门,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孟女侠的**,怎么会躺着一个男人?

赝月一看是谢祝,懒骨头的他竟然起身下床,从他手里接过饭菜,毫不客气地指着门外,“好了,你可以走了,这里有我,不需要你。”

谢祝正欲反唇相讥,但在看清赝月面容的刹那,所有话语尽数被吞回肚中。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貌的男子,就像误落凡间的妖灵,那灿烂夺目的光泽,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就一个照面,便令他自行惭秽,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美貌,一定可以轻易获得孟女侠的青睐。

谢祝看着他,从惊叹到羡慕,再到深深的嫉妒,抿唇看了眼榻上的轩辕梦,转身走出房门。

轩辕梦半倚在床头上看他:“那个小子对你心生怨恨了。”

赝月半眯着眼,像是梦游中的人一样,跌跌撞撞回到**:“就算心生怨恨,那也是你的错。”

“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太优秀了。”他自己故意显摆美貌,才惹人嫉妒的。

赝月立刻进入随眠状态,迷迷糊糊丢了一句,“错,是你太优秀了……”

“喂,你跟我说的那个方法,还有没有其他……喂,喂!你丫的怎么比血瞳还能睡啊!”

……

这世上有两种人。

一种是嫉妒别人的,一种遭人嫉妒的。

赝月绝对是处于被嫉妒的金字塔顶尖的明星终结者,不管他走到哪,都能招来女人的垂涎,男人的嫉妒。轩辕梦盯着手握迷你小玉梳,连吃饭都不忘打理他那一头柔顺黑亮青丝的赝月,眼前似有一道道惊雷劈下,将她劈得风中凌乱。

“赝月,你还是继续做女人吧。”起码自己不会对其有任何非分之想。

赝月手一顿,原来是头发打结了:“已经习惯做男人了,不想再扮女人。”

“你可以再次熟悉做女人的感觉。”

抓住头发打结的那一部分,赝月露出烦恼的神情:“不要,我又不喜欢男人。”

“可你做男人,会让其他男人很困扰。”

“是吗?”用力梳,梳不开。

“是呀,你好歹也给其他男人一些自豪的空间不是?”

“但做女人,我会很困扰。”望着打结的头发,他泄气地丢到玉梳。

轩辕梦看向被他梳得毛糙的头发:“美貌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赝月侧眸睨向她:“男人都很看重自己的相貌,这是天性,或许昊天的男人会比较豪爽粗犷一些,就像你的昊天帝。”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总是夹枪带棒的,听着刺耳。”什么叫你的昊天帝。

赝月正要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谢祝略显尖利的咒骂声:“要走也是你走!你这个瘟神,还不是你把孟女侠害成这样的,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立刻滚出去,永远不要回来!”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

她眉头一拧,听这动静,就知道血瞳那二愣子又被欺负了,正要起身去看,突地听到一个坚定的声音大声道:“我才不是瘟神,也不是怪物!我要是走了,轩辕会很生气,所以我不走。祝儿,你跟着我们很危险,这些钱足够你过一辈子,五菱郡是个好地方,你找个好人家安定下来吧。”

迈开的步子突然停下,轩辕梦决定暂时不出面。

谢祝吃瘪,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叫:“你这个怪物,有什么资格赶我走!孟女侠什么都没说,你就迫不及待赶我离开,你安的什么心!”

“祝儿,我是为你好,轩辕她不喜欢你,你留下来也是徒增烦恼。”他表面看着笨,实则谢祝的心思,他全部看在眼里。

谢祝脸一红,血瞳的直接让他颜面尽失,恼羞成怒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孟女侠会喜欢你吗?你就是个怪物,她表面不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房里那个叫什么月的,你能比过他?我昨天看到他们睡在一个**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孟女侠心里根本没有你,你还是省省吧,你这讨厌的怪物。”

轩辕梦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赝月,某个罪魁祸首正在那修指甲呢。

看不到血瞳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依旧平静坚决的声音:“她是不是讨厌我,谁说了都不算,除非她亲口告诉我。只要她说,我立刻离开。”

“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她看你时眼里明显带着厌恶,你难道看不出吗?真是愚蠢啊。”

“不许你骂我蠢!”血瞳也怒了:“只有她才能这么说我。”

“哎呀,你这臭妖怪,你凶什么凶?等孟女侠亲口承认讨厌你,看你把脸往哪放。”

“祝儿,我不会再为你求情,一切都由轩辕来决定,如果她愿意留下你,我会尊重她的选择,她若决定让你离开,我同样尊重她的选择。”

“谁稀罕!孟女侠一定会留下我的!”

“谁说我要留下你?”一脚踹开房门,轩辕梦目光冷冷落在谢祝脸上:“奉劝你一句,千万别挑战我的底线,我能救你,也能杀你。”

谢祝因愤怒而涨红的脸顿时变得惨白:“孟女侠,我可比这个怪物有用多了,而且我……”

“闭嘴!”一声凌厉怒喝,冰冷的目中雪光暴涨:“我说过,不许你再叫他怪物!”

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她的这股狂霸之气,如无数把利剑同时出鞘的震慑,谢祝腿一软,竟跌倒地上去了:“我……我不说,不说了……”

赝月倚在门框上,完全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看你把人家小公子吓的,温柔一点嘛,昨天你在**可不是这个样子哟。”

谢祝抬眸,看向一脸媚笑的赝月,眸中的光泽又羡又恨。

他自以为掩藏很好的眼神,却被轩辕梦捕捉到,厌恶之感更重,她已经到了片刻都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的地步,“再说最后一遍,你立刻带上银票珠宝,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你已经惹毛我了,没准哪天我心情一不爽,斩了你的脑袋当球踢都有可能。”

赝月继续笑:“哎呀,你太坏了,把脑袋砍下来多血腥啊。”

谢祝浑身颤抖,似乎吓得不轻。

血瞳眼中虽有不忍,却真的没有再替她求情。

轩辕梦神色稍霁,瞪了眼赝月,语气放缓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该怎么做,你应该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希望明天早上醒来,我的视野里,不会再有你的身影。”

说罢,转身回房,赝月正想跟上,却被她一脚踹上房门拒之门外,“你的贵宾待遇已经到期,没房间睡就给老娘睡马房去!”

“你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赝月“凄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懒得理他,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给她添堵来的。不知谢祝明天会不会离开,万一他还死皮赖脸地缠着自己,就跟某人一样,她该如何是好?威慑恫吓,能使的手段全使了,总不能真的把他脑袋砍下来当球踢吧,虽然血瞳这次没有帮他,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亲弟弟,她再禽兽,也不能做这等畜生不如的事,唉,现在只能期望谢祝自己能有点自知之明了。

房外,血瞳看了眼谢祝,咬咬牙,也转身离开了。

只有赝月抱着双臂,眼神幽幽地看着谢祝,忽地,那软玉轻红的唇,向两侧轻轻拉开一个弧度,如同娇媚艳丽的昙花,瞬间开放。

他撩了把自己的发丝,打结的部分,在他的轻抚下,竟服帖地散开。他走到谢祝身旁,缓缓弯下身,用极轻极淡的声音说了一句话,谢祝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一丝羞恼和深深的挫败,以及淡淡的艳羡。

赝月拍拍他的肩,晃悠晃悠地走开了,一边走,一边痛苦呻吟:“难道今天真的要去睡马房?马房又臭,蚊子又多,可怜我一身娇嫩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