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海明薇连夜把信送回议会,送到……该隐大人手中。WWw,QuanBeN-XiaoShuo,cOM”

“是!”

梅林也只是稍一犹豫,还是把信递给了一个青年,这青年接信扭头便走,也不多问,看他虽是步行,但身形极快,几乎人一动,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门口,待门重新关上后,屋中的人竟再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信已然送走,梅林却不再接着多说什么,只是那么静静的坐着,目光虽然看着前方,但却没有什么焦点,对桌上放着的一些个“窥探者”刚刚得到的情报,也是瞧也不瞧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梅林能坐住,但屋里的其他人未必都能像他一样,作为梅林的一些老部下,他们是一定不会说什么的,不过眼下在这里的可不只是梅林的老部下,“你是说,光暗教廷早有用心?他们早就想要有所动作?”

开口这人长相斯文,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长的不算难看,但是镜片后面那双凶狠的三角眼却把整张脸都给破坏了,这人看上去年纪不算很大,但看长相恐怕最少也有四五十岁,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人竟是个S级上阶的强者,他虽是端坐在沙发上,看似沉稳,但散发出的气息却异常暴烈,说是像能力者的气息倒不如说他更像是妖族。

在梅林书房中的一共不过六人,除去刚才走掉的那个年轻人,还剩下五个人,其中两人正是源义丰原来的得利助手,开口这个名叫丰臣德仁,虽然不过是S级上阶的能力,却一直大受源义丰重用,在源义丰手下大多数时候,担任的是智囊的角色。

丰臣德仁看上去是在提问题,但语气听起来却像是质问,而在他旁边坐着的那个能力者却只把自己深深埋进沙发里,整个人也藏到了台灯照不到的阴处,听了丰臣德仁的话也没有什么表示,比起一旁的丰臣德仁,这个人就像是个普通人,身上不只是没有能力者的气息,连别的能量气息也一丝不见,但能坐在这里的什么人都有可能有,就是不会有普通人!他能在这么小的空间中气息一丝不漏,不是有什么秘技,就是本身实力太过强大,对自身力量控制到了极致才能够做得到如此,这个号称源义丰手下第一战力,有修罗之称的家伙,名叫织田武夫。

这家伙看上去虽然没有丰臣德仁那么凶狠,但熟悉他的都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现象,这人十年前不过还是个S级上阶能力者的时候就已闯下了诺大的名声,在一次缴灭行动中,一人就杀掉了两千多人,那个组织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全是他一人杀掉的,据说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最惨的足足被斩成了一百多块,血撒到处都是,当时那遍地方的土地到现在还是鲜红的,整个地表十几米深全都被浸透了。

织田武夫最近数年已经很少亲自出手,这次要不是该隐的命令,恐怕丰臣德仁和织田武夫都不会这么老实,虽然梅林是他们现在的上级,但很明显这两人不服气!

丰臣德仁语气虽然蛮横,但梅林的目光根本就没往他这边看上一眼,倒是没有再直勾勾的看空气,反而用他那漂亮的手捏了捏眉头,看上去倒像是有些累,但梅林不说话不代表屋中的其他人也会让着他,“注意你的语气,对梅林大人说话要用尊称。”

丰臣德仁顺着声音看过去,离梅林最近的地方正站着一个年轻人,脸上木无表情的样子也根本就不用装,因为他天生就是这么个模样,不用说就知道这句话是他说的,这人可没有织田武夫的实力,没办法隐藏住自身的气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不过是个S级中阶的能力者,而且还不只如此,看这年轻人明显没办法好好控制住自身的力量,竟像是刚觉醒的能力者一样,生命能量止不住的往外喷出,要不是有梅林在一旁,也许他根本就没办法站在屋中,屋里的事物准受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威压,这人竟是刚刚进阶!

“左伯,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不要以为有梅林罩着你,你就把自己真的当成了什么东西,一个不过刚刚进阶的S级中阶,在我眼中不过是一条狗罢了,要不是看在梅林的面子上,信不信我伸伸手的功夫就捏死你!”丰臣德仁小小的三角眼中寒光一闪。

左伯哪会怕他?也可以说左伯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丰臣德仁的话就像根本没入他耳朵一样,“请你叫梅林大人。”

不同于丰臣德仁的凶狠,左伯依旧是那个麻木不仁的样子,丰臣德仁对他的说辞他竟然一句也没听进去,依旧抓着原来的老问题不放。

“找死!”

丰臣德仁何曾被人如此无视,在源义丰手下时好歹也算是个狗头军师,到了梅林手下,这些日子以来,他与织田武夫二人几乎被当成了空气一般,不论是打斗还是出谋划策,根本就没人理过他们,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眼下居然连左伯这个刚进阶的S级中阶的小角色都瞧不起自己,他哪还能忍得住,话才出口,人已经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钢刀,隔空一刀斩向了左伯。

丰臣德仁虽然是S级上阶,但明显没有真正领悟空间之力,一刀出去虽然也能切开空气,但离斩破空间却差的还远,根本就不够看的,但左伯才不过是一个S级中阶的能力者,要想挡住丰臣德仁这一击也是不可能,毕竟气量在那摆着,好比丰臣德仁拿一个铁锤砸下来,而左伯手上只有一面木盾,差距就是如此之大,空间这么小的地方,左伯根本逃无可逃。

左伯像是存心不让丰臣德仁开心一样,面对这一击竟然不闪不避,眼中居然连一丝害怕之色也无,依旧是那个无所谓的模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在丰臣德仁以为他是吓傻了的功夫,屋里空气突的一沉,还不待丰臣德仁有什么反应,坐在他一旁的织田武夫就目光一亮,顺手抓起手边的妖刀。

