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指堵上他的嘴说:“不,云洛,你听我说,也许你不会相信,可是我从来都认为感情与婚姻这东西应该是两人之间的事,我难以认同三夫四侍的观念,况且,染儿他待我情真意切,我也曾发誓此生绝不负他,那种可以生命相易的情感才能称之为爱。事到如今,我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只是,我要问你一句,你当真甘心就此随我?你应该得到更好的女子呵护啊!”

云洛深深地凝视着我低语:“可是……我不知道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值得我以生命相守……”

他一句话让我心中翻起骇浪无数,他说……

“云洛,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

云洛忽然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说:“楼玉,你不必再说了,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我月云洛的也可以为你舍命,我……我爱你,可是,我不会嫁你,月云洛此生更不会嫁任何人,昨夜……就当是一场梦吧!”

云洛没有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就此决然而去,我手指轻轻抚上身边的床榻,那里还有他的余温,云洛……昨夜,真能当作一场梦吗?

我从随身的荷包中取出一枚缀着黄色璎珞的碧玉云纹双鲤珮,心中一片迷茫,那是我昨日在那家首饰店挑来准备送给他的,本想借此劝他另择良偶,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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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人多口杂,我与云洛同房的事根本瞒不了人,况且我也没准备逃避。和落遥到大厅的时候,人几乎都到齐了,除了云洛。

月梨霜冷寒着一张脸,见我走来,瞪着我说道:“楼玉,云洛的事我要你给我一个交待!”

梅南行俨然已经进入了义父这个角色,也来向我讨说法:“小不点,依你们女尊国的体制,应该是你对阿洛负责对吧?”

林娥说:“你这个小妮子还真够风流的,跟镜明的臭男人一个样!”

“小娥……”梅南行可怜兮兮地看林娥。

我扫了眼厅里的人们,无力地说道:“我要时间。”不理会月梨霜愤怒的叫喊,我独自出了大厅。

我知道落遥就跟在我身后,可是他武艺卓绝,我听不到他的脚步声,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我,始终是孤独一人。不知从何时起,我竟然习惯于走入梅林,似乎这里可以让我的心得到片刻的休憩。

“叮铃铃……”

清脆的银铃声随着微风拂过耳畔,我蓦然转身,看到那个总如和风般微笑的人,“噗哧”一声笑了,“我忽然有点后悔送你铃铛了。”

他听了我的话,看看手腕上的铃铛,又看向我,一脸的迷惑,我故作不满地说:“感觉自己像小猫小狗,任你召唤!”

我和他相顾而笑,可是笑过之后,云洛泪眼盈盈的俊颜又浮现在我脑海,我的脸再次黯淡下来,我一边往前走,一边低语:“梅雪,你说……一个人的心会同时系在几个人身上吗?”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答,我才意识到梅雪言语不便,我回头抱歉一笑说:“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躬身在地上写着什么,我凑近一看,他写的是:“月盈女子不是可以三夫四侍吗?”

“可是我寻的不是单纯的生活伴侣,而是可与我生死与共、真心相爱的人啊!”我自然而然想到了染儿,回过神时,才发现梅雪正看着我发呆,我笑了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想法很不现实?”他摇了摇头,我继续说道:“很久以前,我也觉得这个想法很不实际,爱情,我从来不相信那东西会存在,可是我遇到了染儿,他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为了我不顾一切,也可以让我牵肠挂肚,我实不想辜负他,可是,云洛……”

地上传来沙沙的声响,我低头看去,轻声念出了声:“先将楼染搁置,你可知自己对云洛感情如何?”

我看向梅雪,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我……我说不清楚,我与他相识不过几月,他是个好男儿,温柔体贴,在我受伤那段时间也是他寸步不离地照顾我,让我知道世态并非全然凉薄,可是,我不知道我对他的情感究竟是出于感激还是其他什么……”

“你在逃避!”

他的字词让我很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你对他的感觉已达心底的细微处,可是当你言及这种细微的感觉时会下意识地插入‘感激’二字,你害怕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

“呼之欲出的答案……那是……什么……”

我出神地低喃,然后看着梅雪离开时留在地上的最后一句话:“有些东西不可太过执着,伤人伤己。”

执着,如果梅雪他真能看穿人的心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我执着的到底是什么呢?是下意识的逃避吗?可是那似乎又不是本源的东西。又或者是……若真是那样,若是我放弃那种执着,对他们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