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雅!”

我低唤一声,却没有现身,他惊得立刻抬起了头,惶然的目光不停地在屋中张望,“谁?”

我扶起他削尖的下巴,心疼地看着他眼中的紧张和迷茫,柔声道:“夕雅,是我,虽然我想让你知道我并非肤浅之人,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而非那些无关痛痒的浮华之物,可是我也曾遇到过和你同样的境遇,我明白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夕雅,我不逼你,我只求你给我点时间,好好地在这里等着我,不许做傻事,知道吗?”

他嘴唇微张,瞪视着前方,双手缓缓抬起,迟疑地触上我的手,那一刻,他的手像是被火灼了一般迅速缩了回去,狼狈地背过身子,乞求道:“大人,求你,不要看,夕雅不愿让大人看见我这般丑陋的模样……”

我深吸一口气,佯怒喝道:“夕雅,在你眼中我便是这样肤浅?你以为我喜欢你便是喜欢那几缕头发?”

他背对着我,哭道:“夕雅知道大人不是,是夕雅自己无颜见你,大人,是夕雅无福,不配得大人宠爱,您便忘了我吧……”

“夕雅,你糊涂!”我斥责一声,强横地从他身后抱住了他,抓住了他的手,他实在是太瘦了,瘦得硌手。“但凡是我楼玉愿意接受的男人,我便不会让他受丝毫委屈,你现在不愿见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求你,求你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你记住没有?”

在找到万年何首乌之前,我本不该就这样冒然出现和他对话,可我实在是担心,我担心他心生决绝,做出什么傻事,他这性格……我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他不再这么忧郁?

他犹豫着点了点头,我这才一咬牙转身离开,“等我!”

千年何首乌尚且难得,何况是万年,而且什么生发的灵术我根本没有学过,我只能去锦绣宫一试。

锦绣宫与花荣相隔甚远,但短时间内赶到对我来说倒也并非难事,到了锦绣宫,我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去了乾元臀,毫不犹豫地跪在了父君的画像前,磕了三个响头。

“父君,女儿本不该来叨扰您和母亲的清修,但女儿既然认定了柳夕雅,便不能对他不管不顾,您二老生死阔别方能得如今的逍遥,本是至情至性之人,定能明白女儿的一番痴心,请父君帮我!”

当初被老头们逼着参加祭典,我恍惚看到画像上的肖像笑了一下,那时我只当是幻觉,但现在我知道,一定不是,可是我跪了许久仍不见有任何动静,心里有些急躁。

“父君,女儿没有怨过你们什么,也没有求过你们什么,就这一次,就这一次,虽然女儿可以等,可是夕雅和女儿不同,他的心结若是不尽快解开,女儿怕失去他,父君!”

就在这时,几声极其细微的声响从画像的方向隐隐传出。

“呆子,快把东西拿来!”

“胡闹!她正在历劫,我们不能干预!”

“什么劫不劫的?当初你还不是为我挡了天雷?你这木头脑袋何时才能变通?”

“你……养女不可太过娇纵!”

“哼!玉儿,拿去!”

供奉香火的桌案上立刻多了一支莹光烁烁的何首乌,我心头大喜,生怕父君夺了回去,纵身扑过去攥进手里。

“谢父君,谢母亲,祝两位永远如胶似漆,恩爱如蜜!女儿先告辞了!”

万年何首乌,中具灵术,没想到就这么到手了,果然是一物降一物,父君也是个妻管严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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