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冯钦格第一个用力鼓掌。

众人这才惊醒,纷纷附和。

米粒依照剧本对冯钦格行礼致谢,然后准备退到扮演豢养者的人的身边,没想到冯钦格一个跨步走上前挡住她的退路,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美丽的姬小姐,不知克是否有幸与您一舞呢?”

呃?米粒压低声音:“剧本上不是这么写的。”

冯钦格也压低声线:“没关系,大家都不怎么在乎剧本。相信我,每个人都想尽快开始跳舞的环节。”

米粒环视四周,果然没人反对。于是顺水推舟地行礼道:“荣幸之至。”

乐队立刻更换了音乐,看来他们早已经习惯这群贵族子弟随意更改剧本的风格。

一对对人走下舞池,准备开始跳舞。不过每一个青年才俊都虎视眈眈盯着米粒。

第一圈舞跳过后,叫芬科白的绿发帅哥迫不及待地前来接手,可是还没等他碰到米粒的衣服角,他就被冯钦格一拉,直接跳过米粒抓住了下一个舞伴的手。芬科白想要抗议,被冯钦格轻轻一瞟,立刻噤声不敢再言。

米粒发笑:“我相信这不是别人想演的剧本。”

冯钦格也是一笑:“当然,不过你不能事事都顺着别人来。还有,容我提醒你一句:你今天不该跳舞的。”

“为什么?”

“相信我,对你而言这是一个危险的举动。”

此时到了第二圈舞,这回应该接手的是奎本木

。他老远就招呼道:“冯钦格,你可不能吃独食,咱们几个……哎唷!”却是话未说完,就被冯钦格顺手一拐,扔到另一边儿去了。

米粒大为庆幸。所有的人中,她最头痛的就是这个随时随地宣告自己千山万水只为寻找爱情的奎本木。每次见过他以后,她身上都要脱掉厚厚一层鸡皮疙瘩,对于减脂减肥有不世奇效。如果不是因为听说他是三长老的爱孙,轻易得罪不得,她早就谢绝他的授课了。

哎,寄人篱下不容易啊!

见米粒松口气的样子,冯钦格微笑:“看样子你也不怎么欢迎他。”

“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米粒紧张起来,“不会叫奎本木看见了吧?”

冯钦格安慰道:“放心吧,他一定早看见了。不过,他不会生你的气。”

“那就多谢你了。”

两人同时一笑。

第三圈轮到莫奇,他还是那副面瘫的模样,声音里却带上了警告之意:“冯钦格,其他人你要怎么样我不管,但我的面子你必须得给。”

米粒也听说了,莫奇和沙卡同为二长老的爱子(也就只有南星这种地方才会有这样长相完全迥异的兄弟吧),因此两人在诸人中的地位也超人一等。

她迟疑地看了看冯钦格,准备好将手交给莫奇。

没料到冯钦格直接一个飞腿踢在莫奇的屁股上,并送上一句:“面子我给留下了,不过你可没说不能踢你的臀部,是吧?”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米粒躲在冯钦格的一侧,笑得直打跌。

冯钦格苦着脸笑笑:“现在你知道你跳那支舞有多么致命的魅力了吗?”

“有补救方法么?”

“有!尽早嫁人!”

“这个……”

冯钦格笑:“很为难?”

“只是觉得好像被逼着嫁人似的,感觉有点儿奇怪

。”

“就是说你不反对嫁人?”

米粒俏皮地扬扬嘴角:“我反对一场没有感情的婚姻。”

第四圈的对手是沙卡。他老早就做好准备,施展出“铁手鹰爪功”猛地向米粒抓来,冯钦格却也不慌,伸手一格、一引、一送,以太极般的奇妙手法化解了沙卡的攻势,同时脚下趁势一转,意图带着米粒绕过冯钦格,直接步入下一个舞步位。

沙卡哪容冯钦格打这如意算盘,跨前一步,脚下一勾,目标直指冯钦格的脚踝。若是被沙卡勾实在了,冯钦格必定会结结实实摔在地板上,同时也会被迫放开米粒,让出舞伴位。

冯钦格洞若明火,突然卡住米粒的腋下,将毫无准备的米粒抛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并准确地击中了沙卡的面门。

捂住鼻子血流如注的沙卡退出舞池,从侍立一旁的仆人手中“唰”地拔出自己的佩剑,怒声大吼:“冯钦格,我要跟你决斗!”

所有人停下来,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米粒被冯钦格的意外举动吓得心跳如鼓,眼见事情要闹大了,赶紧出声劝阻:“一支舞而已,大家都是兄弟,别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伤害感情啊!”

