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崎岖难走的路之后,山路渐渐变得宽阔起来,再向前,就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口,那洞至少也有三四里长,每隔几步,就会在洞壁上凿出一个凹槽,里面放了一盏油灯照亮,穿过黝黑狭长的山洞,前面忽然一阵天光闪亮,因为在黑暗里呆的时间长了,几个人的眼睛都有点不适应,全都眯起来眼睛。

聂风一阵欢呼,“我终于回来了!”

面前景色跟外面不同,截然是另外一个世界,走几步就是一片水,不管水域大小,里面全都种满了莲花,有的已经全放,有的还只是花苞,却各有姿态。

放眼看去,整个景色,就如同泼墨山水一般,江枫几个人都大声欢呼起来,而武伯老持沉重,这时候也不禁连连点头。深深呼吸几口空气,胸肺之间都舒泰万分,在这种地方待着,就算不是修士,也会延年益寿

荷花深处划出一条小船,上面只有一个年轻人,赤着双脚,穿着没过膝盖的裤子,上身穿了一件坎肩,露出来结实的筋肉。

“大师姐让我过来接你们,聂师兄去的时间可不短了。”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把船撑过来。

七个人,正好满满的一船,那人手里竹篙在水中撑了几下,船身重新向荷塘深处驶去。

“江少爷,这是我五师弟,江清泉,刚才咱们见到的大师姐,名叫火凤。”聂风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五师弟手里竹篙,撑起船来,他轻轻一点,小船就出去很远。

江清泉鼓掌赞叹,“师兄,你撑船的本事,果然厉害,我这些日子勤学苦练,还是比你差了很多。”

聂风微微一笑,“乘船并不是力气活,而是要有内力作支撑,只要先天血肉之气,很快就会疲劳,因为先天血肉之气,本身就浑浊,容易下沉,只有后天修炼的精气,才可以提供源源不断能量。”

说到这里,聂风又做了一个示范,“只要按照这个姿势,撑船才最轻松,而且速度也快。”

江清泉按照聂风所教试了一下,果然不假,非常高兴,连声感谢。

江枫心想,不过就是撑船而已,原来里面有这么多的学问。看着别人撑船,自己也不禁手痒,过去要把江清泉手里竹篙接过来。

江清泉楞了一下,下意识向外一推,一股很大的力气向外弹射,江枫全身涌起来一股柔和的气团,跟江清泉的力气相接触,立即向里面凹陷,无声无息把江清泉的力气化解了。

咦,你居然还有这本事。

江清泉好胜之心油然而起。看起来柔弱不堪的一个人,居然还有这种本事,当下不声不响把竹篙递过去,脸上依然不露一点声色,“这竹篙有点沉重,你可要小心了。”

那竹篙一入手,江枫马上觉得异常沉重,冰凉的一条,居然是纯铁打造,至少也有上百斤,别说拿着撑船,提起来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聂风一把接过去,“五师弟,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这是未来门长,你要小心了

。”

几十里水路之外,有一个很大的岛子,是十几个小岛连接而成,中间或是建着白石堤坝,或使用小船相通,每个小岛上,风景都不相同。

暹罗门总坛,一共有十八个小岛组成,每个小岛,都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雷风岛是其中比较大的岛屿,上面住着武修弟子,现在至少有二十几个武修弟子,聚集在一棵巨大的树下,听着中间一个人侃侃而谈。

外围还有人在来回走动放哨,甚至于树上,都有人向远处张望。

“现在那小子就要到了,咱们该怎么办?”说话的那人,身材高大,顾盼之间神光流转,显然修为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正是暹罗门二师兄西门烈。

“那有什么难的,直接找几个兄弟,半路上劫杀了!死尸扔到湖里做花肥,神不知鬼不觉,要是怕被人发现,也可以用化尸水完全化掉,不留一点痕迹。”一个瘦小的人说着,他蹲坐在一把大号的躺椅上面,说话的时候眼睛乱动,身子都跟着乱抖,好像是猴子成精。

“哼,我就是搞不明白,咱们这么多人,难道就选不出一个门长,偏偏要去外面找?听说找来的这个小子,是个富家子弟,整日里眠花宿柳,不务正业,来到这里,还不搅得乌烟瘴气?”西门烈用力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桌子上的茶具全都跳起来。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西门烈这一群人,不管是武修者还是术修者,都对这一次聂风出去找未来门长很不满,只是被门规所限,不敢大声说出来而已。

西门烈人如其名。脾气暴躁,心里不服的,嘴里就要说出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照说不误。

“唉,说得也是,原来咱们暹罗,都是在本宗选拔优秀弟子,刻意培养,然后优中选优,培养成门长,这一次却是第一次对外选拔,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想的。”

“师父?师父闭关都好多年了,除了大师姐,谁见过师父?要是能见到师父,我也想问问这件事。不然憋爆了我的肚子!”西门烈愤愤的说着。

“嘿嘿,大师兄,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貌似猴子成精的二师弟候山笑着,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咽了回去

“啪!啪!啪!”

西门烈这几个耳光打的非常响亮,把候山从椅子上打飞出去,候山身子半空中一个转折,落地后还是没站稳。一跤倒在地上,捂住嘴巴,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

“师尊不会有事,你小子嘴巴给我干净点!他老人家不过是在修炼旷世神功而已,怎么会出事!敢瞎说,我杀了你!”西门烈身子不住抖动,显然生气到了极点,猛地一拳,向三米外的一棵大树打去。

拳风凛冽,那棵大树无风自动,接着一阵颤抖,整块的树皮被剥落下来,露出来里面白白的树干。

刚才西门烈这一下,是为了散去凝聚在全身的功力,刚才打候山那一下,只散去一小部分功力,要是全部功力用在候山身上,只怕他早就变成一张照片了。

看到西门烈如此狂怒,候山愣在那里,然后马上笑起来,“西门师兄不喜欢,我不说就是,我也是暹罗门下,自然也盼着本门兴旺发达,师父万寿金安,更是我等福气。那样的话,这个外来的臭小子,也就没有什么机会了,是不是?”

西门烈哼了一声,“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想一个办法,把这小子弄走!他一个外人,又懂什么,在咱们这里,只会脏了这里的土地。你们以后都要听我的,咱们拧成一股绳,就不怕那小子成圣!”

话虽如此,但是大师姐那边怎么办?要是大师姐强压下来,要咱们屈从,难道咱们连大师姐的话都不听了?

西门烈又哼了一声,在他心里,对于火凤这个大师姐,并不怎么赞成,但是每年的比试,自己都败在火凤手下,而且每次都是仅仅差了一点点。在暹罗,很多事情都是按照实力来说话,师兄弟的排名更是这样。

作为一个男人,却要每天按照女人的意思去办事,想想的确窝火。

“哼,还不是因为她隔几天就去见一次师尊,得到了额外的点拨?要是换成我,本事长的比她还要厉害!”

西门烈愤愤不平的想着,一个弟子飞跑过来,“西门师兄,聂风师兄他们的船,已经到了码头,大师姐让咱们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