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事对她来说,故然是打击不小,方仕禹跟范小琳的事,她也很担心,范小琳昨晚衣衬不整的从别墅里匆忙离开,留下了个红色胸,罩,正好又看到方仕禹刚洗完澡,他们在别墅里真的有过什么?

不——不要想了,方仕禹任何事都跟她没关系,他说过的,她只不过是他的玩具,等他玩厌了,她就注定被抛弃了!

反正到最后,谁也不需要她了,是不是?

计程车载着她在A市兜圈,驶过一条条繁华大街,来到沿江边,让司机停车,付钱后下车打算在这里静静。

她没有目的的徒步游荡江岸边,不时有路人从身边经过,不知走了多久,意外看到林宗顾和陆琼两人有说有笑的迎面走来,不过俩人并没注意到她,连忙走到身边那块大石碑背后。

“坐会吧,走这么久了蛮累的,我脚有点酸了。”陆琼娇嗔说了句,随即坐到石碑前的长椅上。

“呵呵,真娇气,走了十分钟都不到呢。”林宗顾愉悦的笑骂了陆琼一句。

“什么,人家穿的可是高跟鞋,嗯……坏死了。”陆琼羞赧的嗔了林宗顾一句。

躲在大石碑后的林依曼听着两人恩爱的对白,心里希望陆琼未来真的能好好替她照顾好外婆。

“现在十点了,我送你去医院吧。”林宗顾看了看时间,心里惦记着住院的老母亲,拍拖也不大放心。

“唔……十点而已嘛,晚点啦,反正你有外甥女陪着,再说了,她对林老夫人孝顺得很,我晚点去又没关系……”陆琼不依道。

“那你想什么时候过去?”林宗顾无奈的问了句,脸上却是宠爱。

“十一二点那时再说吧,反正到时候我过去看看了,还不是看护过去陪着,昨晚要不是看护请假,也不用找你外甥女顶替了,你是知道的,我现在怀孕了不能熬夜的。”陆琼残酷的说出事实。

林依曼听着更受打击,她就只有这点用处吗?

“这些话,可不要乱说,你最好早点过去吧,她是UI太子爷的宠儿,你这样会惹祸上身的。”林宗顾怕的就是这个,上回李冰清落到的下场还不惨吗?她现在在牢里都疯了。

“哎呀,你大可放心好了,我看那丫头对她外婆真的挺孝顺的,就算让她陪久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心甘情愿,等以后林老夫人出院了,我再好好孝顺她老人家就是了嘛,做个孝顺的好媳妇,好不好?”陆琼卖乖的撒娇着。

林宗顾听完叹了口气,溺爱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真拿你没办法,歇好了没有?”

“好啦好啦,嘻嘻~”陆琼说罢起身挽着林宗顾,两人恩恩爱爱的继续往前走。

林依曼从石碑走出来,愣看着远去的两抹熟悉的身影,心里那个伤口,似又被狠狠的撕大,仿佛不被允许愈合般……

到底她只是还有些利用之处,哪天她毫无用处之后,是否所那些曾经需要她的人,就会狠心的把她彻底抛弃?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花旗会永远需要她吧……

花旗——她现在想要去找闺蜜,只有闺蜜才不会离开她……想着,小手微微颤抖着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闺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她近似发狂的一直打,不知道打了多少个,闺蜜的手机关机了……

“小旗……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难道你也不要我了吗?”小手无助的握着电话,哭腔浓重的细声呢喃,她一直重复的打着,此时却只有机械化在重复着:“对不起,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最后打到连自己的手机也没电了,才停下打电话,她愣愣的没有目的游走,走了好久好久,不知怎么的,连老天也不眷顾她,下起了冰凉秋雨。

林依曼站在橘色的路灯下,微微的仰起小脸,愣神的看了看漆黑的天空,任由着如珠雨粒,由小到大的滴打在她脸颊上,汇聚成点点寒痛,冷透了她心脏……

老天爷——你知道吗?我快疯了,我真的要疯了——为什么你让我诞生了,却不让我过得平淡点?

我只是想要过得像普通人一样,拥有一个平凡的家,哪怕平日里吵吵架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要个可以容纳我的家而已……为什么不给我?

自欺欺人强迫自己说林家无所谓了,赵以琛无所谓了,什么方仕禹跟她没关系,可是那都有所谓的——知道吗?

我很在乎,既然出现了,既然相处了,我在乎——我重这些情义,哪怕他们只是统统不怀好意,伤害了我,我仍然渴望他们在乎我——把信任给我……需要我……可是为什么都不给我?

我到底哪里不好?

我真的不值被人需要吗?

千疮百孔的心,有谁来呵护一下也好啊?

为什么不呢?

林依曼真的这么不值人疼吗?

满心疑问反反复复,不知道方向的走了久久,游荡到一座教堂前,林依曼呆滞的站在门口了小会,小手才推开木栅门,拖着湿辘辘的身子,走了进去……

教堂里,空无一人,很安静,只有雨打玻璃的声音,昏黄的灯光,闪跳的烛火,映照着十字架上被钉死的耶苏雕像;

阿门,可心渴求你的庇佑吗?林依曼愿意做你的信徒,做虔诚祷告,只求现实个小小的心愿——一个平凡的家……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林依曼不知不觉的坐到了前排长椅上……

一整夜了,她的精神世界在不断的坍塌,仿佛已找不到可以支撑的支柱……

想着恍恍惚惚的起身走出教堂,夜越深,雨越大,不时几声雷响过,蓝白的锯形电光,撕裂漆黑的天空……

林依曼闻声,倏然强拉回心神,她不知此时为什么会想起了方仕禹怕雷,他怕雷——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心想,也许他此时需要她,于是决定回去,走了好远的路,才有计程车肯载她回蓝山小区。

回到小区门口,保镖疾忙给她打开铁门,看到她淋湿了一夜,担忧上前说道:“林小姐,方少找了你一夜,快进屋吧。”

“知道了……”林依曼无力的应了声,匆忙进屋,走上二楼,在落地窗处找到了方仕禹;

蓝白的电光,一下接一下闪过,闷雷轰隆隆似在耳畔作响,他曲膝埋首坐在沙发上,原本结实的手臂,如今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大手死死的抓紧手机,肩膀在微微颤抖着,样子看起来很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