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我觉得像冰窖的世界里,我以为我已经很惨了,想不到她比我还惨。WWw。QUanbEn-xIAoShUo。cOM爸妈分离时,还留了一个只有我一人的破家,可她连家也没有,竟在那个几个厕所单间大小的小屋里窝了4年。或许她有家,可有家的人好像没她那么悲伤。或许,她永远也不想回那个支离破碎的家。我看不得她的眼泪,还有她令我心碎的表情。我之所以冲动,是因为遇到了一个家庭背景和我大同小异,有些同病相连的人。

她的故事一定很悲惨,命运肯定非常坎坷。那童话中的灰姑娘也会自愧不如的。灰姑娘最终被白马王子相中,后半生旋即生惊天动地的改变。她偶然被脸有点黑,还点着几粒粉刺的我看中,不知那不可预知的后半生会不会生微妙的变化?

我飞快跑过几条街,眼前是肩并肩挤成一片的商场市。我用钱包里仅有的三百多块,买了她想享用却享受不到的物件。那是一件十分罕见的连衣裙,至少我没见过。可能平时我的目光和大多男人不老实的目光,有些本能的一致。只盯着青春靓丽的异性的美脸和娇身浮光掠影,而对其也许也是很罕见的着装不曾留意吧。

花光了所有的钱,带着对老丫的一片好意,匆匆往回赶。但那扇老门已经挂上了那把老锁,老丫走了。

门口的小商店一定和老丫很熟,要不然是不会并出现在她的小本上的。

小窗口里是一张嵌着慈眉善目,裱着风韵犹存的中年女性的脸。

我问老阿姨老丫她何时归?

只见嘴角那颗象征着人老心不老的美人痣妩媚地颤了颤,说道:她呀!很好的一个姑娘,坚强的让人心疼,可惜我儿子结婚早,要不我非得让她当我儿媳。我的那个儿媳呀!别提有多讨厌了,

有人来买东西也不能打断她滔滔不绝评书式的长篇大论,当分针磨磨蹭蹭地从3踱向7时,查尔斯的花边新闻刚刚结束。和她谈话,绝对受益非浅,中外事实政治无所不晓,真让人望尘莫及。忍受了当听众的煎熬,我终于知道了老丫的出入时间。下午2点出,次日上午11点回。也就是说,她只在这儿睡一小会儿,就又出去玩命挣钱。

天哪!她能熬多久?早晚会病倒的!她那青的眼袋,不由地浮现在眼前,让我的心

直酸。

那些老丫很想要地东西。我麻烦罗嗦老阿姨转交给她。还替她还了欠小店地牙膏钱。一块五。这还是摸遍全身找到地硬币凑地。至此为止。我只好既高兴又无奈地揣着空钱包去选择步行回家。

冲动过后是绝对地冷静。我已不下十次问自己。为什么这样做?脑海中地自己回答得很含糊。也许喜欢她吧?随即又问。为何喜欢?也许她很特别。为何特别?也许。不知为什么。竟牵扯出许多疑问和答案来。如果疑问都能解答。谜语都有谜底。那世界不知有多好。不知有多简单。我也不必为走了地爹那句“你一点也不像我”而时时心痛。

一个人地世界和生活很孤寂。像掉了队地大雁在阴空下哀鸣。没了日月星光辨不清前行地方向。也不能像直升飞机那样。长久地停在冷冷地半空挣扎。自以为什么都无所谓。可事实并不像喘气那样简单明了。简简单单味如开水地日子。让鄙人过得像腹中地肠子一样乱七八糟。

偌大地房间地旧地板上。印着若干今天昨天前天甚至更早些地足迹。谁也不会想到我会合理利用这日积月累下来地资源。时常蹲在某一小片未开地处女灰地旁。指做狼毫尘做宣。挥洒岁月苦做甜。

给我这狗窝里当花可真够倒楣地。主人想到时便淹个半死。记性差时。盆里地土就成了撒哈拉地沙漠。插在其中地植物。只好像干旱中地生命。去祈求上苍快点降几滴甘露。所以。几年过去了。我至今没见过这厮开过花。只是时常看到那几片长期缺氧缺水地小叶黄了绿绿了黄。干巴巴地变换着这两种单调地颜色。

还有油乎乎地厨房。饱满地洗衣机。总透灰光地玻璃。模糊地镜子。猪窝一样地床。用力能拧出水来地被子。翻过来掉过去地枕头。反正只有我一人。从来不来客。我就在这破屋子里生存。不悲伤。也不快乐。(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