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闲来无事出了宫,一个人在街上晃荡。

到花荣一个月了,与语儿、意儿和花容若的婚礼都已经操办了,剩下的便是无忧和夕雅。

无忧是个心里想什么就会做什么的人,战事结束几个月了,可他始终不曾来找我,哪怕连个信儿都没有,可见他还是没想清楚,要他与人同娶一妻是有些为难,我已经想过了,如果……如果他当真不愿,我也不会多做纠缠,这种事情本就该是你情我愿。

夕雅嘛……

我在柳相府门外伫足片刻,看着那搭出墙外的绿柳长枝,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转身离开,我答应过给他一年时间,万年何首乌再是功效奇佳,但到现在夕雅的头发最多该是及肩,他那小性子,怕是头发不长到腰际他是不会让我看他的。

哎,吃闭门羹可是很丢脸的,这柳家老公的大门进不得啊!嘿,反正几个月对我来说就像几个时辰一样,发个愣就到了,发愣……说的轻巧,娘的……

溜到大街上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今天似乎很热闹,很多店铺门口的水牌上都挂着红绸,十分喜庆,仔细一看,那些挂红绸的店铺都标着巨富水家的族徽,水家……有喜事?

什么样的喜事?

谁的喜事?

难道……

人潮不停地向着京城最宽阔繁华的街道涌动,我无处可去,便无意识地随着人流前行,耳边充斥着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我伸手入怀,摸出一缕用绿绸带绑着的发丝,看着看着,有些愣神,喧闹的锣鼓声将我飘飞的思绪拽回,我后知后觉地勾了勾嘴角,却不知为何,有些干涩。

上次他逃了婚,这回……总算是要乖乖地嫁人了,他总算是想通了……

我甩手想着把那缕头发丢掉,可总是有些不忍,就在这时,有人喊了一嗓子,“轿子来了,来了!”

他那日明明说了永不相见的,可我还是下意识地随着人群看了过去。

水家能选中的亲家必是财力非凡的,听说是一户姓陈的商户,这聘礼加上水家随嫁的嫁妆也着实是大手笔了,看得道旁的行人唏嘘不已。

我撇了撇嘴角,就这种程度比得上我送我男人的十里红妆吗?

远远的,我看见了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娘,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笑得却一脸欠扁,也不知是不是狼心狗肺。

“那家伙叫什么?”我语气不善,随口一问。

旁边便有人答道:“这都不知道?那是陈家嫡女陈兰婷,是人人称赞的经商奇才,听说当初陈家上下都反对用巨资参与水清涟与皇后那个什么股份合作生意,她偏是一意孤行,到后来日进斗金,使得陈家人对她刮目相看,已经内定为陈家下一任当家了。”

切,那注意还是本小姐出的呢!

我剜了那叫陈兰婷的女人一眼,目光瞟向她身后的八抬大轿,轿子装饰得十分华丽,俗死了,四面的红纱低垂,挂着排排红珊瑚珠串,透过帘幕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的影子,加上我视力又好,其实……能看到他,清清楚楚……

只是不知为何,他把盖头给掀掉了,容颜婉约雅致,却没有一点喜色,关键是……有人成亲手里还拿着剑玩儿的吗?那宝剑出鞘,射着寒芒……

这男人想干什么?

(亲们都念叨着小水不该得到那样惨淡的结局,其实我很想说,那不是结局……)