冯钦格不慌不忙地笑道:“请称呼我为克。克愿意为姬小姐肝脑涂地,谁若不服,尽管一战!”其声慷慨,掷地有声。

沙卡一愣,这才想起他们是在排戏,然而他却更怒:“剧本上有教你打脸的吗?”

“对不起,手滑了!”冯钦格略一躬身,以示歉意,“不过剧本上总是要我们打一架的,所以多说无益,直接动手好了!”

“哼哼,我承认自己不是你的对手。”看似蠢笨的沙卡眼珠子一转,转向众人振臂高呼,“喂,被克坑害过的兄弟们,咱们可不能放过这种见色忘义的家伙!”

奎本木立即应和,铿一声拔出佩剑

莫奇冷哼一声,下一刻佩剑已寒光闪现。

芬科白见已有两人拔剑,便弱弱地喊道:“想要与姬小姐共舞的兄弟们都上啊!”

霎时,舞池内外只见白晃晃的一片剑光。

米粒几乎把下巴掉在地上:这些人难道要动真格了吗?她可是耍弄过伏波的佩剑,那不单单是贵族的装饰,也是真正的利器,能要人老命的呀!

冯钦格轻蔑一笑:“准备一起上吗?懦夫!”

奎本木歪歪斜斜地拄着他的佩剑,笑声阴阴:“不不,我们是很尊重贵族传统的。决斗就是两个人之间的决斗,我们不会插手。不过,我们每个人都想同你决斗而已。”

冯钦格浑然不惧,扭头对米粒说:“请帮我拿一把佩剑来,姬小姐亲手交付我的佩剑,一定可以助我所向披靡,大杀四方!”

米粒弱弱地说:“别这样吧!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大家和气生财嘛!”

冯钦格看了她一眼:“剧本上说一定要有决斗,放心吧,只是排戏而已。”

众人也都说:“只是排戏,大家闹闹,米粒小姐不必担心。”

米粒气得几乎笑起来:这几个家伙有哪个是按照剧本在排戏的?想打就打吧,你们这些热血沸腾、吃饱了饭没事做的骚年们。懒得管你们!

她取过佩剑扔给冯钦格,冯钦格风度翩翩地对她道谢,同时低声嘱咐:“站到门边上,万一发生什么,你就立刻离开。”

“放心吧,我又不傻!”米粒同样低声作答。

还以为冯钦格高人一等、清新脱俗,没想到跟这些俗人没什么分别。米粒才不会像电影里面那些白痴女主一样,为了这么个俗人亲身涉险。男人们打得乒乒乓乓的时候,弱女子留在现场干嘛?难道等男人们打完了再来收拾她吗?当然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出于良心帮叫下警察,其他的干本姑娘屁事!

冯钦格昂然举剑,剑指沙卡:“来吧

!以姬小姐之名!”

沙卡跳进舞池,把剑一扬:“冯钦格,看不出你勾搭女人还很有一手。平时倒是低调,原来藏得这么深。真是阴险卑鄙!”

“是男人,就少说多做!”冯钦格一边说着,一边飞身而上,整个人如同一把离弦之箭射向沙卡。

沙卡侧身一闪,举剑要劈,却劈了个空。抬头一看,冯钦格借着逼开沙卡的势头,一跃蹿到了米粒身边,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拉起米粒便开跑。

所有人愣在原地,等到反应过来,均是怒火冲天、咬牙切齿地追了上去。

米粒只觉得身后如同一群非洲犀牛在追赶似的,声势浩大,气势逼人。她脸色泛白,不敢留力,发足狂奔。

“我晕,我还以为你真的英雄了得,准备单挑群雄。”

冯钦格一笑:“我又不傻。”

“可是你干嘛要拉着我跑?”

“难道你想单独留下断后?要不你现在别跑了,只要你回头,他们一定不会再追我。”冯钦格很没义气地回答。

“你以为我傻吗?”米粒上气不接下气,“可是现在要怎么办?我可跑不过你们这些长腿男人。”

“那我们用飞的。”

冯钦格一个箭步冲上一辆空中飞车:“抱住我的腰,快!抱紧!”

米粒不明其意,但她知道冯钦格不会无的放矢,还是依言照做。

飞车漂浮而起,在空中停了停,而后突然开始疯狂地旋转。此刻不用冯钦格提醒,米粒也下意识地抱紧了他的腰。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米粒整个人被甩得半飘在空中,她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往周围看。

只听得一阵轰轰巨响,米粒感到冯钦格驾驶的飞车被连撞多次,连带两人在内被撞得七荤八素。

米粒几乎吐出来,大声问:“你该死的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