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子女自小便受着良好的教导,虽然我觉得人睡觉后毫无所觉,再是训教也是无用,可看花容若,饶是喝得烂醉,但这睡相却是很好。

我蹑手为他换上干净的单衣,看他侧了侧脸继续安睡,不由得低叹,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会放下那一身的疏离高傲,稍显乖顺。

察觉到门外有人踌躇,我起身出去将门稍开,迎上管家和几个婢仆。

“皇后,这热水……”

我估摸着花容若一时半刻是不会醒的,便压低声音道:“王爷宿醉,睡得正酣,这水先抬下去吧,吩咐厨房时刻备着热水,哦,还有醒酒汤。”

管家立刻点头应下,我想了想,又将她叫住,问道:“这几日朝臣日日上门拜访,王爷就是再不管事,总是知道的吧,他是何反应?”

管家闻言,垂着头嗫嚅了许久,“这……”

我冷着脸低喝道:“你应该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若有隐瞒,日后出了什么祸端,你可担待得起?”

管家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抬起了头,在对上我的目光后又迅速低了下去,讷讷道:“开始时王爷只是讶然,吩咐小人们紧闭大门不必理会,便一人锁在房中喝酒,后来王爷见大人们不肯死心,竟是日日前来,甚至在府门外呼天抢地,便甚是苦恼,还……”

说到这里,她似乎对我颇为忌惮,抬头看了我一眼,但碍于我清冷的目光,她又缩了缩头,低声道:“还屡屡提起皇后,似是极为愤慨,说……”

她顿了一下,忽地轻咳一声,学着花容若的语气说道:“楼玉,你这个奸诈之女,实是可恶至极!你这是非要逼我,你非要逼我,为何……”

这管家也是个人才,学到后来竟是真的代入了,把花容若当时的悲愤恼恨表现了八·九分,连声音都提高了不少,触及我阴阴的目光,她才回神,急忙低下头,底气不足地把那最后一点说完,“非要逼我……”

管家说完便一直怯怯地缩着脑袋,生怕我怪罪她的不敬,我嘴角抽搐,挥手令她们退下,远远的,管家还低喟了一声:“好险!”

我生气……是啊,我如何能不气?可是我纵然有气也是对花容若那个始作俑者,自然不会随意迁怒于人。可是花容若……他竟当着府中下人的面就这么斥责我?

奸诈?可恶?逼他?

哼,没错,我就是在逼他又如何?

我就不相信往日那个把花荣视作全部的容王臀下真能日复一日地看着朝中官员不司早朝、不司国事在他家门前久候哭喊。

他要做个缩头乌龟,不理俗事,不愿见我,我偏要逼得他不安生!

我郁郁回转屋中,俯视着睡得正酣的俊美男子,瞪了好一阵子,最后,却只是气馁地呼了口气,我自己在这里一个人生闷气,人家却在那里睡得香甜,我这是自虐么?

我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地低哼一声,干脆脱了鞋子挤上床榻,一把将他精瘦的身体抱住,与他偎着呼呼大睡,等他醒来我看他如何反应?

(不好意思,昨天看书补充营养去了,少了一更,今天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