看他的架势很明显是想要拔刀,但刀只稍一用力,微微从中拉出一丝,就再不能拔出分毫,织田武夫看上去表情平静,其实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他此时早已经使出了全力,却连刀都没办法完全拔出,这要是真的拼杀,自己也许早就死了。

抬眼看去,丰臣德仁的那道刀气果然已经不见了,反观身旁丰臣德仁,嘴角还在淌着鲜血,眼中早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凶芒,反倒有一丝恐惧之色,就这么会儿的功夫,那股惊人的气息也全都不见了,织田武夫稍一顿,还是平静的把刀推进了刀鞘,把目光移到了坐在二人对面的那人身上。

二人对面那人像织田武夫一样,看上去也是一丝强大气息感觉不到,长相也极为普通,一身白衣,与在场几人都不大相同,倒与钢铁之都那些人些相像,颇有些东方古风,只看样貌,年纪肯定比左伯要大,但看他应该十分善于保养,除了眼角有些皱纹,脸上倒是光洁无比,一双眼睛尤其明亮,整个给人的感觉却不十分协调,细看才能看出,他的双臂竟比一般人要稍长上一些,要不是在场都是高手,倒也不十分容易发现,这人也不过是身体比例稍有些不协调罢了。

“……”

织田武夫很早以前就知道梅林手下两大高手之名,本来一直不以为意,因为同属一个组织,倒也没什么交手的机会,他们赶来的晚,没见到先前光暗教廷是怎么败的,自然也就不知道袁非的厉害,这次才算是真的领教到了“通臂猿”的威名。

幸好“天行”候健去送信去了,要是那人也像传说中那般厉害,恐怕现在他的妖刀早已经没影儿了!

“早得闻袁非兄的大名,早已想过盛名之下无虚士,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梅林大人果然教导有方。”见身旁的丰臣德仁依旧没反应过来,织田武夫暗骂一声“废物”,他总不好也愣在那里,只得硬着头皮抢先开口,源义丰现在可不在,也就是说他们可是没人罩,要是真把梅林和袁非他们惹毛了,就算他们被干掉了,副议长看在梅林最近的功劳的面子上,恐怕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两人准是个死了也白死的下场。

袁非听了织田武夫的话也只是微微一笑,但却并不开口回话。

“呵,二位实在是太客气了,虽然先前你们一直在源义丰手下做事,咱们少有接触,但对二位的能力我也有所耳闻,不管怎么样,时刻记得我们都是为议会做事的就好。”

这几个人一番争斗,直到这个时候梅林才乐于开口说话,但也是对先前的话只字不提,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此时却是不再管他的眉头了,刚才明显是在那边装糊涂,知道自己手下吃不了亏,这才坐得这么安稳。

要是梅林亲自出手,难保这两个源义丰一派的高手不会有什么想法,此时靠自己的手下就把事情摆平了,正是最好的结果,这样这两个人恐怕也再说不出什么来了。

织田武夫轻扶着放在膝上的妖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抬头看着的是左伯不假,话明显却是问的梅林,“梅林大人手下不只是袁非与侯健厉害,就是左伯的‘刽子手’之名,我们也是早有耳闻,这位站着的小兄弟应该就是了吧?听说左伯兄弟师出光暗教廷,甚至还在光暗教廷中担任过圆桌骑士,而且还是光暗教廷历史上最低等阶就获此殊容的,不知是否属实呢?”

听到织田武夫的话,袁非当然没什么举动,只是拿眼睛去看左伯,梅林听到织田武夫的话,出奇的也没有先答理他,同样的看向了左伯,一时间竟把织田武夫给晾在了一边,要不是织田武夫的性子本就善于隐忍,没准也像刚才的丰臣德仁一样暴发,此时他也只是停下了摸刀的动作。

面对在场几人的目光,左伯依旧是那副扑克脸,只是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光暗教廷的东西我已经还给他们了。”

“左伯自废了能力,打散了能力者的基因链,他的能力基因经过议会的改造已经重新排列了……”“这不可能!”

梅林话音才一落下,一直在那发愣的丰臣德仁就跳了起来,这家伙虽有军师之名,却一丝军师之才也无,先前刚刚吃了大亏,此时一点记性也不见长,又是一刀斩向了左伯,织田武夫虽然暗骂这人,但毕竟也算是同一战线,一见他出手,自己这边也做好了准备,虽然梅林和袁非都没有出手的意思,但他也丝毫没敢大意。

“啊!”

出乎丰臣德仁和织田武夫意料之外,面对丰臣德仁这一击,左伯依旧是一丝闪避的意思也没有,丰臣德仁本以为左伯是被吓傻了,但当看到左伯一拳就打碎了自己的剑气,反倒是他先傻了。

“武者?”还不待丰臣德仁开口,织田武夫那边就再坐不住了。

“呵呵,倒也不完全是,左伯这次打散DNA链,几乎是九死一生,连我也以为他肯定挺不过来了,可没想到在最后一刻,他竟能坚持过来,不只是DNA链得在重组,就连等阶也有了进一步的提高,从本来的S级下阶进阶到了中阶,这样的进阶速度恐怕都比得上柴荣那小子了。”梅林对这一切倒像是一点也不意外,左伯能赤手空拳打散丰臣德仁的剑气在他看来,确实是理所当然的。

想到左伯进入救生舱前所说的话,梅林看向左伯的目光也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

“我虽然曾是光暗教廷的人,但现在却是联合议会的人,我当然不愿去背叛任何一方,但要我选择的话,我肯定会选择现在,至于原来的恩情,我还给他们就是了。”左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同于以往的麻木,从声音中梅林能听出些许不一样的情绪,直到现在他也还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