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近一段时间,总是有一个人在湖边垂钓。看背影弱不禁风的样子。这人钓法很高明,打下窝子不久,就会有大鱼上来。

他身后竖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几行字,“预定野生大鱼,种类斤两可以根据客人要求,不符合要求,双倍退款。价格随意,绝不还价。”

这样的口气,还是第一次见到。燕子湖边不乏钓鱼高手,敢如此说话的,此君做不二人选。

看他打窝的方法,也没有什么独到之处。开始还有好事之人,报价五百。提出购买五尾鲤鱼,斤两只要三两一条。

当时这样的野生鲤鱼,五百块钱足足可以买上数百斤,这小子摆明是想讹诈垂钓者,用五百块换回一千块。

那钓鱼人并不多说。找到一处水域下了钓竿,没有多长时间,果然钓起五条鲤鱼,有好事的一一过秤,果然是一点不差,每一条鱼都是恰好三两。

在众人的嘲笑声中,那人扔下五百块钱,提了五条小鱼仓皇而逃。那钓鱼人也因此名声大震,从那以后,他生意越来越好,但是这人也算是个怪人,每天不论何种鱼,只要钓足六斤,必定离去。

六斤鱼,有人出价数百,也有人白白拎走,但那钓鱼人从来不生气,只要提前说好价格就好。

时间久了,有人问他名字,他也就顺口说了。

吴大彪。

这名字很出人意外,很多人觉得,这样一个脱俗的人,应该有一个很飘逸的名字,但事实上并不是

这样狗屎的名字,如何能映衬在这人的身上?尽管这样,很多人都是一笑置之,不去管他太多。

只是有人发现,最近吴大彪在湖边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而且在他身边,开始有形形色色的人出现。

只要吴大彪扛着钓竿离去,那些人也跟着离去,很多人怀疑是结了仇家,但是第二天,又能看到这吴大彪出现,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天早上,吴大彪出现在湖边。放下那牌子,马上有生意上来,一条六斤重鲤鱼。报价一元。

六斤重野生鲤鱼,非常罕见,而这样的价格,更是低的离谱。

吴大彪淡淡的说着,“我的鱼不会卖你,你不是真正的买家。你走吧。”

那人发了脾气,“那好,我给你六千块,只要你能钓上来,再多的钱我也拿得起!”

吴大彪微微摇头,“你拿的再多,我也不想钓。”

“我瞧你是没那本事!”那人一声大喊,上来抢夺吴大彪手中钓鱼竿。吴大彪身子没动,出脚在那人脚上一勾,马上踢倒在地上。

那人挣扎着要站起来,后背被吴大彪踩中,刚起到一半,重新趴下去。

“你稍等一会儿,我钓给你看。”

吴大彪甩下钓竿,没用多长时间收杆,果然有一条大鱼破水而出,放在称上,不多不少,恰好六斤。

围观的人都大声喝彩。

吴大彪抬起脚来,“你可以走了,我只是让你知道,我可以钓起这条大鱼,只是不想卖给你。”

那人狼狈而逃。

吴大彪摘下那条鲤鱼,打算重新扔回湖里。围观人群中有人出价,吴大彪只是不卖。

“我来帮你扔!”人群中一个人走出来,伸手去抓那条鲤鱼

吴大彪手臂动了一下,但是那个人的手臂跟了过来,好像能自动长出一截。

咦,居然是伸骨之术?

吴大彪楞了一下,随手把那鱼扔进湖里,这才看清,刚才出手的那个人,竟然是武伯。

“你不要害怕,我找你谈件事情而已。”

武伯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就是一个人来的,他知道,带再多的人来,也没有用,因为对付吴大彪这样的人物,不能依靠数量取胜。

“我们选一个地方。”吴大彪镇定的说着,有条不紊的收拾着鱼竿。

武伯忽然来了兴趣,“我想问一件事,为何你每天只卖六斤鱼?多卖了不好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害怕钱多么?”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万事万物都有生命,不可取之过多,不然必受天谴,你我有命,鱼儿何尝不是?”吴大彪淡淡的说着,跟以前武伯见到的那个人,相去甚远。

武伯一时语塞,能有如此觉悟的,虽不能算是大能先贤,也不至于在湖边卖鱼为生,他更迫切的想要知道面前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我可以请你喝一壶茶,我知道你有钱,但是我的茶,你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吴大彪说着,把那个卖鱼的牌子递过来,武伯一声不吭帮他拿着。

吴大彪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步履轻盈,但是未逃出一般人的范畴,看来修为已经到了一个很深的境界,在武伯这样的高手面前,仍旧是显得从容不迫,而且看不出一点破绽。

“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要不是他的来历搞不清楚,我一定会让他做保镖!不,保镖绝对委屈了这个人才,必须让他做助理,我要好好地拉他一把!”武伯跟在后面,心潮翻滚,想了很多。

吴大彪带武伯向林子深处走去,然后弯下腰扒开地上的浮土,取出一把壶来,然后从身上掏出两个杯子,满满倒了两杯茶。

武伯伸手接过来,先闻闻了香气,然后轻轻喝了一口。

“你不怕我下蛊?”吴大彪端着茶杯,看着里面香气飘起来,然后消失在空气里

“不怕,这杯茶可以换来几句真话,就算中了你的蛊毒,也值了。”武伯转着手里的杯子,杯子全身发着棕红色的光泽。雕刻着单纯古朴的符文,单单凭借这一个杯子,就可以让吴大彪过的衣食无忧,他混迹在江湖,肯定有自己的秘密。

更重要的,是这种杯子不是一般的物品,而是修道者专用的,只有境界达到一定程度,才会拥有这样的杯子。

“我是暹罗门弟子聂风,非常想做江枫少爷的保镖,因为他是暹罗门未来门长,我必须保护他。”聂风开门见山的一段话,让武伯惊呆了。

他久经江湖,也对吴大彪的来历做过很多猜测,但是这个结果,还出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以前的种种不解,现在都豁然开朗。

怪不得,怪不得。武伯喃喃自语的说着,声音忽然变得冷酷无比。

他很了解江海潮现在的心思,他绝对不甘心儿子这样被暹罗门抢走,现在他要替主人分忧,杀了聂风!

武伯全身的筋骨,开始缓缓运动起来,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响声,那是骨骼之间充满气息的声音。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上满了弦的箭,可以随时威力无比的飞射出去!

聂风还在自顾自的喝茶,“你想杀了我?就算你杀了我一个,还会有别的暹罗弟子找上门来,你照样不会安宁。”

那股噼啪的气爆声渐渐消失下去,整个树林里面的温度,也跟着回升了。

武伯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做法,确实有点唐突,对于暹罗门的厉害,他虽然仅仅是耳闻,但是也知道那是不争的事实。

也许,少爷成为暹罗门长,未必就不是一件坏事。

但是,那是江海潮该想的事情,现在自己的任务,就是要杀掉聂风,至于后来的事情,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但是要怎么出手,才能一招制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